第九百九十四章狠
凌太公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让凌悬靠近他坐过来。做出了决定之后,凌悬的神经也不像刚开始那样紧绷,凝重的面色渐渐趋于了缓和。既然下定决心,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向了更实际的事情上。
为了确保成功,先得弄清楚秦啸天当年失败的原因,以免重蹈覆辙。
虽然今时今日,他和闵兴皆非往日可比,可秦啸天动手的时机,他和闵兴之间实力的差距不可谓不大。
甚至不夸张地说,那时的秦啸天对闵兴的优势,甚至比凌悬现在还要大。
凌悬是秋芒族7级全士后期,而他最后一次见闵兴的时候,闵兴处于7级全士前期。两者相较,秦啸天当年的优势丝毫不逊色。
“祖父,当年的事我记得很清楚。啸天虽然傲慢,但是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又与闵兴早就结下梁子。”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在动手的时候都该是做好充分的准备。我了解啸天,他一定是志在必得,选在最有利的时机才会出手。”
“如此明显的优势,啸天最后失败已是匪夷所思,居然还赔上了性命,其中缘由,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说到秦啸天的死,凌悬仿佛被戳中了痛处,语气难以平静。
凌太公摇了摇头,看着凌悬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年我和李郡王一直没有停止调查。以我对啸天功力和出手习惯的了解,我们找到了秦啸天和闵兴最后战斗的地方。”
“四面狼藉中,我们观察到现场留有马车趟过的痕迹。车辙滚了很远,我们最终只找到了四分五裂的破碎木料。”
凌悬听得格外认真。
“现场还有第三者。”凌悬自言自语道。
祖父轻嗯了一声,应和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开始就告诉你,秦啸天当初失手是有人暗中帮助闵兴。”
“就凭这辆车的痕迹?”凌悬疑惑地眨了眨眼。
“至少说明有第三者在场。”祖父淡然回道。
“车被毁了,是被谁砸毁的?车里的人到底是不是闵兴的帮手?难道还有更多人了解闵兴,知道我们要动手?”凌悬紧紧追问。
凌太公摇了摇头,回道:“这就无从知晓了。不过,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上门威胁李郡王和花郡王。初步判断,这件事上,两族首领还不至于暴露。”
凌悬沉默了,脑中快速整理思绪,仍旧一团乱麻。
“到底怎么回事,恐怕只有闵兴本人清楚了。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怀疑到李郡王和花郡王。如若不然,他只要对自己的父亲说点什么,四季大陆的平静又要被打破了。”
凌悬感慨地叹道。
“所以,秦啸天的失败是一场意外。或许是他闵兴命不该绝,尚有必须完成的使命未尽。好运不可能永远相伴,现在就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
凌太公难掩失望,好像又回到了获悉秦啸天失败身死的那一天。
凌悬下意识直起腰,直面祖父信任的目光。
“祖父,闵兴这些年一直不知所踪,谁也不知他去哪儿了。”凌悬试探地说。
“惊蛰族首领和李郡王派出去的密探遍布各处,前些天收到消息,他往天泉山方向去了。”凌太公蓦然道。
“天泉山?”凌悬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窗外。
“这些年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听说并没有在努力修炼。”凌太公不敢确信。
“不过,闵兴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好在现在是冬季,天时上而言他并不占优势。”凌悬叹道。
闵兴能够在春夏两集发挥出最强能力,这样的能力总是让人忌惮,凌悬不由自主地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你守在天泉山脚下等他,关系重大,郡王吩咐我赐予你冰虚剑。你等一等,我现在就去取来。”片刻,凌太公丢下凌悬一人,自己去里屋取剑。
凌悬稍安勿躁,独自在厅内踱步。
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对手是闵兴,在常青藤学院的时候,自己曾经败在他的手下。想起那一幕,凌悬便心有余悸。
尽管那时,闵兴有天时之利,而凌悬当时也不在状态。可是不知怎的,这项任务让凌悬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闵兴现在到底什么样,会不会比自己更强。
按照祖父得到的可靠消息,大概率不会是这样。即便如此,凌悬还是不得安心。记得在能兽山,他与闵兴也对过招,那时的他略逊于己。若真是多年荒废不练,差距应该更大了吧。
不知是不忍还是没有信心,凌悬的心绪总是七上八下的。
每当他杀心增长,和闵兴并肩作战的画面就会浮现,让他不忍。可当他想到秦啸天,心里又痛苦万分,对闵兴恨之入骨。两相挣扎,还是坚定了自己所下的决心。
只不过,这么大的消息来得如此突然,凌悬一时间难以消化。
凌太公走出来,陷入沉思的凌悬居然没有注意到。祖父看出了他的挣扎,自觉站在一边没有打扰他。
过了好一会儿,凌悬才心思重重地转过身,见祖父站在身后微微一怔,眼神很自然地落到了他捧在怀里的宝剑上。
“祖父。”
凌悬凑近过去,盯着他手里的剑。凌太傅平静地递给孙儿,凌悬接剑之后,悠悠地抽了出来。
锐利的金属脆响轻轻荡开,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彻骨的寒意。凌悬仔细凝视这把冒着白色寒气的宝剑,从上到下,仔细端详之后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
“冰虚剑由是寒冰族高阶能士打造,铸剑之人早已不在世上,李郡王这样的人才有这样的宝剑。这把剑在这个季节里用,能发挥出极大的威力。”
“悬儿,你若是用这把剑伤到闵兴,寒冰之能便会蔓延到他的身体里去,寒冰能量对闵兴而言就是毒,他的能力短时间内会被封冻大半。你就利用这个时机,取了他的性命。”
凌悬望着手中白刃,祖父的话飘然入耳。他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