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章反杀
凌悬加大了能量力度,绿叶以闪电般神速探出了头。闵兴肌肉紧绷起来,硬得像是冰块。这是在抢时间,比拼内力,两人孰高孰低难以分辨。
天时在闵兴这一边,但是他的内力等级却低于凌悬。绝对实力难分高下,意志力成为了关键。
谁先乱了心智,意念动摇,谁就输了。这一点,二人都很清楚。
凌悬念念有词,黑色的眼瞳完全被闪耀的光芒覆盖。
超强的灵识穿过闵兴的肉里,直射魔障般野蛮生长的树枝。树枝的根茎在闵兴的五脏六腑中扎根,深嵌进肉里,吸食闵兴的精血。
在精血和凌悬输送的能量滋养下,叶片的轮廓更加有形,耷拉着的树叶间有东西向外冒头。
不过,粗大的树枝整个摇晃起来,树根附近包裹住的纯净冰块以燎原之势向各处蔓延。被冻住的部分迅速停止生长,果实冒头的迹象也被按压下去。
凌悬尝试着解冻,树枝上更多的部分被殃及。这使他意识到,与其纠缠于局部,不如加快别处的生长速度。
于是,四处开花。凌悬将能量分散开,广撒网,只要有一只成功结果,分泌出的毒素就可以影响闵兴。
无视对方,闵兴只管按照自己的节奏在体内布置。从天地间吸收的寒能,经过粗略地转化,直接在内部放射
此时,他的体温低得骇人,普通的物质触之即冻。
凌悬的脸在冒汗,笼罩在体外,从内而外的能量结界显得很不稳定,噼里啪啦的躁动声响伴着电流穿梭。
闵兴太快了,好几处即将成功被破坏之后,凌悬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开始越来越无法集中,无从入手。这样的后果,自然是闵兴越来越占上风。
寒冷的白霜纵横蔓延,不停步地以相同快节奏前行。凌悬手忙脚乱,那场景如同海啸涌上岸,来不及逃跑,海水就漫到了脖子。
凌悬很快便震惊地发现,只剩下树枝尖附近没有沦陷,其他地方都成了白色。像是冬日里干枯的树枝,已没有了生机。
眸中的光芒渐渐转淡,凌悬狠狠地瞪着闵兴,一脸忿忿不平。
闵兴嘴角一咧,口中发出一阵闷哼,体内干枯的白色树木剧烈地抖动。凌悬绝望地放下手,手掌握成拳不住地颤抖。
见凌悬已然放弃,闵兴大喝一声,眼中的光芒犀利骇人。体内轰一声响,冻僵的树木被震得粉碎,碎片如同雪花在体内四处飞溅。
雪花落定,融进血液中,消散不见。凌悬不可思议地退了一大步,猩红的眼睛怒视闵兴。
闵兴紧绷的肌肉松了下来,凌悬的招式被粉碎,闵兴缓缓举起冰虚剑。
“唰!唰!唰!”
闵兴身形晃动,白色的剑芒随着残影呼啸而动。凌悬吃了一惊,匆忙架起凌云剑。
刚破了凌悬招式,闵兴便重新调整攻来,不给喘息的时间。凌悬方寸大乱,尚且没有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脚法动作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听使唤。
发动那样的招式需耗费大量内力,凌悬本就受了伤,有些孤注一掷。被闵兴破解之后,不但心理上打击巨大,外功动作也因为消耗过大而钝化。
然而闵兴士气大振,寒冰族名剑在手,更是用来得心应手。他暴起而动,半空中劈来,冰虚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
移动不够快,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击,凌悬陡然间躬身,犀利的白色弧线贴着后背划出,形成一道扇形。
扇形白光冲击力巨大,余波肆意扩散,所到之处,树木纷纷被击倒,砰砰声不断。闵兴随即一阵乱舞,冰虚剑随着他的挥动方向,在凌悬急退的方向接连射出白光。
“哗!哗!哗!哗!”
白光应接不暇,凌悬在半空中用凌云剑承接,连续接下数十道攻击波,爆破之声不绝于耳。
闵兴的动作大开大合,寒冷的天气给了他足够的自信,动作愈发凶狠。他明白时局的重要性,趁着凌悬发懵回不过神,优势最大化,一举拿下他。
连续攻击的主动权在闵兴这里,情急之下,凌悬的自保动作再快,也难免百密一疏。他的右臂被一道白光击中,脸上霎时一阵抽搐,乱了节奏。
这又给闵兴创造了机会,在他散神的同时,更叫凶猛的白光射中了胸膛,凌悬的身体直接从空中向后砸去。
闵兴脚掌点地,腾空跃起,追随凌悬的坠落方向。在他轰向地面的同一瞬间,闵兴的冰虚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脸上。
凌悬欲起身,尖锐的利器与脖子要害相距咫尺,立即阻止了他的行动。
“凌悬,你输了!”闵兴冷冷地说。
凌悬的视线模糊不清,猛烈撞击的疼痛让他脑袋嗡嗡作响。天空中弥漫的烟雾,也影了他的视线。
不过,闵兴这一声低沉的宣告振聋发聩,凌悬听得清清楚楚。注视着眼前这道朦胧的背影,凌悬脑中一片空白。
凌悬陷在泥里,闵兴的剑指着他的脖子,孤傲地俯瞰着他。视线微移,凌悬的胸口一大片鲜血,染红了衣服。
“你太慢了。”过了一会儿,闵兴打破沉默说道。
就在不久前,凌悬刚用这句话讽刺了他,而现在,闵兴将此言原封不动地送还,不可谓不讽刺。
凌悬此时已经意识到失败,自嘲地摇了摇头,冷笑着对闵兴说:“动手吧!”
闵兴没有动,场面上一片死寂。凌悬闭上眼睛,等待了片刻,睁开一双煞气的眼睛瞪着闵兴。
“还不动手?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凌悬骂道。
冰虚剑微动,闵兴的脸色微变。犹豫了片刻,他移开目光,也移开了威胁凌悬生命的那把寒冰剑。
“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闵兴闷闷地说。
凌悬喘着粗气支起身体,不可思议地看着闵兴。见闵兴没有反悔之意,凌悬咬牙爬起来,捂着流血的胸口。
冰虚剑释放的寒冰能量,深深地切进到了骨肉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