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争霸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它们的战斗结束了。潜入水中之后,湖面荡漾出一片红晕,随着猛然上涨的水平面,水面的红色迅速扩散,漂向远方。
初次交锋,双方已经见红。
血液染红了水面,一道道向外扩散。水面下方,传来一阵阵沉重的击打声,坠入墨绿色深渊之后,两位庞然大物还在混乱撕打,场面暴戾而血腥。
可以想象,水面下正在发生什么。闵兴眼见着鲜血的颜色加浓加深,不禁咧了咧嘴。
水花在激荡,一阵恐怖的死寂之后,两座泰山一般的背影再次掀翻了湖面,将战斗从水下呈现在半空中。
闵兴定睛一看,水怪和巨鳄怪身体上布满了一道道深刻的伤痕。被咬伤的牙印,以及被撕扯的伤痕让人见了触目惊心。
瞬间浮出水面之后,巨鳄狰狞的巨嘴死死咬住水蛇的身体,那个部位大约处于半截处。毫不夸张地说,若是水怪的铠甲不够坚固,这一下子,身形便应该被对方断开。
伴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水怪疯狂地扭动身躯,欲图摆脱对方的利齿。让人惊愕的是,巨鳄始终牢牢地挂在它身上,死死咬住不肯松口。
狂暴的甩动力持续不断,却难以动摇这份牢固的纠缠。
二者的身形将水面搅了个天翻地覆,远近的生灵感应到它们的战斗,纷纷一个接一个躲藏起来。一行乌鸦成群结队地从浓密深处蹿出,向着无尽的虚空嘎嘎飞去。
两者扭成一团,水怪在挣扎中扬起长长的脖颈,向高空昂去。
这一次上冲,将它身体更多的部分暴露在外。昏暗的天空深处,仿佛伸出了一道长鞭,肆意狂暴地甩动巨大的身躯。水蛇暴露在外的身体,出现了更多的血迹。
鲜血从巨鳄撕咬处一道道流下,滴进河流中,将宁静的水面一点一点染红。
“哐当!”
一声巨响,两道背影再次遁入深水中,留下一片残忍的血色。
此时此刻,乌鸦群正好从林中飞上了天,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叫声。等它们消失在无尽虚空,周围骤然间万籁俱寂,气氛变得阴森而恐怖。
闵兴面无表情地目睹这一切,平静地等待着两霸相争的结局。可以确定,不管哪一方最终获胜,闵兴都不会有危险。而他之所以留在这里观望,其实另有所图。
水面浪花层出不穷,湖面起伏不定的同时,不断有泡沫向上翻滚。虽然看不到潜伏在水底的斗争,但从刚才的情形来看,闵兴已可大致判断出些端倪。
很明显,巨鳄在这场恐怖的战斗中占据了上风,被攻击的水怪一直处于摆脱纠缠的状态。况且,它受伤明显较重,还能支撑多久更是未知数。
水下风波不断,两道残影不时交替上浮。
偶尔浮出水面之后,紧接着便被对方拽入深渊之中。战况焦灼,平衡不知何时才能被打破。水怪疯狂扭转身躯,巨嘴延伸到后部,不顾伤口剧痛全力撕咬巨鳄。
它虽然身受重伤,却没有丧失反击的能力。身体持续在水中打转,绕到后方撕咬巨鳄。
全力出击,水怪的口长大到撑破了头颅。出击的瞬间,它的身体激烈地跃起,用惯性向后撕去。
与此同时,巨鳄的尾巴高高竖起,坚如磐石的身体猛扎向深渊。当然,它的巨齿没有丝毫动摇,仍旧死死咬住对方。
若不是水怪皮如铠甲坚固,闵兴断定它现已被撕成两段。
一惊一伏,一静一动,二者的实力差距尽显。不过,身形庞大意志坚挺的水蛇并不打算放弃,搏命还在继续。
二位霸主沉入水底之后,激烈的泡沫不停泛涌而出,随形而动。片刻之间,水怪的身体浮出水面,一道道肉眼可见的伤口惨不忍睹。
巨鳄的尾翼一阵摇摆,搅动出一圈圈激荡的水纹。
水纹拨开层面,水下的巨型身体逐渐现出。闵兴昂起脖子,探头探脑地向那个方向望去。他能感应到,无需太久,战斗就要分出胜负了。
水面的漩涡深处,巨鳄的身躯突然间竖立起来,从水底高高跃起。
水怪的身体,如同粘着胶带一般牢牢附着在巨鳄的血盆大口上。这一次,它的优势异常明显,狂暴的头颅在水面舞动,然后瞬间将水怪猛烈地甩出去。
血肉模糊的背影像一道闪电,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受了重伤的同时精力耗尽,水怪在最后一击无果之后,彻底被对手征服。它的身形显得软弱无力,在毫无征兆之下,彻底失去了控制能力。
它的身体被抛向虚空,接着重重栽入水中。巨大的冲力使得水面掀起一阵巨浪,白条条的浪花随着水蛇身体的无力下坠激荡起伏。
巨鳄昂起高傲的头,锋利的牙齿耀武扬威,似乎在用这种方式炫耀自己的胜利。它那两排牙齿像是钢锯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眼的寒光。
獠牙乍现,巨鳄腹中发出一声恐怖的吼叫声,似乎是用这种方式,在这片幽暗的树林里展示着它的力量。
这一声吼叫卷起一阵狂风,风浪沿着水面扩散而出,吹到闵兴脸上,吹得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所以,这就是妖族世界的巨兽之争吗?”闭着眼睛,闵兴在心中疑惑地想。
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巨鳄在将水怪甩远之后,身体渐渐下沉。
片刻之后,他那张布满粗糙铠甲的巨型身影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水底。就像它出现时一样,巨鳄的消失同样是那么突兀和意外。
闵兴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过了很久,确定风平浪静之后,闵兴才敢悄悄探出头去。溪流极为深邃宽敞,可以容下两只身形霸道的巨兽在水中潜伏。
巨鳄潜水不见,最后消逝的地方,水面已不似先前一般激荡,只有一圈圈连绵不断的水波,留下它曾经来过的痕迹。
风波过去,闵兴从隐蔽处缓缓游过来。他始终盯住远处的战场,一路神色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