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睡个好觉
第五十二章睡个好觉
话刚说完,就见易纾难抽他的匕首,“嗖”地一下朝夏飞絮扔了过去。那把又长又细的匕首便贴着夏飞絮的脖颈刺进了他旁边的车厢,入木三分。夏飞絮紧靠在身后的车厢上,脖子离刀刃不到一公分距离,他心跳有些慌乱,仰着头对易纾难解释道:“易少爷,我刚才随口乱编的,你想想,就我这点修为还没靠近你就被你发现了,哪存在什么偷不偷窥。”
他伸手非常用力才将刺入车厢的匕首拔出,递了回去,又说:“你要是不信,回头你自己瞧瞧看有没有,如果真有,那……”
易纾难接回他的匕首,动作迅捷利落地插回拐杖中,问道:“那怎样?”
夏飞絮笑道:“那咱俩可真是有缘,因为我刚好也有一颗。你要不信,我找个机会给你看看。”
“登徒子!”易纾难停骂了一声,“别找机会了,就现在吧。”
“现在不行,”夏飞絮说:“你正在气头上,我会被当成流氓扔出去。”
易纾难斜倚在他对面,纤长手指抓着雪白的酒瓶,仰起修长的脖子喝了口酒,喉结便在他咽下酒时上下滚动了一下,放下手时,还不经意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他恹恹地看着在夏飞絮,昏暗的灯光下,一双眼角微微发红,透露着微醺的眼中,似乎暗藏着连他自己都不曾知晓的别样的风情。
车厢里一片静寂,耳边只剩下车轮在地面滚动的声音。时不时车会压到一块碎石,两人的身形便同那灯罩中的烛火一起轻轻摇晃。
回到易府,已是子时,易纾难安排下人给他备水沐浴。他每次去了坑场那边回来都会沐浴,满身的尘土会让他很不舒服。
水备好时,夏飞絮害怕他一个人在里面偷喝,想要跟他一起进去。
易纾难站在门口威胁说:“你要敢踏进房门一步,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大街上去。”
“那你若是在里面……”
不等他夏飞絮说完,他冷冷地回了声:“不会。”然后“哐”地一声重重地将门合上。
易纾难已让人给他安排好了客房,下人给他送来了一套换洗的衣衫,他在房间洗漱完毕之后,他去到易纾难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稍过片刻之后,他又敲门,在门口问道:“易少爷,你睡着了吗?我进来了。”
推门进去后,他见易纾难正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靠在床头,平时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的黑发此刻随意地披散在左肩上,双眼冷盯着擅自走进去的自己,声音低沉地说:“我同意你进来了吗?夏少爷,你是不是把这里当成你自己家了?”
夏飞絮眼神在房间里四处扫荡说:“我来检查一遍,看你有没有私藏。”
房间里没有发现酒瓶,里面也没有酒味,夏飞絮慢慢走到他床边说:“你不会藏被子里吧?我能搜一下吗?”
易纾难咬着牙瞪着他说:“你敢揭开试试!”
夏飞絮在了床边坐下说:“不用揭开,我按一按就知道里面有没有。”说着,双手还真的在被子上压了起来。
易纾难浑身僵硬地瞪着他,莫名地开始紧张,身子不住地往角落里移动着。
夏飞絮在他床上找了一圈了,什么也没发现。易纾难指着门口喝道:“都说了没有,赶紧给我出去!”
“你背后我还没搜。”夏飞絮向他抬了抬下巴,突然猛地扑了过去,手伸向他后背与墙的间隙中。
“夏飞絮!”易纾难冷喝一声,手掌举到了半空中了,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信不信本少爷一掌拍死你!”
夏飞絮抓住一只酒瓶用力地收回来手,举到他面前,眉头微挑说:“你看,这不就让我搜出来了?”
易纾难举在空中的右手握起拳头,左手捂着自己的脸,恨恨地说:“我都说了不要你管!”
夏飞絮先放那酒壶放到旁边的桌子,回过头对他说:“时间不早了,我扶你躺下休息吧。”
豫悉“我自己会躺!”
夏飞絮重新斜坐到他床边,看着他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咱们一起努力,总会好起来的。”
易纾难放在被子上的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时而紧握成拳头,时而又松开,一双秀气的眉头紧锁着。彼此静坐了一阵之后,才对夏飞絮说:“你打算坐到时候,还不快出去。”
“我等你睡着了出去,”夏飞絮说。
“我要是一晚上不睡呢?”
夏飞絮微微向他靠近,眼神探究地看着他,“你不会……有什么机关暗格里还藏着吧?我再找找看。”
易纾难抱起双臂,烦燥地将脸转到一边。夏飞絮开始一寸一寸敲起了他的床板,敲到里面时,为了更方便,干脆自己也坐到床。
找完了身下的床,发现确实没有之后,他又开始去敲旁边实墙,敲到最后就只剩下易纾难身后那一片位置。他坐到易纾难旁边,伸手去他身后敲了好几下。两人得离得近了,他又闻到了易纾难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雪松的气息,想要再靠近一点,又害怕做得太明显,在他心里倒真成了个变态。又慢慢收回手来。
易纾难微偏着头,直视着他,问:“有吗?”
“没有,”他如实回答道,“但易少爷你不能怪我不相信你,毕竟我搜出来了一壶。”
易纾难冷冷一笑,“你知道,若是换了个人敢这么对我,现在已经死了八百遍了。”
“那易少爷为何不杀我呢?”他们坐得很近,夏飞絮的声音也很轻,气氛还算和谐,听不去不像是在讨论生死。
易纾难避开他的目光,看着房中某个昏暗的角落,又或许他什么都没看说:“难得遇上个有趣的人,就这么杀了,多可惜。”顿了顿,又说:“我要歇息了,你出去。”
夏飞絮起身,将有些凌乱的床整理了一番,又将他盖在腰间的被子往他身上提了一把,才说:“祝易少爷,睡个好觉。”
离开时,他顺手带走了桌上的酒壶。走到门口,就听易纾难问道:“我能相信你吗?”
夏飞絮回头,见他冷冷清清地坐在床头,乌黑的发散落在苍白的躯体之上,不太明亮的烛光模糊了黑与白的界限。他像是在问夏飞絮,又像不是;他像是想要知道答应,又像是不想知道。
“当然,”夏飞絮说。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夜已深沉,他说完这最后的一句话就离开了。
次日,易纾难满城追捕凶徒的消息不胫而走,并告诉大家,就是这几个凶徒联合起易府总管将易纾难的印玺盗出,然后伪造了大量假文牒,为的就是骗大家的钱。
早餐时,夏飞絮看着六个人的身份信息,六个人都是亡命徒,有的身上背着巨大的债务,还有的背着人命,若说他们身上有什么相处之处,便都是个个心狠手辣,在黑市里混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