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冬日宴畅意笑
第17章冬日宴畅意笑转眼间,半日的悠悠时光,已如同攥在手中的沙子,无声无息的流走。太阳高挂当空,阳光洒在窗边,应是午时已到。
满屋飘来饭菜的香味,不禁想起午时已到。原来两人已不知不觉说了许久,从谈情深意浓,到论风花雪月。半日工夫,看似未交心,实则已心照神交。
门外传来叩门声,岳琴与杨路正,领着两名传菜小二,端着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菜肴美酒。
岳琴淡淡的笑了笑,抬裙走了进来,步态轻盈,姿仪优雅,毫无一丝妙龄少女的羞涩与窘态,相较于身旁的杨路正有过之而无不及,她道:“我瞧到了午时,二位公子还未下楼,便自作主张准备了一些饭菜,也不知合不合味口。”
“这些都是本店的特别菜肴,和一些上好陈酿,想来也不会太差,二位也说了许久,也该饿了。”
她略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二。打了个手势,从容淡定,面含微笑,看着钰舒和载湉,道:“二位公子请慢用,我们就不打扰了。若是有事,只管叫我们。”
杨路正笑着说:“对,二位公子若是觉得酒菜不好,请立即告诉我们。哪里若是照顾不周,我亲自前来服侍二位。请慢用,失陪了。”
钰舒笑了笑,起身看着岳琴,道:“难为岳姐姐想的如此周到,不瞒二位,我确实有些饿了。我看这些菜肴都是极好的,味道定不会差。”
载湉倒是默不作声,一直坐在桌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他生来就是被人服侍的主,哪里学的了市井人家的那些弯弯肠子,只是尽量配合钰舒点头或微笑。
而同样一直站在一侧,默不作声的杨路正,就显得有些木讷。待她二人话毕,他向前挪了两步,看了一眼岳琴,又看向钰舒和载湉,笑道:“二位请慢用,有事随时叫我们。”
正要转身走,却被钰舒叫住。
只听钰舒笑着说:“且慢,二位若是不介意,可否坐下一同用饭。一别数月,我们也该坐下说说话。数月前在祈愿河畔相遇,今日我与艾公子又来到贵店。我们是朋友,相遇便是缘分,何不坐下一起说笑。”
她挑眉看着岳琴,冲她笑了笑,继而又看向杨路正,等着他答话。
而此时载湉也起身,看向二人,笑道:“还请二位老板赏脸,坐下与我们一同用。相遇便是缘分,我们又是朋友。即是朋友,就应该坐下一起喝酒说笑。”
岳琴没有意见,所以她微笑颔首,走向钰舒身旁。因她确实喜欢钰舒和载湉,但她明白他们的身份不凡,自是不敢随意走近。此时见他们如此盛情,自然含笑应声。
而杨路正则是冁然大笑,走向桌边,抱拳作揖,道:“恭敬不如从命,请。”一面坐下,一面又道:“既然大家是朋友,那今日我们就好好喝一盅。不瞒你们,平日我在家中,岳琴是不愿与我喝。”
“而我身边又没个酒肉朋友,所以也很孤单。这突然艾公子相邀,我是一定要坐下喝上一盅的。”
他大声的说笑,令载湉有些羡慕。看着他与岳琴之间,举手投足皆是恩爱,不禁笑了笑。
雅间内气氛顷刻热闹起来,碗筷叮叮当当的撞击声,此起彼伏的说笑声,像极了一家人在一起的画面。
载湉见面前的酥皮乳鸽看上去不错,便夹了一小块放入钰舒的碗里,又看了她一眼钰舒,微微一笑。
然而钰舒却有些尴尬,她瞟了一眼岳琴和杨路正,略笑了一下。夹起一块红烧鲤鱼放入载湉的碗里,不仅掩饰了自己的尴尬,还顺带礼尚往来。
看着他二人眉目传情的模样,岳琴含笑低头吃饭。她想,半日工夫这面前的二人应是成了。那么陈舒的女子身份也无需再帮她隐瞒,何不让大家就着酒兴高兴一下,所以她问:“陈公子,你是否有话想对我们说?”
一时之间没有明白,钰舒抬头看着她,不解的问:“岳姐姐,这是何意,我不太懂。”又看了载湉一眼,笑道:“岳姐姐若是想要问我,不妨直言,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岳琴放下手中的碗筷,拿起锦帕轻轻的擦了擦嘴角,笑道:“我说妹妹你,打算装到何时。”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们都知道你的女子身份,所以一直等着你呢。”
虽然钰舒知晓自己女扮男装的模样,很容易露出破绽。但是她还是有些诧异,不禁看着岳琴,又看了看杨路正。
纵使她素来活泼开朗,此时也不免有些许的尴尬,略定了定神,笑着说:“原来你们都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瞒你们。为了方便外出,故女扮男装。不过,你们尽管将我当作男儿,我喜欢这男装,做事方便。”
杨路正对于她的说辞,很是赞同,连忙点头,笑着说:“陈姑娘,其实在七夕那夜,你便已经暴露,只是碍于你的面子,又是在人多的场合,我们便未将此事说破。姑娘千万别介意,我们并非有意。明白姑娘在外,难免有不便的地方,故看破未说破。”
载湉只是含笑,看着钰舒,对于杨路正的话,他是赞同的。
钰舒连忙摇头摆手,道:“自然不会介意。我第一次女扮男装,就被你们识破,实在有些失败。”笑了笑,又道:“当日,我还以为你们都没有看出来呢,先是艾公子看出,接着你们都看出来了,而我竟然还不知道。”
见她有些尴尬,岳琴连忙打着圆场,笑道:“我瞧陈妹妹说话直爽,甚是喜欢。又见妹妹说话不似一般的闺秀,让姐姐我好生喜爱。我们自由惯了,遇见陈妹妹这样的女子,便想要靠近。”
自由也是钰舒心中的期盼,在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中,女子可以像男子一样,经商或是报效朝廷。而她接触的西洋人,便有很多女子经商,外出。这是她一直向往的,也是她前进的方向。
于是她道:“岳姐姐才让我佩服呢,生在这个封建年代,却能活出不属于这个年代的自由感。像姐姐这样的女子,我也甚是喜欢。我向往自由,崇尚西洋之人,因为他们那儿的女子,就有自由。”
“尽顾着说话,失仪也不自知!”
“谢谢艾公子。”
雅间内寂静了片刻,饭后酒饱,有些慵懒。
岳琴开始打量载湉,见他品貌不凡,行为举止似是王公贵族,又或是皇亲国戚也说不定,于是她问:“我们已知陈舒的女子之身,不只可有幸再听听艾公子的故事?”
见载湉犹豫许久未说话,她又道:“没关系,艾公子有难言之隐,理解,姓名身份也就是一个称谓而已,无妨。”
载湉略笑了笑,看了钰舒一眼,又看向岳琴,道:“并非有难言之隐,只是因为身份特殊,不便透露。又怕说出真实姓名,便会失去二位朋友,故”
他停了一下,抱拳道:“还请二位见谅,等到该说的时候,自会向二位坦白。”
这句话基本上,已经含蓄的告诉他们,他的身份。
聪明如岳琴,她已心领神会,微微颔首,笑道:“艾公子,请放心,进了我梦庄酒楼,便是我这里的客人。二位又是我们的好友,我们只知你是艾湉,其他的一无所知。公子在我们酒楼,只是艾公子。”
不等载湉说话,钰舒打趣道:“岳姐姐真不愧是梦庄酒楼的大当家,女中豪杰,让我好生佩服。岳姐姐若是在广州,一定会成为女商人,女老板。因为广州,不似北京,那儿较北京更开放。”
岳琴笑了笑,想起数月前初次遇见钰舒,记得她好像说过不是在京中长大的,所以她问:“我记得陈妹妹说过,自小不在京中,那如此说来,定是在广州长大的。”
听说钰舒从小在广州长大,杨路正不禁有些好奇,他看着钰舒,笑道:“我瞧陈姑娘着实有趣,姑娘定是读过很多书。听说广州有西洋老师,不知陈姑娘是否曾经受过西洋老师的教导”
钰舒连连点头,笑说:“杨大哥说的正是,我自小在广州伯父家长大,确实接触过洋人,也受过洋人的教育,我还会些洋文,不过不多。”
听说她会洋文,载湉有些好奇,又听说她幼年接触过洋人。如此他终于明白,为何她与别的女子不同,原是受过洋教育。于是他喃喃道:“我终于知晓,你为何如此特别。”
突然听他喃喃低语,钰舒有些不好意思,略瞟了他一眼,继而微微低着头,偷笑。
雅间内,又是一片寂静,就这样,四人坐在桌前,眼中含笑,让思绪在脑中荡漾,让光阴流走。
许久,钰舒不禁笑道:“为何突然都不说话,太过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