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虽禁足不虚行

第10章虽禁足不虚行载着钰舒的马车缓缓离开，载湉目送许久，已然明白自己的心扉为她敞开，不禁喃喃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宁小生并未看出钰舒的女子身份，此时听见载湉自言自语，不禁有些好奇，可又不敢打扰。过了一会儿，瞟着载湉，低声道：“皇上，夜深了，该回宫了。”

载湉点了点头，大步跨向马车。

宁小生驾着马车，消失在祈愿河畔。突然几匹马，悄然而来，紧随其上。然而宁小生还乐在其中，并未发现身后的异样。

钰舒掀起布帘，问：“文生，可是三哥让你们跟过来的？”

文生一面赶着马车，一面回头看着她，笑着说：“是的，五小姐，你刚从府中出来，三少爷便让小的跟在你们身后。三少爷说了，若是小姐一路上安全，让我们悄悄跟着，不要打扰到小姐。”

志凌一直如此细心，钰舒明白自己的哥哥，也感激哥哥对自己的爱，便笑着点了点头，又问芊禾现在什么时辰。

原本兴奋的芊禾，此刻已是困意连连，不停的打着哈欠，小声的说了句亥时末了。

亥时末了，钰舒心中一惊，未曾想耽搁如此久。可明明觉得才说了一会话，竟未料到这么快就亥时末了。希望额娘、阿玛他们，并未发现自己偷溜出府。

马车缓缓驶入他他拉府西侧门，继而停在门口，文生小声的说了一句，小姐，到了。

深夜安静极了，钰舒和芊禾走出马车，探出头看了一眼。见门半掩着，不禁有些好奇，便蹑手蹑脚，悄悄的将门推开。院中空无一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妹妹，你去哪儿了？都快子时了，才回来！”

钰舒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循声音看过去，见钰雅站在一旁，还有些生气的看着自己。便冲她笑了笑，走过去挽着她的手臂，低声道：“四姐，我去祈愿河畔了。”

没想到钰雅却推开她的手，皱着眉头，低声怒道：“你真是越来越放肆，未经阿玛额娘准许，独自一人悄悄出府。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是有个万一，那该如何是好。”

见她真的有些生气，钰舒点了点头，低声道：“知道了姐姐，我并非未经准许，三哥知道的，他还派了文生保护我呢！”

她一面指着站在一旁的文生，一面笑着看向钰雅。不过，她好像把志凌给出卖了，这，她觉得有些对不住志凌。不过，还是先拉他来挡挡吧。

可是，说曹操，曹操便到。

一直等在门口的志凌，有些看不下去了。听了钰舒说的话，不禁从黑漆漆的角落走了出来。看着钰舒，摇头叹息，一面又道：“真是好人难当啊，我替妹妹保密，竟没想到，妹妹这么轻易就将我出卖，看来我以后不敢再帮妹妹了。”

钰舒眨了几下眼睛，噘着嘴，蹙着眉头，看向走来的志凌，撒娇似的唤了一声，“哥哥！”

志凌摇了摇头，甩了甩衣袖，双手负后，一面往后院走，一面淡淡的道：“撒娇也没用！”

接着钰雅也转身走了，钰舒本想追上去和她说几句的，见她根本不愿理会自己，只好停下脚步，看着他们的背影。

此时芊禾因无力再打趣说笑，便低声道：“小姐，快回房吧，万一吵醒老爷、夫人就麻烦了。”

她点了点头，任由芊禾拉着自己往前走，一面走一面又不停的打着哈欠。

一路疾驰赶往皇宫的马车，离西华门越来越近。

宁小生不停的默默祈祷，祈祷今夜出宫之事，千万不能被慈禧发现。

风吹起纱帘，他回头看了一眼，见载湉闭目靠在马车内。不禁纳闷，皇上还真沉得住气，如此笃定微服出宫的事，不会被太后娘娘发现么。

西华门到了，宁小生跳下马车，先是蹑手蹑脚的瞅了一圈，继而掀起纱帘，对载湉说了一句，到了。

载湉睁开眼睛，略怔了怔，继而起身跳下马车。

宁小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一面紧跟他疾步走，一面低声问：“皇上，您这么晚回来，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不担心太后娘娘发现么？”

其实载湉是有些担心的，但是事已至此，不是担心就能解决的。再说，今夜出宫遇见几位朋友，也不虚此行。

而且他早已知晓慈禧派人跟着，所以他说：“从我们刚出宫门的时候，朕就已经知道太后她发现我们出宫了。”

宁小生有些不可思议，瞪大双眼，看着载湉，心中有些害怕。

他不说话，载湉笑了笑，看了他一眼，问：“小宁子是害怕了么？”

一语击中宁小生的心窝，他害怕，而且非常害怕。不禁咽了一下口水，顿了顿，低声道：“怕！不过为了皇上，奴才甘愿受罚。”

载湉看了他一眼，不禁有些感动，若是今夜被慈禧罚，那便是连累宁小生，所以他道：“小宁子，今夜朕与你可能要受皮肉之苦了，你可怨朕，带你出宫。”

小宁子哪里敢怨他，猛地摇头，笑道：“奴才说过，为了皇上，奴才甘愿受罚。”

载湉笑了笑，大声道：“好，那今夜我们主仆二人，便等着！”

倦勤斋内烛光闪闪，太监宫女，跪成一片。

还未走近倦勤斋，便听见宫人大呼皇上驾到。载湉顿觉不妙，不禁想要逃离，看着宫人们皆跪在殿内，继而叹了一口气。

见慈禧坐在里面，瞟了她一眼，然后大步跨了进去，下跪请安，道：“儿臣不知皇额娘在此，夜已深，竟然让皇额娘等着这，实属不孝，还请皇额娘降责。”

慈禧目不斜视的盯着载湉，并未立即说话，也没有让载湉起身。一来夜深困乏，二来想要杀杀载湉的锐气，良久她问：“皇上今夜去哪儿了？”

而此时的宁小生，听见慈禧突然开口问，吓的瑟瑟发抖，趴在地上不敢动，不仅为自己担心，更为载湉担忧。

载湉心中明白，今夜定是逃不过一场责罚，那么便不能撒谎，只有如实说，才能得到最大宽恕。

所以他不卑不亢的抬头，看向慈禧，道：“回皇额娘，儿臣今夜微服出宫，只为了解民间的七夕祈愿。未提前向皇额娘禀明，是怕皇额娘担心儿臣。故儿臣未向皇额娘请示，便擅自作主微服出宫。”

此话竟滴水不漏，慈禧看向载湉，确实长大了，心思缜密。已然发现哀家知晓，便破釜沉舟，将问题丢给哀家。略笑了笑，她问：“那么皇上体察出什么样的民情了？”

载湉见她继续提问，并未让自己起身，显然是对自己的话不快，思前想后，他道：“儿臣愚钝，本想出宫体察民情，却只见祈愿河畔人头攒动，皆对二星祈愿觅得如意之人。”

慈禧笃定他就是出宫去玩的，便冷笑道：“那么今夜皇上出宫并未体察到民情，只是和小宁子出去玩了一趟。”

宁小生听见慈禧提到自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盼时间过得快点，盼着慈禧早点走出去。不过，天不遂人愿。慈禧还是提到了他，而且是狠狠的提到他！

慈禧冷厉的双眼，看向宁小生，怒道：“皇上年轻不懂事，都是奴才的错。小宁子，你将皇上带出宫，可有想过哀家会怎样处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