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69
宋亦清眼神一亮,拉开了他的手,满脸崇拜地看着,“哇靠,阿时你真聪明,我爸以前可是打铁的,我算继承父业,刚好也会,不如打个大金链换上,他铁定喜欢。”
司应时扫了一眼精美的盒子,对宋亦清的审美不予置评。
“要不是你,我还考不出这么多分。”宋亦清挑眉笑着,“你下个周不是要生日了吗?刚好我也可以给你一个礼物。”
司应时眸色微动,顿时就反应过来,这人又在暗地里偷查他的资料,“我不过生日的。”
宋亦清愣怔了,“为什么?”
司应时没回答,倒也不是什么由,只是没人在意,他便也忘记,如果不是宋亦清提起,他也会如常从前那样记不得半点。
“那不行,别人有的,我哥也应该要有。”宋亦清当即否决了这个说法,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计划起来,“有我在,你就应该值得全世界最好的。”
司应时觉得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拂过一般,不受控制那般颤栗着,他偏头,看着那人认真思考该如何为他过生日的模样,在那一刻,他终于知道,突然想要亲吻心上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
可当时的司应时却克制住了,但他不知道,那将成为他往后七年中最不可磨灭的遗憾和执念。
宋亦清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事,就不会有半点拖延,那天回去后,他就开始筹谋起来。
只是每一个细节都要跟着司应时这个当事人过一遍,用他的话来说,都是大男人,没必要搞啥惊喜,司应时喜欢的才是最为重要的。
为了操办这些,宋亦清还逃了几节晚自习去校外准备,从前他不把纪律放在眼底,如今改邪归正,反倒变得偷摸起来,有一次不幸被班导抓了正着,为了脱身,他便厚着脸皮再三保证保证下次月考全科及格。
只是班导铁面无私,不得已又加了码,发誓考进全班前二十才被放走,离开前丝毫没注意到自家班导精得跟只老狐狸似的。
宋亦清没顾上这一些,一心只想让司应时的生日深刻难忘,他原本还想给对方挑选几份礼物,却看了许多,都觉得配不上那人。
到最后干脆自己做一个,为此还熬了三个通宵,才在司应时生日前做好。
司应时生日那天,正好赶上了周五,当晚没上晚自习,宋亦清就拉着他去了外头吃饭,原本计划只有他们两人,但后来跟他们玩得比较好的几个人听到这消息,非得跟过来掺和。
宋亦清原本想拒绝,可他觉得司应时平日太冷清孤单,最终一拍板,自作主张地同意,末了故意落在最后,趁着那几人没回头,偷偷牵住司应时的手指,讨好地求对方原谅。
司应时原本也没反对,但被宋亦清这般靠近时,心底不免软了一角,垂着眼,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反手扣紧了那人的手,与他并肩走在了人潮拥挤的街道上,仿佛那一瞬,就成了永恒。
一行人闹了许久才各自离开。
原本按照计划,宋亦清还准备在空地上给司应时放烟花,可惜吃到一半就下了大雨,其他流程都走完,大雨也没停,这个计划最终只得作罢。
当晚他们没有回学校宿舍,宋亦清早定好了酒店,等两人去的时候,都被淋了一身。
刚进门,宋亦清就火急火燎地推着司应时去浴室洗澡,不容置喙地把他关了进去,眼神却飘得厉害,看得出来别有心思。
司应时将他的模样看在眼底,眸色中染上了些许宠你,便顺着他的意做了,只是又怕他感冒,没待多久就出来,房中的灯光全被关了,只剩下床上若隐若现的装饰灯。
他心口不自觉地颤动着,朝着那处走去,就看到宋亦清裹着被单,满脸笑意地望着他,“司应时,生日快乐。”
一边说着,还一边掏出被子中的大盒子,推给了司应时,“我亲手做的礼物,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司应时垂眸,看着对方手中稳稳当当的盒子,眼皮下意识一跳,下一刻,就看到宋亦清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盖子,露出了里头无比壮观的东西。
分明是一座用铁块打造出来的他和司应时并肩的雕像。
或许是因为仓促,也有可能功力不够,线条造型都过于粗糙,可偏偏在形象这一块上下足了功夫,叫人一看,就能认出彼此。
而宋亦清端了一会,手了抖了,可见其重量也是半点也不轻。
司应时,“……”很好,审美还是一成不变。
可宋亦清没有半点自知之明,一脸自信和满意,还十分期待地望着司应时,企图得到他相同的看法,“好看吧!”
司应时看了他一眼,在对方灼灼的目光中第一次言不由衷地点下了头,“嗯,挺抽象的。”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宋亦清一脸有眼光的表情,把雕像塞给了司应时,“以后就是你的了。”
司应时低估了那雕像的重量,冷不丁接到,单手一沉,下意识就被压弯了腰,还没起身,宋亦清已经靠了过来,揽住他的脖子,“别动,还有礼物呢。”
司应时没动,他瞥见随着宋亦清的动作,对方身上的薄被已然滑落,露出了当中的光景,映照在昏暗的灯光下,勾人摄魄。
而后就听到那人在他耳边,如同吸人精气的魅妖,缓缓开口,“哥,作点黄黄的爱吗?”
与声音一同落下的,还有宋亦清炽热的吻。
十九岁那年,司应时得到了只属于他的生日礼物,是独一无二的,十八岁的宋亦清,以及那人为他亲手铸造的雕像,刻骨铭心,却在往后的几千个日夜中,连同他的主人,一同埋入无望的黑暗中。
再无光明。
梦里的少年如同珍宝那般将爱人捧入了手心,落下的每一个吻都温柔到了极致,可饶是如此,仍然要叫人招架不住,试图从对方的束缚脱身。
最后的结果只有被少年拖回,浓烈的爱意倾覆而来,如同坠入海底那般再也挣脱不能,却又在每一次窒息时,被对方托到海面,得以喘息,然后再陷入新一轮的相拥。
今夕不知何年。
宋亦清在黑暗中伸出手试图抓着救命的稻草,还没找到什么,就落入了另一只同样湿润炽热的掌心,他艰难地睁开眼,撞入了那双极尽熟悉的眼眸中。
分明和梦里的人相同的眼睛,却染上了孤寂和冰冷,他心口突然间疼了起来,不知缘故。
只是片刻,痛感从骨头深处蔓延而出,攀上了四肢百骸,叫他脸色越发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骂出了声,“妈的司应时楓,老子绝壁要阉了你。”
原本想要伸手擦去宋亦清眼尾泪珠的司应时顿住了动作,低着头望着他,黑暗中眸色意味深长,“看来你又养好了精神了,那么我们可以再继续了。”
“……”草。
他特么要被出ptsd了。
可无论宋亦清如何痛骂求饶,吃过药的司应时毫无智可言,如同疯魔一般拉着他一同坠入地狱。
无人知道此处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