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君以国士待我

楚汉声音虽然不大，但此刻万籁俱寂，众人倒也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而最惊讶的无疑便是高台上的少帝与高台下的孙坚了。

众诸侯大多面色肃然，唯有曹孟德见到此情此景，只觉得十分滑稽，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虽然刺耳，却没有干扰到大部分的人，所有人都注视着楚昭寻，猜测着他说出此这句话的意思。

而孙坚在经历最初的愕然之后，也瞬间失笑道：“楚兄何必以荒谬之语愚弄在下？彼时洛都大火之时，我在火光中捡到此物，难道三年前便有人造出了这样的赝品，用来混淆视听吗？”

转念，孙坚又道：“楚兄那时也在洛都诛宦，难道不知当时是怎样的一副情景吗？”

而楚汉的面色始终没有改变。他只是淡淡道：“孙兄……正因为三年前我也在洛都诛宦，才确切无疑此物乃是赝品。并且，这赝品乃是我亲自托人所做！”

此言一出，更是全场哗然，便连高台上的少帝与长公主都惊骇莫名。

只有何太后微微眯起了眼睛，诛宦时，她同样身处风暴中心，思考着楚汉所言的真实性。

而孙坚则反常地大笑，再也没有了江南文士的儒雅气度。

他大声道：“既然如此，昭寻可否在天下人面前说出，三年前你是如何造出这样的赝品的？”

面对众人怀疑的眼神，楚汉负手而立，大声道：“三年前，我等立志诛宦，却势单力薄，十常侍如日中天，妄图一日间扳倒他们，何其困难！白马寺之变，文台兄也是在场的，你又可曾知道，为了那场兵变我做了多少准备，埋下了多少伏笔？”

孙坚只是冷笑着，似乎对于楚汉的话全然不肯相信。

而楚汉则忽然上前一步，喝道：“文台兄既然携带这枚玉玺长达数年，那定然对其中细微之处，了然于胸间了？”

孙坚昂然道：“自然如此！”

楚汉继续大声道：“那文台兄定然知晓，这颗玉玺的龙头处，有一只眼睛是破损的，是也不是！”

这下众人再也没有了多余的表示，毕竟能说出这样的细节，也只有等待孙文台亲口承认或否定，加以印证。

而孙坚听了楚汉的话，则变得面色苍白起来。

他没有亲口承认，可见到这样的情形，明眼人自然都看得出楚昭寻一语中的！

“那枚玉玺的龙眼，有一只，的确是破损的……”孙坚喃喃说着，而转眼间，忽然想起了什么事，猛然惊醒道：“如此怎么能算？昔日在邺城，我曾将此物拿给楚兄看过，那时你记住了其中的细节，也不足为奇！”

楚汉摇头喟叹道：“昔日文台兄的确将玉玺借我一观，但那时我便奇怪，为何文台兄始终以拇指遮着玉玺的一只龙眼！”

孙坚回忆起当日的细节，也是虎躯一震。

“如我猜得不错，文台兄自然也是怀疑这枚玉玺乃是赝品，故而遮住瑕疵之处。既然如此，当日我怎能看到？文台兄这是将我看的太神了。”

楚汉说罢，见孙坚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便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将当年的证人也唤来，届时必将文台兄哑口无言！”

孙坚一愣，既然楚恨说此事乃他亲手操刀，再换上什么证人，岂非板上钉钉？

他孙文台所倚仗的，能与楚昭寻争锋之处，便在这一课玉玺之上，若是玉玺失去了它自身的唯一性，那么这三年的隐忍、蛰伏，无数次的以命相拼，也都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