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李别芝姿态悠闲靠在假山上,盯着李寅下三路,挑了挑眉:“驸马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想再受一刀?”
可惜上次切的太干净,没给李寅留下一点东西。不过这李寅也是命硬,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就又生龙活虎地跑出来。
李寅被李别芝的目光一盯,不由感觉腹下一疼。已经结痂的伤口好像又在隐隐作痛,让他面色更加苍白。
“你……你别乱来!这是在皇宫的宴会上!”李寅紧紧抓着身旁侍从的胳膊,想到那日对方手起刀落的模样,心中不由又恨又怕,色厉内荏道。
被他抓住的内侍不由十分纳闷,不知道堂堂驸马爷,为何会害怕面前这娇滴滴的小娘子?
他是李寅安插在皇宫里的内应,自然站在李寅这边,虽然心中不解,却还是出声壮声势道:“大胆!见到驸马,竟然不跪!”
李别芝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靠在假山上,懒洋洋道:“驸马好大的架子,公主都不让我跪,你有什么资格命我跪?”
说罢,李别芝直起身来,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在了李寅身上别着的匕首上,挑了挑眉道:“怎么,驸马来参加皇宫宴席,竟然还带着利器?”
司马氏皇帝骄奢淫逸,尤其喜欢举办宴会。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都是常事。今日的宴席是特意为了给自己办生辰,所以办的格外大。
这么大规格的一次皇家宴会,驸马就算再势大,也不应该身携利器参加皇宴。
对了,他还带着刀!李寅经过李别芝提醒,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神色不由顿了顿。
李寅手指悄悄地摸到了身上随身带着的匕首上,紧紧握住把手。那匕首十分小巧,是他特意带的,就是为了防身。
他是李氏大公子,李家权倾朝野,就算是司马氏,也要避其锋芒。而李别芝,不过一个孤女,还是他的外室。他何必怕她?
今日,就算在这宴席上杀了她,谁又能拿他怎么样?李寅特意观察了周围的状况,心中杀意渐起。
他们站的位置十分隐蔽,前有假山遮蔽,后有深潭阻隔。待会儿一刀杀了李别芝,任对方呼天喊地,也绝对不会有人听到!
李别芝自然感受到了李寅的杀意,面上神色却丝毫不变。反倒因为对方的杀心,而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神色。
原本以为这李寅是个没用的怂包,没想到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李别芝正准备等李寅动手,恰到这时,却见假山旁边,走进来一个身着青衣的修长身影。
那人体格消瘦,手上握着把折扇,正附庸风雅地摇晃着,展开的折扇扇面书写两个大字:风流。
男子一边走,一边摇晃折扇,摇头晃脑,见到李别芝,不由眸子一亮,色眯眯道:“这位小姐,咱们又见面了!这叫什么?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李别芝斜眼瞅着他,撇撇嘴。
李寅见到男子,却是心中一惊,收起心中杀意,对晟王行礼道:“见过晟王。”
晟王摇摇头,对李寅和颜悦色道:“李驸马不用多礼!”
说罢,他故意瞧了李别芝一眼,又看了看李寅,意味深长道:“驸马与这位姑娘这样恐怕不妥吧?就不怕皇姐吃醋?”
晟王之前看见秋明澶带李别芝进宴会,还以为这两人是什么闺中密友。这会儿见到驸马竟然和这美人在此私会,不由心中又羡又妒,故意提及秋明澶。
李寅顿了顿,苦笑解释道:“晟王误会了,这不过是个妾室罢了。公主早允了,不会介意的。”
晟王立即露出意外神色,没有想到李别芝竟然是李寅的小妾。而秋明澶,不但不介意驸马宠爱别的女人,反而和这美人关系挺好?
以他对皇姐脾性的了解,对方不该如此啊?
晟王神色恍惚了一下,想了半天,都想不清为什么,那被酒色掏空的脑袋一想正事就头痛,索性放下心思不再想。
晟王眯起眼睛,打量李别芝的模样,越瞧越是心热,越瞧越是满意。既然不过是妾,那朝李寅要过来就是了。
“驸马可否割爱赠于本王?”晟王啪地一声,将手上的折扇阖上,用扇子柄点点李别芝,对李寅道。
他不等李寅回答,便又继续道:“当然,本王不会让驸马吃亏。上次那匹千里宝马,就送驸马吧。驸马意下如何?”
用一匹千里马,换一个妾室,这对晟王来说完全是亏本的买卖。但奈何美人不易得,下一次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所以即使晟王觉得肉疼,却还是自认大方地作出这个交换。
李寅闻言,不由神色数变,最后脸色沉了下来。他对李别芝,那真是又恨又怕又厌,可对方肚子里到底怀着他的孩子。这女人可以死在他的手中,却绝对不能给他戴绿帽子。
就这么送给晟王,说实话,他不愿意。但这何曾不是个可以折磨李别芝的点子?他为何不答应呢?
想到李别芝脸上会露出的神色,李寅的表情又慢慢和缓起来。甚至嘴角还露出一丝笑,故意瞥李别芝一眼,对晟王道:“臣早就想要殿下那匹汗血宝马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殿下看得上贱内,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说罢,颐指气使对李别芝道:“表妹,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见过殿下?”
这二人一唱一和,不过三言两语,便将李别芝一个大活人当做货物卖掉,甚至没有过问李别芝一句。
李别芝却丝毫没有动气,好整以暇看着他们,眼神宛若在瞧两个智障。
“你真要我过来?”李别芝扭了扭手腕,侧过脸来,眼神微挑,看向二人。
晟王没察觉不对,只觉得这美人一举一动,都漂亮的惊心动魄,忍不住痴痴盯着她。
而李寅则面色一变,情不自禁地往身后退了一步,紧张jsg盯着她。
李别芝轻掩住嘴唇,轻笑一声,花枝乱颤,瞧在晟王眼中,更是美不胜收。
李别芝止住笑,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每走一步,李寅都不觉往后退一步,若不是身旁内侍扶着,差点就要跌到身后的寒潭之中。
李别芝的步子起先还慢悠悠的,走到最后,步子蓦然加快,三两步到了李寅跟前,不顾对方惊骇的神色,动作利落,一把抽出他腰间的匕首,将匕首锋利的刀刃,对着李寅的脖子。
“你干什么!”李寅声音几乎变调,惊骇地差点跳了起来。
他身旁的内侍以及晟王,也被李别芝这一手震到失语,呆滞望着她。
李别芝不仅没有收回匕首,反倒将匕首往前一横,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你这人欠教训,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欠教训?”
“刺、刺客!”近侍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尖叫一声,就要大喊大叫呼人来抓刺客。那声音尖利难听,刺破苍穹,恰逢不远处响起唱戏的锣鼓声,将那太监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李别芝持刀一划,划掉了李寅的裤腰带,笑眯眯道:“你让这太监叫得再大声一点,到时候让这皇宫里的人都来瞧瞧李大驸马的风采?”
李寅感觉到腰带一松,腿上一凉,不由惊愕。惊愕过后又羞又怒,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