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小说？”秋明澶挑了挑眉,缓缓道，“你是说话本？”
李别芝点头，小心看她一眼,低声道：“就是话本。话本一般有主角与配角。对我来说，你就是主角，而我,自然就是配角。”
“我身后那股势力，叫做系统。勉强要解释的话，可以理解为你们这个世界的天道。无形无相,却无所不能……”
“是对方让我死后重生,附身在这个世界的拂灵身上。而对方的条件，便是做好我配角的职责,助你成仙。”
秋明澶虽听得不明所以，却大致了解了。芝芝身后,果真有一股势力，但那股势力，并非她以为的某个门派邪魔,而是虚无缥缈，无形无相的存在。
若对方有实体，她还能努力找到解决办法，让芝芝脱离那股势力。可要斗争的对象竟然和天道是一级别的,这让人如何挣？
李别芝见秋明澶的眉头狠狠拧了起来，手指捏紧，骨节发白,指甲掐进肉里都没发现,便忍不住靠近对方，温柔地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柔声道：“你别担心。自从重生以来，系统就再不曾出现过。”
秋明澶看着李别芝，心中百转千回，漆黑的眼睫微微一颤：“那会不会有一天，你又回去了？”
李别芝犹豫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又如何保证？
秋明澶黑眸定在她的脸上，被她脸上的犹豫之色刺痛，忍不住沉着脸道：“在你心中，我并没有你的亲人重要，是吗？”
李别芝张着嘴，没料到秋明澶竟会说出种话。她心里愧疚心虚交织，又带着点被逼问的不快，咬住嘴唇道：“前一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也没办法回答。”
“我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是她养育我长老。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秋明澶知道自己在李别芝心中比不得她的亲人，亲耳听到对方承认，还是心脏刺痛，忍不住道：“所以，你就可以丢下我。”
她突然想到什么，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你已经舍弃我一次了，难道还打算舍弃第二次！”
李别芝满脸纠结，向来没什么血色的小脸都皱成了苦瓜脸。她不意外秋明澶推测出这些，也做好了对方生气的准备。只是看到对方生气，还是觉得难受。
她为什么非得在奶奶和秋明澶之间做选择呢？她选不出来。
“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选？”李别芝深吸一口气，按下纷乱的情绪，一字一顿道，“你会舍弃对自己恩重如山，养大自己的亲人，还是会抛弃玄天剑宗的所有爱戴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孤注一掷选择我吗？”“李别芝，你分明是在转移话题。”秋明澶盯着她，冷冷道。
李别芝见对方回避问题，心里也恼了，手掌啪地一下拍在桌面上，咬牙道：“事实就是，你根本不会选择我！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为什么非要逼我做选择！”
“你如何得知我做不到？”秋明澶恨声道，那张向来温柔的的面孔，竟也有如此冷冰冰的时候，让李别芝心里越发不爽。
“吹牛谁不会！你、你就知道为难我！”李别芝气得跺脚，因为太过激动，还口吃了一下。
她目光炯炯，瞪大一双桃花眼，气势汹汹对着秋明澶，眼见秋明澶脸色越来越黑，黑的有如她案桌上的墨汁，心脏不由哆嗦了一下。
但吵架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再怕也不能怂！李别芝想着，挺了挺胸脯，越发瞪大眼睛，逼视秋明澶：“有本事你就打我！”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秋明澶从来不曾跟人吵过架，看不顺眼的人，要么不予理会，要么直接动手。可对李别芝，她真的毫无办法。
不理她？做不到。动手？更做不到。
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动李别芝一根指头。但为何对方就是不明白，就是要伤她的心！
她本不想让李别芝做选择，但没料到对方竟毫不犹豫选了自己的亲人，到底置她于何地？她秋明澶，对李别芝来说，到底算什么？
秋明澶气得胸口起伏，面颊涨红，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是冷冷看着她，沉默不语。
李别芝与她对视，表情难看，小脸紧绷，不肯相让。空气都如结了冰，气氛降到了冰点。
争吵的最后，谁都没有服谁，秋明澶冷着脸了走了。
李别芝以为她和秋明澶冷战，大概要好几天不能见面，没想到第二天，就在饭桌上再次看见了秋明澶，拿筷子的手不由微微颤了一下。
李别芝咬住筷子，瞅着坐在她左手边的秋明澶，时不时看上两眼，见对方虽然来了，却对她爱答不理，不禁撇撇嘴，觉得碗里的饭都不香了。
秋明澶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来影响她的食欲！李别芝两条纤细的眉毛，登时扭成了毛毛虫，气得。
沈和溪老神在在坐在她右手边，见状不由双手托腮，津津有味地盯着两人，好像在拿二人下饭。
李别芝虽不介意被沈和溪看笑话，但一想到沈和溪是她和秋明澶吵架的罪魁祸首，饭桌下，便忍不住提脚，用力在她脚背上踩了一脚。
沈和溪猝不及防，被踩个正着，顿时怪叫一声，疼得面孔扭曲，见李别芝和秋明澶都看了过来，不由讪笑道：“我……我痔疮犯了。”
李别芝“啪”地一声，拿筷子打在她手上，嫌弃道：“正吃饭呢！也不嫌恶心！”
恶人先告状啊这是。沈和溪摸摸鼻子，却不敢触李别芝的眉头，朝她讨好笑了笑，主动给她碗里夹菜，笑呵呵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嘛！”
李别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高中生了，还童言无忌。沈和溪脸皮真厚。心里虽如此想着，却没拒绝沈和溪的好意。
秋明澶见状，骤然放下碗筷，重重冷哼一声。她既没看李别芝，也没jsg盯着沈和溪，也不知道这声冷哼，是给谁的。
李别芝见她如此，干脆埋头吃饭，并不理她。
沈和溪顿了顿，特意换了双筷子，给秋明澶夹菜，语气抱歉道：“你别看芝芝这样，其实最看重朋友。你别介意啊。这样吧，她若是有哪里不对，我替她赔罪，你别跟她生气。”
秋明澶瞥了一眼碗中的青菜，抬眸，看见沈和溪状似友好，实则暗含挑衅的微笑，不由微扯嘴角，笑了：“你和芝芝什么关系，有资格代替她道歉？某人若真有歉意，就该主动赔罪，而不是像缩头乌龟一样，让不相干的人替她出头。”
缩头乌龟？有她这么天真可爱纯洁活泼的乌龟吗？！
李别芝一听，顿时怒了，放下碗筷，怒瞪秋明澶。可秋明澶看菜看桌椅看门口，就是不看她，让李别芝有气都发不出来。
没想到秋明澶这么大的人了，竟然也这么幼稚。
李别芝气鼓鼓地，干脆也不看她。手指用力点着桌面，对沈和溪道：“麻烦你传个话，告诉秋明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做不到的事，千万别妄想其他人能做到。”
沈和溪顿时呃了一声，飞快瞧了两人一眼，犹豫不决，不知要不要开口。
却听秋明澶快速接口道：“麻烦连玥姑娘，替我传句话。就告诉李别芝，千万别以己度人。她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沈和溪惊愕看着她们，小心翼翼道：“我说……”
李别芝顿时出声打断她：“告诉秋明澶，漂亮话谁不会说？平常看着好好的，谁知道事情轮到头上会如何选择？别以为自己长得美就可以胡说八道，信口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