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调令
谢瑾瞧着三公主穿得跟个红灯笼似的往他这边跑过来,连忙把手里的梅花递给了太子拿着。他两个大步上前,掐住她的腋下,把红灯笼给抱到了怀里。
“外头冷,宝珠你跑出来要是摔了,父皇就让你母后,不给你糖吃了。”
谢瑾说着吓人的话,摆出一副故作吓人的严肃表情,三公主人小却精明,知道自己方才似乎做的不对,她抬起一双短胖胖的手,搂住谢瑾的脖子:
“宝珠不会了。宝珠想父皇,想哥哥!”
短短一句话,说的谢瑾心软乎乎的,两人碰了碰额头,太子跟上来,一起进屋。
屋里炭火烧得温暖如春,跟外头像是两个时节。
“宝珠方才还缠着她大姐姐闹呢,突然跑出去,臣妾还以为什么事,没曾想,原来是她这小鬼头瞧见陛下跟她太子哥哥了。”
皇后上前亲自为谢瑾解下身外的斗篷,谢瑾让太子把花拿来,皇后瞧见那捧红梅,接过笑了笑,眉眼温柔:“陛下这次莫不是带着扶光一同顺路摘的?”
太子站在谢瑾身边,笑道:“原来父皇特意带儿臣跑趟梅园,绕那么大的圈子,是为了顺路给母后摘花啊!”
殿里伺候的宫人闻言,都心领神会的抿嘴笑了笑。
谢瑾也不忸怩害羞,坦然握住皇后的手,两人一同走到榻上的另一端坐下。
“给自己的妻子摘花,多远都是顺路。”
皇后亲自将瓷瓶里的枯梅换新,有几朵梅花掉落到桌面,三公主扯了扯太子的袖子,指了指梅花,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太子哥哥,宝珠戴花。”
太子一把将她抱到腿上坐好,拾起桌面那几朵掉落的梅花,认真的往她头上戴,只是那几朵梅花无枝,不能插进发间,太子只好退而求其次,放在她头上。
“小心花掉。”太子柔声提醒:“宝珠喜欢花,改明儿,我画几张图纸,让司器司的人去做。”
宝珠大致听明白了太子要给她送礼物,高兴的眯眼睛。
谢瑾轻啧了一声,利落干脆的从那捧梅花上的折了一小朵,亲自插进皇后的发间,“梓潼戴这样的红花也好看,改日,朕也给梓潼打一副梅花样式的首饰。”
皇后摸了摸发间的花,“臣妾跟宝珠都有了花,那伽的又该谁来做呢?”
“陛下,这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朕跟太子都给那伽送。”谢瑾道:“不过,既然谈到了那伽,她人呢?”
皇后把茶给他,温声道:“去内室试新衣服去了。前两日司衣司把新做好的衣服送了来,那伽试穿了一下,腰身那里有些松,拿回去改了,今儿才送来。”
听到新衣服,宝珠给谢瑾用手比划了一下,张大嘴巴表示惊叹:“漂亮!大姐姐漂亮!”
谢瑾乐了,正要说话,内室有人出来了。
谢瑾等人循声看过去,目露惊艳。
大公主融合了谢瑾与皇后身上所有出挑的地方,才十三岁,加上又经常跑马走动,身形已然出落地十分高挑。
她的唇跟眉,还有耳朵像皇后,温婉娴静,偏生鼻子跟眼睛又随了谢瑾,凤眼高鼻梁,又添了几分利剑出鞘的锋芒。
只是她素来性子端正,脾气温和,把那分锋芒掩了下去。
今日这身青蓝绣墨紫牡丹的束腰衣裙,外罩着件墨色的玄狐大氅,发如乌云高绾,银簪玉凤,原本该老气压人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反到完美的将她掩盖的那份锋芒给衬了出来。
像极了一朵雪中正蓄力含苞待放的墨紫色牡丹,冷傲华贵。
“儿臣见过父皇。”
谢瑾亲自把人扶起来,眼神满意又复杂。
他精心教养的长女,如今出落得越出色,他这想给选驸马的心思就越不得劲。
诚然那些少男公子不错,但是他家女儿明显比他们更好啊!
谢瑾拍了拍她的手:“朕的那伽本就天姿国色,才貌出众,如今这身衣服,正适合你,把你衬得更好看了!”
那伽抿唇笑了一笑,冷傲的眉眼跃出一点少年青春的喜色,“儿臣也觉得这身衣服好看,也多亏了玉春有这样的心思。”
少年青春,穿衣戴首饰,多是些颜色俏丽鲜亮的,那伽有不少漂亮的衣服,却都不如这身更衬她的容色气质。
谢瑾听到玉春这个名字,让那伽坐下,他转头与皇后道:“玉春的身世,底下的人查了,她原是户部底下,一位姓王的主事的庶女,后来父亲受先帝长欢宴乐案的牵扯,她父兄皆死,家里其他女眷,多没入官奴婢,她也正是因此做了宫女。”
皇后听到事关先帝临死前的那个案子,眉心微蹙,叹了口气:“倒也是个可怜的。既然没什么问题,臣妾过会儿就让人去传话,把她调到那伽身边侍奉。”
谢瑾点了点头。
晚膳预备好了,谢瑾与皇后、还有三个孩子一同用了晚膳。
等到收拾好后,谢瑾让李忠把装着预选驸马们的画像都拿上来:“那伽,你自己挑挑,虽说离你成婚还有好几年,但也该把人挑好,定下来,朕好把人再仔细的培养培养。”
提起婚姻大事,那伽淡然,她应下,让宫人抱着画像告退,太子见状,抱着宝珠也退下,跟上那伽。
选驸马,他这个弟弟也要好好把关!
几个孩子都走了,谢瑾与皇后无事,两人依偎着盖着软被半躺在软榻上闲聊。
“陛下过来的前一刻钟,佳才人那边传了话过来,佳才人有孕一月有余,陛下打算怎么赏赐?”
谢瑾把玩着皇后的手,“按常规的定例赏赐就是了,等她安稳把孩子生下,朕给她母亲赐个诰命。”
后妃所求什么,谢瑾不说都清楚,却也知道个几分。
佳才人母亲是继室,能力不错,母家也还可以,就是韩家的老夫人跟她父亲把人当狼防着,进门三年,韩父才与佳才人母亲同房。
之后她母亲有孕,家里的人也都是不怎么高兴,怕生下个儿子跟亡妻儿子抢家产。
佳才人入宫,为的就是给她母亲争口气,让她母亲有个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