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芙蕖，对不起（2）
安顿好了顾城子后，老许便开启了房间的监控系统，实时监测着他的身体状况。我靠在门边，望着昏迷过去的顾城子，心里还是疑问重重。他们两人都扭了扭腰，然后沉默了很久，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烛火摇动的声音。忽然，老许的一声叹息，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
“不容易啊，这家伙，估计没好日子过咯。”
“唉，芙蕖还是那个老样子，嘴上说的一点也不在意，其实她心里，还是紧张得要命。”莫清言说道。
“谁不是呢。谁能忍受自己被最亲的人忘记，这恨吧，队长当然会恨。可毕竟是自己最亲的人，心里难免还会紧张在意的吧。不过，你过来看看他头上的疤，城子这家伙，在懒惰那里，肯定受了不少的苦。真让人心疼。”
“我早看到了，疗生机那么强大的修复能力都没能把这疤消掉，可想而知……啧，这是被扒开了脑袋吧？真是太残忍了了。”莫清言拨开顾城子的头发，露出了一条环绕着脑袋的疤。
“城子太可怜了，不说别的，一个人的意识被摧残那么多次，再强的意志也撑不住啊！队长怎么就想不开呢？”老许无奈地说道。
“过几天，我好好劝劝芙蕖吧，让她也早点放下。现在我唯一担心的，是以前的事情，他还能记起多少，还有多少能为我们所利用。”
“别说利用那么功利嘛，城子回来挺好的。这人呢，我们得救；这记忆呢，我们得帮忙找，至于他能想起多少，我们就不要逼他了。他能都想起来自然是最好的，只是，不想再让他受苦了。”
“那也是，顺其自然吧。欸，老许，你明天的事情都准备好了没？”
“我都吩咐小蔓准备好啦。有她在，万事放心。”
“你跟那小姑娘说了没？”
“啊！幸亏你提我，我净忙着干别的事，把这事给忘了！”老许一拍脑门，好像是什么大事。
“你们要跟我说什么事？”我冷不丁地说道。
他们两人同时吓得跳起来，转过身来，惊恐万分地望着我。
“欸，小琼，你在呀！”
“是啊，我一直跟在你们身后。不过，你们都心事重重的，没发现我。怎么？你们说的话是我不该听的？”
“额，这倒没有，都是一些往事，不值一提。”老许摆了摆手。
从他们抬起顾城子时，我就一路跟在后头了。一路上，他们也没有对话，只自顾自地往房间走去，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我。他们在房间里说的，凑巧被我“偷听”到了。
听了他们的话，我顿时对芙蕖和顾城子的关系甚感兴趣。按照他们说的，顾城子失忆了，芙蕖对此事一直无法释怀。可是，他刚在昏迷前说的那句“芙蕖，对不起”，很明显他没有忘记啊！
他还记得芙蕖，难道是他忽然想起什么了？一想到这里，我顿感此事的重要性，于是打断了老许的话，着急地说道。
“欸，你们不是说顾城子把芙蕖给忘了吗？”
“是呀，我们先前冒着很大的风险去镇上找过他。可是，他很明显已经把以前的人和事都忘得干干净净了。”老许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们，就刚刚，顾城子要昏过去的时候，他在我耳边很虚弱地说了一句话！”
“啊？什么话？我们怎么没听见。”
“你们当然没听见啊，很小声的。他说的是，‘芙蕖，对不起’。这不是和你们说他把芙蕖忘了很矛盾吗？”
“啊？！‘芙蕖，对不起’？小琼，真的？这……难道他想起什么来了？莫清言！”老许突然十分激动。
“嗯……小姑娘，你说的可当真？”莫清言很镇定地再向我确认一遍。
“千真万确啊！我干嘛要撒谎，他就是说了。”
“好吧……看来是他回到基地，这里的事物刺激到他，让他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莫清言眉头紧皱对老许说道，“老许，我们应该能唤醒他的记忆！”
“啊？真的？！那实在是太好了。你打算怎么做？”老许是又惊又喜。
“我们可以把他以前用过的东西找回来，让他接触一下，说不定还真能继续刺激他的记忆。”
“那好，太好了！那我等会儿就吩咐下去，把他以前用过的、扔掉的东西通通找出来。”
“嗯！尽快！”
莫清言脸上的表情从哀伤变为诧异，再到后来露出了喜悦的笑容。老许更是夸张，捂着嘴巴，竟一时喜极而泣了。
不过，相较于他们的喜出望外，我更好奇芙蕖和顾城子的故事。于是，我极不识趣地打断他们的喜乐。
“你们别光顾着兴奋呀！快跟我说说，芙蕖和顾城子到底什么关系呀？”
“小琼，你还真问对人了，他们俩的事情，莫清言最清楚了。”老许耸了耸肩说道。
“咳咳，他们俩的事啊，说来话长。要从哪里说起呢？”莫清言思考了一下过后，转身来问我，“小姑娘，你知道芙蕖姓什么吗？”
“芙蕖难道不是姓……芙吗？”我迟疑地答道。
“不不不，她，不姓芙，她姓顾。顾城子的顾。”
“啊，那她和顾城子是……”
“芙蕖是顾家的老二，顾城子是她的亲哥哥。”
“什么？！”
莫清言两手收在后腰处，挺直身板，微微昂起头，像足了一位老师，开始饶有兴致地演讲起芙蕖和顾城子的故事：
芙蕖，本名顾芙蕖，和顾城子是亲兄妹。
二十年前，那位说服镇民，救下雪姨与勤奋懒惰母子的长老，就是顾家的二房长老，顾二爷。
顾家在镇上向来是有声望，也有地位的。当时，雪姨虽是誓死反抗，但终究挡不住越来越多的人闯进家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伤害她的孩子。
她恳求所有的长老，放孩子一条生路吧。但那些长老们已经疯了，除了顾二爷还存有善心。
平日里，顾二爷时常研究些旁门左道，所以也能看到别人无法看见的东西。他跟着那些人来到雪姨家时，瞧出了勤奋与懒惰的奇异之处。他第一个站了出来，为雪姨和两个孩子，跟那些人争辩。
到了最后，他跪倒在了雪姨家门前，以性命为担保，立下了一个重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