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见到费伯伯
宋玉从车上下来,他提了一瓶酒。
高自牧看那酒,他有些纳闷,上面怎么连个标签都没有。宋玉解释说是家父嘱咐的,这人就好这两口。
宋玉在前,高自牧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里。
“有人在吗?”宋玉试探问道。
屋里传来答应声。
房门打开,一位看上去个子不高,一身深蓝色中山装在身,干瘦里却透着股精练的老头出现在他俩身前。
宋玉自我介绍,并躬身谦虚地递上带的酒,说,是家父特意泡的药酒,方子是两人都知道的老方子,让老人好好尝尝。
老人听后,面目不经意紧了一下,可是他们两人都没有在意。
寒暄一番。
在老人的指引下,二人进屋,只见屋里中堂中式,墙上一幅大的迎客松裱画,下面的长方形条案左右两边除了左瓶西镜,还有两盆打理很好的君子兰。
屋子很清静,看来老人也很性情。
上方有一张八仙桌,两边各放一把太师椅,左右手两边又有两排各四把圈椅,看上去极其隆重。
老人坐上太师椅,示意宋玉坐另一边。宋玉开始不肯,要高自牧坐上座,推搡间,老人盯着高自牧看了一会儿。
宋玉坐上座。
他先欠了一下身子,给老人鞠了一躬,说,“费伯伯,我先给您行礼。若是接下来有不足之处,还望您见谅。”
被称为费伯伯的老人上前拍了拍宋玉的肩膀,说,“快坐吧。你父亲就是规矩多,看来你像你父亲。”
三人都坐好了。
宋玉也开门见山。
“费伯伯,当年你还记得高伯父吗?”
空气里好像一下子凝滞,三人都不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缓缓出声。
“昨晚,你父亲提前跟我通了电话,我没有想到你一开口就是问那件事。”
老人悠悠的望向门外…
“那件事,说来话长…那年,老大耿云山从马来西亚进了一批钢材,说也奇怪,那批货他特别紧张,我们几个都看出来不对。之前他也从那边进过货,也没见他有那么紧张。
我当时负责公司的财务往来,我一看进出账目,比平常高了上千万,我知道,货里有东西。我跟公司合伙人高炜成说了,高炜成坚持要找耿云山谈谈。
耿云山一贯独行惯了,别人的话他不听,但高炜成的话,他多少能够听得进去。
那天他俩谈的什么我没有在场,所以不好猜测。
后来听一个下人说过,那天两人在屋里吵得很激烈,高炜成还把烟灰缸扔在了墙上。
那批货到y城的时候,警方不知道怎么提前得到了风声。有人说,是高炜成告的。
不过我不相信是高炜成。
他虽然性子急,但人讲情义,他不想一起长大的耿云山走上不归途。
警方没有查出来,那批货也就只能照常进入y城。
自从有人怀疑是高炜成告密,先是他有一次开车,刹车失灵,在一条山路上车上滚下了坡,不过那次人没事。
可是有天晚上回到家后,他的心脏病忽然犯了,那天正好他的妻子不在家,他身边也没有人帮他,他就死了。”
听到这里,高自牧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手关节吱吱响。
宋玉看了一眼高自牧,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继续同老人问道“那么,那批货到底有没有问题?”
老人抿了一口茶杯里的茶,说,“有没有问题,谁能说的清?
有人说,那批货进了y城后,从一车钢材换成了一车硝石,被直接送到公司下面的一座矿山,耿云山也派人去了。可是当天夜里,听说矿上管进出账目的一个小头头家里就发生煤气爆炸,据说那个小头头没有跑出来,死在了里面。”
宋玉继续问道,“矿山上死人,上面没有人下来调查吗?”
老人眼神迷离,说,“查什么查?也不看看那是谁的矿山,那是费老大的矿山,下到小喽啰上直中央他都有打点,就是警方来,也是走过场。那时候矿山上死的人还少了吗?”
高自牧的牙关紧咬。
“他耿云山那时候是清白的吗?”
“清白?什么叫清白?清白适合窝在乡下的炕头上说,说给那些只知道围着锅台转的老娘们听,是瞎话。在外面摸爬滚打的人,但凡有两把刷子,清白了怎么能够闯出来点名堂?”老人说完这些,眼神里仿佛跳出来一些莫名的东西来,高自牧与宋玉两个都无法看得清楚。
宋玉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费伯伯,矿山上死的那个小头头,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不然怎么就不早不晚死在了这个档口上。”
老人好像忆起了什么,“死的那个小头头姓许,之前我还见过两回,一起喝过酒。据说当年耿云山对他家有恩,所以他在矿山上给耿云山管账目。其实明面上是给耿云山效力,暗地里也帮耿云山做过几件见不得人的事。听说那人还跟人专门练过,有点功夫在身。”
宋玉听后忍不住咋舌,他接过话,“这么说那人的死,也不能说是天降横祸,也有可能是自寻死路。”
老人起身,给宋玉添茶,宋玉连忙起身不敢受,老人把他摁在座位里,道,“来了都是客,不用客气。”
老人过来给高自牧添茶,高自牧也起身谦让,老人也顺势摁了高自牧一下,高自牧抬手扶杯,老人端茶壶的手突然从下面伸出来借着摁他的功夫,手心里有个小东西滑到了他的手心里。
高自牧有些纳闷,他看老人,只见老人若无其事继续添茶,嘴上还说,“来到这里,都不用客气。”
高自牧领用,他不动声色把手心里的东西握紧,他抬头,看见老人的位置正好是背着宋玉,而宋玉此时只顾低头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