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温泉里

温泉里水汽缭绕。

高自牧掀开门帘，人还没有完全进去，眼前很浓的雾气像一堵墙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他定住脚，他的视线往最近的池子里搜寻，在一群赤身裸体里慢慢找寻那张熟悉的脸。

大池子里没有。

高自牧又往旁边的小池子里看去，在靠近角落的地方，有两个男人分别双手靠后支在池子沿上，倚着池子壁在交谈着什么。

其中一个是坤哥。

但是另一个人，高自牧不认识。

显然那两个人都没有往门口这里瞧，他们两人自顾自的舒服。

高自牧不动声色走进大池子里。此时，他的视线已经完全适应了里面的雾气。

身旁一群松垮的身体，高自牧腹部健硕的六块肌肉让他们过了眼瘾。那些男人们也有像女人一样攀比的小心思。对于自己的不足，不予理会，对于别人的长处，反倒斤斤计较。

大池子与小池子是紧挨着的。小池子的水温比大池子高2度，许多人都喜欢挤在水温稍低的大池子，不肯去小池子就显得小池子冷冷清清。高自牧在大池子里找了一个位置，正好背对着小池子。

“听说了吗，费孝通死了。”小池子里两个人的谈话虽然很小声，但还是被高自牧听到了。

说话的是那个陌生人。

坤哥有些惊讶，“死了？不是说出国治病去了吗？”

“年前回来了，就没再走的出去。”

坤哥显然是惊到了。他身旁的水声大了许多。

“怎么死的？”坤哥的声音明显颤抖。

那人叹口气，“怎么说呢？警方给的答复是，心脏病复发，导致心脏骤停…”

两人都沉默了。

高自牧在池子里静等着二人的继续。

“今天去矿上怎么样？”

坤哥转过去身，依旧用胳膊搭在池子边上，说，“能怎么样？那些警察是越来越难缠了。以前搪塞一下就能过去，但现在刨根问底根本就不好对付。”

“那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怎么？你也听说了？”坤哥问完，又觉得问了个白痴问题，谁还没个内线？

所以又说道，“今天我让小孙上去找老王头打听。他常年在山上，山上的情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那人也沉得住气，只等着坤哥继续说下去，“可是老王头他没看到那里有光。”

“我以前就劝老大，将那个塌矿转卖了，不操那个心。可是他偏不听。”

“老大不肯，有老大的理由吧。听说当年那矿底下的东西没完全挖出来。”

坤哥说出来这话，那人下意识伸手捂住坤哥的嘴，还警觉得到处看看，看看到底有没有人给听了去。

高自牧背对着他俩，自然没有注意到他。

大池子里的其他人，两个两个一起，也有个落单的，但看他的模样深情，不像在偷听。高自牧也暗暗打量四周，他撩了撩池中水，装作无事人。

那人与坤哥挨的更近了。

说，“你说，那矿底下还有吗？…”

他们的声音压的很低，高自牧即便竖起耳朵，也只能听到零星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