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选择
第242章选择
回到启耀王朝已有七八天，启耀川除了前几天时常来骚扰外，这几天倒是很安静，静得让人心里堵得慌。这儿是如细水流年，安安静静的，可外边早已是腥风血雨，血染的风采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
托了启耀川的福，按闻人白鹿的话说，他们就像是隐居于此，眼里只有彼此。
这日，上官苏玺搬了木案，又端了笔墨纸砚，正在桃花树下构思，沉思时，并未发觉身后放轻了脚步声。
半晌，才轻轻一笑，又将干了的笔往鱼尾砚上一沾，浓黑的墨汁包裹了鬃毛，往鱼尾砚边上轻轻转去多余的墨汁，只细细碎碎地往宣纸上勾勒。
画到一半，又停住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审视，忽而满意地笑了，这份本事还是没丢成呀。
上官苏玄在她背后轻咳了两声，上官苏玺回眸，只见他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就回以嫣然笑容。
“今天怎么有这兴致？”
上官苏玄柔柔的笑意顿时就融化了她的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他一笑，整个冬天都要融化了，从此她的世界都是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这话虽俗，可的确是上官苏玺此刻的心声。她扬了扬手中的笔，满地的粉红桃花瓣落下几滴墨汁，无声无息一如旁人。
“再不执起笔，只怕都要荒废了。”
上官苏玄不再答话，只走上前来笑着为她磨墨。墨汁倒映出他清冷完美的容颜，眼里有着暖暖的笑意。
一人作画，心上人在磨墨，身旁的桃花纷纷落下，落在画了墨的宣纸上，染了几分漆黑的颜色，显得越发的娇嫩。
上官苏玺轻柔地拂去落下的花瓣，明媚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下，两人就这么沐浴在阳光下，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
这副场景，怎么想都是好看的，分分秒秒都让人感到浓浓的爱意。
闻人白鹿在一旁站了许久，这就是灵魂知己的感情吗？果然是不一般，他是艳羡至极，可也知道这样的感情，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强求不得。
闻人白鹿看得呆了，久久不敢上前打扰，他该去打扰他们此刻的幸福吗？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罪人，硬生生要去破坏一双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人。
闻人白鹿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扭头准备离开，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上官苏玄考虑考虑，他一生活得够孤独了，自己就不要再去添乱了吧？
闻人白鹿刚走了几步路，就被眼尖的上官苏玺看见了，他无奈地摇摇头，后而转身，也许是天注定吧。
如果他此刻知道后来的结果，是宁愿杀了自己，也不会去找他。
“白鹿，你在这干嘛呢？”上官苏玄放下手中的小石磨，又放下了挽起的袖子，盖住修长而洁白的手指，也轻笑着看他。
这如画中仙人的情人，会不会因为这一事而土崩瓦解？闻人白鹿又摇摇头，自我安慰着，不可能，他们感情的深厚已经超过了常人的范围，不会因为这事而分离。
闻人白鹿的步伐越来越缓慢，越来越犹豫，他这么做算不算是毁了两人的一生？
想起上官苏玄对他的好，想起他温煦的笑容，短短几米的路程像是要耗尽他一生，等他要夺路而逃时，才发觉来不及了，他已然看见上官苏玄放大的俊脸。
“你还要磨磨蹭蹭多久？再不停下，可就要撞到我怀里了，我可没有这爱好。”
闻人白鹿心事重重，面对上官苏玄的调戏，半点也笑不出来，只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笑比哭还难看。上官苏玺与上官苏玄并肩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这个表情，不由得哑然失笑，难得他也有心不在焉的时候。
“出什么事了？”上官苏玄这时才发现不对劲，试探性地问着闻人白鹿。
闻人白鹿想了又想，沉吟了很久，才低头低声幽幽道:“百里影墨被困在易仙城已五天，城中粮食已绝，启耀川打算今晚破城，生擒百里影墨，逼迫留守皇宫的人答应成为他的附属国。”
“然后……再杀了百里影墨。”
百里影墨抱了必死的决心这是谁都知晓的，不然也不会将身后事都交代得那么清楚。可百里影墨兄弟间的感情早有耳闻，为了救皇兄，百里繁墨绝对不惜一切代价，何况是区区一个皇位？
正是抓住了他们这个弱点，百里影墨才绝对不能死，只能生擒。
一方面他很是希望百里影墨就此死去，留墨王朝彻底消亡，这样上官苏玺就没了任何念想，真真正正只属于上官苏玄一人。
另一方面，他知道启耀川最后的打算，是通过吞并留墨王朝，继而向傲冥王朝开战，一统天下。
他不能这么自私，为了上官苏玄而将天下百姓都置之不理，他是有深仇大恨，可不代表分不清是非，有些事不可以糊涂，他没有那么残忍，要全天下的人都给他家人陪葬。
如此棘手又难以选择的问题，还是留给上官苏玄去处理吧，希望他能交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上官苏玺听了这话，大惊之余又心急如焚，这牵扯的不仅仅是百里影墨一个人，这政治的游戏难道就是将百姓作为牺牲品吗？这样视百姓如草木，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闻人白鹿看了上官苏玺一眼，咂咂嘴，意味深长地又道:“他盖打算将百里影墨连族灭口，永绝后患。”
上官苏玺心里一惊，刚沾了墨汁的笔毫无征兆地落在宣纸里，染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并且渐渐地向周围扩散，上官苏玺再没有心思管这些，强行扯着闻人白鹿就往青鸾殿去。
这也太残忍了，要她坐视不理，她真的做不到。
他的皇位难道就是这样腥风血雨抢来的吗？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只有斗争这两个字吗？
上官苏玄看着她急冲冲的背影，陷入深深的落寞之中。
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比不上他。
他就那么不堪吗？这几个月来，是她寂寞了，还是纯粹把他当成替代品？可怜自己一片真心就这么付诸东流，果然人类都是残忍的，想起父母在世时常说的一句话，不可深信，不可爱之。
可他就这么傻傻的沦陷了，还是无可救药，宁愿付出生命也要换得她笑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