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毁灭

第170章毁灭

一时之间气氛竟然有些尴尬，毕竟是询问，也不好多说什么，百里繁墨就赐了座，又奉上茶。毕竟名义上还是六宫之主，一国之母，自己名义上的皇嫂，不能太过分了。

魏封茸有着习武之人骨子里的干脆利落，看不得这样的扭扭捏捏，“你曾去过天牢？”

林雨蝶心中大惊，知道再隐瞒不了，就老老实实地回答，“的确去过。”

“几时？”

“上官陵妩打入天牢两天后。”

一切不言而喻，当初隐藏在背后的脉络也如淅沥的雨刷洗而过，渐渐清晰。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百里繁墨笑着说道，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一副好皮囊。

林雨蝶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摆，这一切终究还是来了，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的心里准备，还是会害怕。

自从得知她身份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会有今天，不知她又会用什么方法来折磨自己，想到这里，林雨蝶心里竟有一丝痛苦夹杂的快感，是要解脱了。

她一直不出声，采取了默认的态度，百里繁墨也觉得省事了许多，反正都是一死，又何必苦苦挣扎，平白受些皮肉之苦。

“你出去吧。”

许久未出声的百里影墨睁开眼睛，嘶哑地说道。

雪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说可以离开后就欢天喜地的扶着站不稳的林雨蝶离开。

肃风殿里再次陷入了寂静，百里影墨咳了几声，这一年所经历的事似已耗费了他这半生的精力，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活够了。

“朕知道朕的想法很天真，但是朕也逐渐老了，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事人命关天，的确是不可轻饶，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不知道是不是老了，对身边的人是越来越珍惜，朕……”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不耐烦的百里繁墨打断了，“你不是老了，你只是累了，真的，相信我，这事一过，就都没事了。”

婆婆妈妈的不就是为了保住那个女人吗？真不知道她是给他吃了什么药，竟这样死心塌地护着她。

如果当初他也是这样的态度，那后来是不是这一切都可以不用发生了？

这一句谁能回答？卷进命运的齿轮，无法再去想念那个天真无邪的当初。

得加把劲，百里繁墨突然挂上一抹嘲讽的笑，非常的刺眼，“你不是说很爱很爱她么？怎么连毁了她的人，连毁了你们孩子的人都这么舍不得？”

百里影墨陡然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百里繁墨，对，他说得对！要不是林雨蝶，他与上官陵妩早已有了个可爱的孩子，一切都是她的错！

魏封茸见他这个反应，在心中默默地给王爷点了个赞，戳到软肋了吧！

再加把火，非得逼着他亲口下令把那女人杀了，免得夜长梦多。

那女人可是会蛊啊，谁知道她会不会破罐子破摔，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皇上，这千真万确，证据确凿的事你为什么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不肯承认？”

百里影墨低头不语，看起来像是在沉思。

“你是不想伤害皇后，可你让黄泉之下的贵妃怎么想？难道她的死就是应该的吗？难道她就错在被你喜爱吗？”

真是一个令人伤透心的男人。

就连百里繁墨也不得不在心中感叹，谁嫁谁倒霉。

百里影墨抬起通红的双眼，猜错了，那不是硬逼回去的眼泪，也不是歉疚，是对着这些繁琐事的折磨，他此刻只觉得太阳穴有胀痛感，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只他还是不甘心，又或者在维护他所谓的永不犯错的帝王之尊。

他不喜欢被人握在手心耍得团团转，更不喜欢像个木偶那样任人摆布。

“是不是你被哪一方蒙蔽了？”

魏封茸叹一声，连这话都问出来了，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可谁又逼迫他了？一切都不过是他与心中的各种矛盾搏斗罢了，错还在努力寻找真相的他们？真是可笑至极。

魏封茸又怜惜他为情所困，就抹去心中的不快，“我，你还信不过吗？这其中有没有误会你早已清楚，不要再逃避，趁早还那双枉死的人一个清白。”

百里影墨低头不语，他这一姿势，魏封茸也就明白了大概，还在欺骗自己呢。

优柔寡断可不是好事，不仅毁了自己，也毁了身旁的人。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不多时，只听他又问：“后宫勾心斗角之事，朕也有所耳闻，会不会是……”

百里繁墨冷冷地哼一声，怎么在位时间越久就越糊涂？

“那****不是亲口审问的吗？可有半个不字？”

“皇后已失了势，就跟倒豆子一般，哪有不肯说的理？谁还会去为一个将死的人辩护？”

何况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难道这还有假？

百里影墨再不出声，面对这强而有力，不可否认的证据，才相信那个长伴自己身边，也曾红袖添香的女人是个毒妇，终于妥协了。

百里繁墨饮一口金骏眉，似无心地道：“还一个劲地求饶呢，说是当时迫于皇后的淫威，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强装的防卫陡然崩塌，百里影墨颓废地低下头，天唰唰一下就黑了，像是没有光明的旅途，看不见未来，也看不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