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328故人来（5）

第328章328故人来（5）凤瑾璃扯下一段袍摆，仔细拭了拭脸上的血迹。

小千梓望着她满脸血污，恨铁不成钢地叹气。一扭身，化成流光回到了空间内。

天不过刚刚亮，月色未褪，人影稀疏。

她飞身落在揽月殿内，截住一个小丫鬟，问出“无名公子”的房间。

小丫鬟说，无名公子一把古琴弹得极好，很受长公主喜欢。小丫鬟还说，长公主连着七日召他侍寝，这是其他门客们从未有过的殊荣。

她推开那间房门，里边光线黯淡，空空荡荡的。

他去公主殿内侍候，还没回来。

凤瑾璃撩开珠玉缀成的帘子，将他床头一盏烛火点燃，坐上他躺过的床榻。

她愣愣地想，她从未听过君无邪弹琴，不知琴音在他那手下可以这样动人；她也从未和他七日共眠过，不知他胸前的体温是否足够热烈。

吱呀一声门响，倏地钻进来一阵风，风起帘动，珠玉碰撞，声声清脆。

火苗晃了一晃。

日升的光从门照进，透过重重珠帘，落在她面上。

她模糊看见门口逆着光的修长人影。

在他身后，东方一抹鲜明的绯红。

她定住眼神，呼吸急促起来。

来人将身上的披风脱下，后搁在一旁，又随手将门阖上，信步朝这边走来。

越来越近了。她睁着眼一瞬不瞬地望着，眼眶渐红，胸间酸涩难当。

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挑开帘子。

烛火幢幢，看清凤瑾璃，他雪白面容上有一丝讶然：“姑娘……怎得在这里？”

顺着他的视角望过去，女子秀致面庞一道血痕，但她的眼睛里有火光跳动，那抹亮色不容人忽视。

半晌，她笑了笑，声音有些哑然：“我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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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脸上的伤……”

“哦，随便摔的。”

“……”

他无心深究，随即打了盆水，又拿来干净纱布，取出药膏。

两人在床榻边相依而坐，他替她仔细清理脸上的伤口。

“女孩子脸上是不能留疤的。”

公子指尖药膏冰凉，带着一股草药特有的气息，拂过她的伤口时简直轻得像羽毛。凤瑾璃觉得奇怪。他这样平淡，又这样熟稔。

好像她不是一个不速之客，而是与他熟识的老友。可他分明不认识她。

哪怕他就是君无邪。

凤瑾璃盯着男人仔细端详。

他垂着眼眸，烛火映在白如玉的面庞之上，浓密似鸦羽的眼睫在下眼睑投下大片阴影。

她忽地抬手捉住他的腕。

“姑娘这又是为何？”他抬头看她，也不挣开，只一双静寂的眼望着她，片刻，唇边露出一丝了然轻笑，“姑娘，您真的将在下错认了。”

错认？怎么可能？他们连这双墨染似的眼睛都浓黑得一模一样。

更何况，那夜猎场的山洞之中，他以己之血喂她。那时候她就将他的气息烙印在身体里。此时此刻，她分明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受到一股吸引和召唤。急切的，渴求的，炽热的召唤。

她没有松开手，反而笑了一笑：“你确实很像我一个故人。”

“是吗？”无名公子将她的手淡淡拂去，起身到花梨木浮雕茶桌旁沏茶，“一定是对姑娘很重要的故人吧？”

当然。

凤瑾璃点头，起身到桌前落座。

“那姑娘这趟来，不是为了见我，而是为了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