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293宫变（5）

第293章293宫变（5）门敞开了，浓重血腥气扑面而来。似乎这扇门，隔着的是两个世界，一个人间，一个地狱。

入眼一片狼藉，四下飞溅的鲜血，凌乱鲜明的现场，无一不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打斗，这里是一个崭新的修罗场。

凤瑾璃从诸多横七竖八的尸体中艰难寻找二人，目之所及，既没有四长老亦没有楚辞夜，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踏着断肢残臂，踩过尸首浮沉，她一点一点摸索到内殿里去。

内殿打斗的灵力痕迹轻微，仅有几个太监内侍的尸体，血腥气也淡薄，空气中似乎还漂浮着丝丝隆重的紫檀香。二者混到一起，说不出什么感觉。

绕过重重屏风，凤瑾璃顿住步子，目光落在花纹隆重繁复的龙榻上。

榻上平躺着的人身着明黄的里衣，盖着织锦的褥子，面色泛黄，脸上褶皱层层叠叠，老态尽显，虽然睁着眼，但眼神浑浊，不知聚焦在哪里。

榻边坐着的少年人华服加身，凤瑾璃细细一看，那华服上所绣竟是五爪金龙！

榻上的便是当今北仓的皇帝，少年人赫然就是北琛。

“父皇，你看儿臣这衣服，可合身否？”北琛脸上挂着甜丝丝的笑容，甚是可爱。好像躺在那里的确实是她亲爱的父亲，而非她的敌人。

老皇帝一双眼瞪着她，眼珠子用力得快要凸出来，然而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北琛见状，笑得愈发甜蜜。

“算算时辰，这会儿，父皇刚认的那个儿子也该被毒死了。您这皇位丢了，儿子没了，真是双重惊喜呢。”她细心替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你看看你唯一剩下的三个孩子，一个残废，一个不举，还有一个你恨之入骨却偏偏继承了你的皇位。怎么样，开心吗？”

老皇帝眼睛瞪得愈发用力，血丝突显出来。他喉咙里呜咽着什么，可惜无人听得清。

“儿臣从小就知道自己为父皇所厌恶。”她神色有些模糊，“母亲她天真以为母凭子贵，一出生便要儿臣扮做男子。可儿臣知道，父皇从不喜爱儿臣。为什么呢？因为儿臣的母亲是个胆大包天爬上龙床的婢子，是个贱人。唉，您太看重家族门第了。”

老皇帝伸出手，青筋毕露的手攀上她的胳膊，紧紧攥住。

她没有挣开，自顾自地道：“父皇也从来不愿对儿臣多加管束。人人说那是溺爱，只有儿臣清楚，那是，放纵。因为，你从来没想过把这江山一分一毫交给儿臣。你捧杀儿臣啊。”

北琛笑眯眯述说这些过往，仿佛谈的是什么乐事一般。她把那只手从胳膊上硬生生扯下来，反攥住，攥的骨节发白，银牙咬碎。

“儿臣的好母亲恨儿臣不是男子，恨儿臣不能为她争得宠爱。儿臣的好兄弟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暗地里骂儿臣婊.子生的腌臜东西。儿臣的好父亲面上纵我爱我，实则厌我恨我看不起我。”话音一转，她笑容消失，面色陡然凄厉起来，“可是儿臣又做错了什么？儿臣错就错在投错了胎，生错了人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