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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菲罗忒斯·弗利。

有些事是不能轻易开始的。

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便覆水难收。当盒子的两半如双唇一般紧闭时,缝隙中透出的光芒尽是诱人。它迫使人一步步上前,踏上冰凉的长阶,卑躬屈膝,将危险的钥匙捡起。

最终,锁内的凸块摩擦碰撞,腾起的黑烟将天色淹没,那盒中的疾病、疯狂、罪恶、嫉妒……所有祸患像巨蟒一般将人缠绕,始作俑者却还颤抖着将目光投向锁孔,只因——

在盒底还藏有希望。

菲罗忒斯·弗利从来不肯承认,自己的每一段婚姻都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十六岁的弗利小姐以为,她的此生挚爱就坐在礼堂的另一头——克拉伦斯·沙菲克。尽管那人是个格兰芬多,尽管他的风评差得要命,菲罗忒斯从没质疑过自己对他的喜爱。

她爱他橡木一般的棕发、葡萄似的眼瞳,还有任何人都比不过的、高挺的鼻梁。虽然菲罗忒斯照照镜子就能发现,自己比他漂亮多了,但追求她的人没几个,追求克拉伦斯的人却数不胜数。

菲罗忒斯从来学不会释放自己的魅力,直到她决心要嫁给一个险些被除名的沙菲克。她成功了,她当然会成功。克拉伦斯只用了几分钟就爱上她,还以为这是迷情剂带来的效果。

虽然弗利小姐明白,这人绝对不会出现在家长们的考虑之中。因为一个女孩的婚姻是多么地有价值啊,她的父母恨不得用最精密的尺子去丈量。

但正是如此,才叫菲罗忒斯更加义无反顾。她为克拉伦斯生下一儿一女,以为这便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她终究是失败了。

她败给了裁缝店的女工、送报的女孩、酒馆里的服务生。菲罗忒斯捶打着丈夫的胸膛,厉声质问他为何不忠,而克拉伦斯撕扯着妻子的头发,讽刺她一事无成,只会做家里的蛀虫。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闹得天翻地覆。那新出生的小女儿还没学会叫“爸爸”呢,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生父。

如果菲罗忒斯当真要强,她该在带走米斯切尔后找份靠谱工作。只要肯放得下面子,她可以在饭店里端盘子,在杂货店里打零工,老板不会在乎她背后是否还有家族的支持。

可她扭头就嫁给了考尔比·特拉弗斯,这个在麻瓜和巫师两界穿梭、好心给她介绍工作的生意人。但做商人的总是精明的,当菲罗忒斯多次尝试笼络老弗利无果后,特拉弗斯果断为庄园换了个女主人。

所以菲罗忒斯该醒悟的,但她紧接着就被格林格拉斯的花言巧语迷了心智。他说他爱她,和爱不败的玫瑰、长明的街灯、永恒的乐章一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菲罗忒斯怎么会置之不理呢?她坚信自己来到世上,是注定要被谁爱着的。

若他们热衷于她的美貌,她可以花上大半天时间来对着镜子保养。若他们喜欢将她挂在衣襟上炫耀,她就将自己打造成一枚闪光的徽章。那些保守的妇人们在背后嚼舌根,可挡不住男人们就吃这一套。

她经历了无数段婚姻,最初反抗父母的理由早就被淡忘。菲罗忒斯只是对相爱和分离都熟稔于心,并期待着某天能碰上某个人,让飘摇的她魂归故里。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那人还需要是纯血,还需要有一笔可观的财富……有时菲罗忒斯不敢把标准放得太高,因为她自身没什么缺陷,腰上却挂着个拖油瓶。

米斯切尔·沙菲克,她的女儿让她错失了太多良机。不,这么说有些亏待她了,至少塞尔温就很喜欢这女孩穿着白色公主裙,胆战心惊地坐在椅子上。

菲罗忒斯没花多少心思在这个孩子身上,但却在自己没意识到的地方,为她设了不少限制。罗尔夫人送给年幼的女儿一本《十四行诗》,天地良心,她以为这本书里没有一个句子是人能读懂的。

但这没关系,只要能让米斯切尔安静一会儿,不再在她委身于人时吵着嚷着叫“妈妈”就足够了。

那孩子的力气大得惊人,每个玩伴的胳膊上时不时地就出现几块青。罗尔夫人一点也不在意那些小混蛋的感受,但却不得不忌惮着他们的父母。于是她将女儿的扫帚和球棒丢进壁炉,希望这能叫她有所悔改。

果不其然,这招管用。

米斯切尔变成一个处处像她,甚至比她年轻时强出一头的小姐。这事再好不过了,没有人会嫌弃身边多出来一个筹码的。可这样还是不够,菲罗忒斯知道老罗尔和他的儿子关系不和,于是想要趁着自己还年轻,再生个孩子玩一玩。

虽然那小可怜两岁就夭折了,唉……她在葬礼上装作悲伤时是那样努力。老罗尔抱着她安慰,却在片刻后贴近她的耳边,吐出一串串陌生的词句。

菲罗忒斯从没关注过巫师界的那些大事,什么神秘人啊、食死徒啊……这些东西跟上古的诗句一般,从来走不进她的脑子。但她隐约听懂了,某些事情需要他们的参与。

也可以是……米斯切尔需要参与。

卧房里的菲罗忒斯点亮蜡烛,乖乖地将信纸在写字台上铺平。她希望明天火车上的女儿收到这封信时,能像小时候一般明事理。

昏暗的灯光在半空摇曳,将地上的影子照得模糊。不知月光有何种魔力,能凭一己之力穿透幽深的黑湖,将整个公共休息室笼罩在一片苍白的绿意之中。

罗尔窝在一张单人沙发里,像条弃犬一样蜷缩着。她被谁丢弃了?怎么说也不该是西弗勒斯。

他知道她看见他了。

透过玻璃的反射,西弗勒斯也同样看见了她,一抹天蓝色投在死气沉沉的黑湖水里,是那样的不可忽视。她身边的圆桌上摊着一张羊皮纸,羽毛笔蘸着墨水,在纸上晕出一圈扎眼的黑。

罗尔这封欲写未写的信已经存在几个月之久了,他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但当她将脑袋缓缓擡起,朝西弗勒斯勾勾手指,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这是种少有的、不叫双方厌烦的默契。

厚重的窗帘之后、无人的禁书区域、落满灰尘的教室……他不是她的男友,却可以吻她,就好像他们都并非心有所属,就好像那微张的两片唇瓣,从来就属于自己。他可以咬破面纱,可以对着它们施压,就好像、就好像……

一吻结束,西弗勒斯盯着罗尔面上的每一处细节,她的红唇在吊灯下泛起水光。她拽过他的衣袖,鼻尖淹没在一片黑色之中。

“莫拉特鼠、百里香酊剂、芸香粉末、海葱的球茎、辣根——”米斯切尔的嘴角微微翘起,“应该还有火灰蛇卵和鸵鸟蛋壳……你没去禁书区?”

他没去禁书区找什么黑魔法,他在不知道是哪的地方支了口坩埚,偷偷熬着福灵剂。

西弗勒斯不回话,他微微低头——薄荷、青草、白松香,罗尔用的香水越来越不像她自己。跟最近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麦克米兰似的,越长越不像类人生物。

他也该知道自己的球技有多烂的,即使在金色飞贼上动手脚,也比不过格兰芬多那个找球手。

“跟你说话呢,斯内普。”那两根眉毛皱到了一起。

“不关你的事,罗尔。”

其实他该去禁书区的,尽早把跟大脑封闭术有关的所有资料都找出来。不然等罗尔学会了无声的摄神取念,有些事情就乱了套了。

“王子殿下,您可真够无情的。”米斯切尔抓住他的领带,双手不断向上攀援,“您每晚都来我这,让我把一切都给您了,您却连一句真心话都不愿意对我讲,连个名分……”

眼前的人说着说着,却突然把自己给逗笑了。她的眉头不再向上耸起,所以全身上下唯一值得可怜的地方也不在了。西弗勒斯猜,一定是罗尔那小到只能用放大镜去看的廉耻心起作用了。

不对,她或许只是想明白了话里说的到底是谁的处境,于是抛下旁的一切,只选最开心的情绪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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