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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亚拉冈·沙菲克。

“人的基本道德观念出生时不是平均的,不可等量齐观。”

亚拉冈·沙菲克在年幼时曾听父亲说过:“每逢你想要对别人评头论足的时候,要记住,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有你那样的优越条件。”但这句话并没叫她变成一位谨慎行事的评论家,也没让她成为生活的冷静旁观者。

当她的丈夫被放进那口坚硬、冰冷的棺材时,亚拉冈心里强烈地撕扯着的痛苦告诉她,她不过是平凡世人中的一个。

的确,世人拥有不同的过往,不同的创伤和幸福。可相同环境下,有的人选择正义,有的人却一心投奔着邪恶。要是总念及这点过去而不去评判,那世人岂不是熙熙攘攘乱做一锅粥。

杀害阿尔温的凶手是她此生最言辞激烈地评判过的人,米斯切尔·罗尔,她代表了她所厌恶的一切——这种鄙视出自她的内心,而不是造作的。

轻浮、狡猾、虚伪、恶毒、装模作样……亚拉冈将自己所能想起的所有贬义词汇都加注在她身上,那些词句从她口中砸向波动的空气,一如她眼中的泪水砸向坚实的土地,毫无作用。

她深知阿尔温不会因为她的痛苦醒来,也不会因为凶手的逃脱感到欣慰……不。亚拉冈近乎绝望地承认,她的丈夫会为此感到欣慰。

他对米斯切尔有着超乎寻常的宽容,不像是兄长对妹妹,更像是父亲对女儿。他们婚后没少为那个人而争吵,尤其是在老沙菲克去世以后。亚拉冈承认自己偏见、吝啬,千方百计地阻止他们来往,但最终,那些阻止都屈从于爱了。

外人看来阿尔温怕她,事事都听从她的命令。只要亚拉冈一个锋利的眼神、一句命令的话语,她的丈夫就变成个无法思考的孩子,全然跟着她的指令行进。

可那是爱啊。阿尔温爱她,而亚拉冈也从没吝啬过她的那份。

她知道他身上从没有过真正的、格兰芬多式的勇气,却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温和、最有担当的男人。这一点谁也比不上,她最崇敬的父亲也不不上。

可为什么良善的人总是在善良里死去,而凶恶的人却可以在冷漠中永生?好像现世报根本就不存在?好像这个世界根本就不讲道理、只谈合作,好像自世界存在以来就从没有合理的规则供其运行!

现在看来她当初的偏见全然没错,跟米斯切尔的罪恶比起来,她的吝啬简直是微不足道!亚拉冈不信自己讨不到公道,她要拿着法槌在凶手的头上敲击,她相信总有一天,那人能听到审判和死亡的声音。

可……死亡?死了对米斯切尔来说可是解脱!一年了、一年了她不能任由那家伙逍遥法外,却也不愿她一下就死掉。她得被关进阿兹卡班,在那儿跟摄魂怪做朋友,那是她最好的去处——谁一旦进去了便不再真正活着,却也算不上死去。

游离在现实和梦境之间,所有的温暖的回忆都被夺走,那种折磨虽然不能将她的罪孽抵消,却真正让活着的人感到心安。但亚拉冈还是觉得这样不够,她要亲手将她揪出来……

“亚拉冈,你来负责。”

“不,我不同意。”亚拉冈从痛苦和激愤中解脱出来,她甩甩肩膀,试图将多余的情绪甩干净,“我要接着追缉罗尔,这是我最想完成的任务,我希望谁也别来将我从这个职位上挪走——”

她转过头,接着道:“波特先生,波特太太,我认为你们能谅解我的心情。我没法贴身保护你们,但我认为除掉那个祸害,也是对你们的一种保护。”她所用的称呼极为客气疏离,其中不免掺杂着怪罪。

要是那个晚上,在波特夫妇得知米斯切尔是一名食死徒时,就立即将她捉住,事情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一步。

屋内没有人搭话,几名傲罗沉默着,但心中尽是同情。莱克特用魔杖轻敲圆桌,待亚拉冈擦掉眼泪、擡起头,才沉声对这一切重做安排:“在邓布利多校长与你们面谈之前,由我来对你们的安危全权负责。就在这间房子里,孩子们,相信我,我保证你们三个的绝对安全。”

不知是出于何种情绪,莉莉的嘴唇有些发颤,她强撑着应了声,便靠在詹姆斯肩头默默流泪。她并非是怕了,只是为熟睡中的孩子倍感担忧。他明明只有那么一小点儿,却莫名地成了预言里的救世主。

“哈利……”

“为什么不把他直接捉住!我们难道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亚拉冈突然站起来叫到,“那个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们分明就是一伙人!只要我们将他捉回去,就总有办法叫他开口——”

“亚拉冈!”莱克特同样擡高了声调,“我们在安排一项重要的任务,希望你能严肃对待,不要谈些无关——”

“这哪里无关了?他们都是食死徒!难道隆巴顿夫妇,”她颤抖的手放在心口,“难道他们不是被食死徒带走折磨的?”

“坐下。”

“不!难道你们就不能体谅下——”

“我们没有一刻不在体谅你,亚拉冈!过去一年我们没有一刻不为阿尔温痛心,但你是一名傲罗!”

亚拉冈僵硬地站了会儿,她面无表情地立在那儿,像是失去了灵魂的一块儿木头。过了会儿,她终于直挺挺地坐回椅子上,身体一接触到靠背就瘫软下去,失去了所有力气。

“对不起。”她嚅嗫着。

莱克特无暇再顾及她的情绪,迅速将剩下的任务分配完成。他向波特夫妇道出傲罗们能掌握的所有情报,一刻也不敢耽误,仿佛在跟某种看不见的东西赛跑。终于一切都安排妥当,他才想起告诉亚拉冈:

“邓布利多校长不赞成我们那样做。”

“什么?难道斯内普、难道他还能是好人不成?”

“相信他自有安排,我们只要相信他的决定。”莱克特扶着亚拉冈的肩膀,递给她的眼神无比坚定。

亚拉冈垂着头考虑了许久,仿佛终于明白了话中的意思。可她刚一开口,悲伤又挤进了她的嗓子里:“那晚阿尔温明明跟我说,绝不会对罗尔手下留情……”她将脸埋进手掌里,呜咽声渐渐低了下去。

莱克特为亚拉冈顺着气,而詹姆斯迟疑着,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妻子。他看向莉莉的眼神极为复杂,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有疼爱、有忧伤、有质询。

“如果我再遇见米斯切尔,绝不会对她手下留情。”莉莉贴在他耳边说着,心中泛起一丝自己不愿察觉的痛楚,“可我仍然有些心痛,这心痛很可耻。”

“不。”詹姆斯握紧了她的手。

“我心痛我自己,可耻我自己……居然将一个人从头到尾都看错。”她低下头去,可紧接着,莉莉想起那封被自己丢进壁炉里的来信,于是她又带着一份疑惑与庆幸,猛然意识到——

“可过去和现在的一切,她明明早就提醒了我。”

小屋内燃着的蜡烛忽明忽暗,被执笔写作带起的微风吹得东倒西歪,屋内的空间极其有限,但烛火在其中是那样脆弱,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它成为受害者。

西弗勒斯在信纸上书写,他心烦意乱,每写两句便要划去半句。到了最后,泛黄的信纸被打结的墨水弄得不堪入目,而他也失去了任何写下去的力气。

他仍需要一个面谈,与霍格沃茨的伟大的校长。

时间快得惊人,在他还苦苦受着两方势力的煎熬时,这场战争似乎被推向尾声了——神秘人开始阻止那预言的发生,为此几乎是不择一切手段。西弗勒斯很是怀疑米斯切尔所说的预言后半段,但他完全理解她的用意。

她不信任他,这显而易见。

米斯切尔或许真的听到了预言后半段,但她告诉他的绝对不是真相。她以为西弗勒斯还一心效忠于神秘人,所以定会把预言转述,而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那“救世主”暂且安全。

可她没有考虑到,神秘人也并非真正地相信西弗勒斯。或者她考虑到了,所以更将这段预言当做对西弗勒斯个人的考验。米斯切尔考验他的立场,考验他会不会做她的叛徒。

他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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