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别诱惑我”
“哥哥,别诱惑我”
“方才我好像在路上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少年一僵,“什么声音?”
葭菼轻轻蹙眉,似乎在尽力回忆,“听不真切,但总觉得那声音很近,好像是从脚下冒出来的。我吼了一声就跑走了。”
闻言,少年面色猝然一沉。
“怎么了?”
少年眸光一动,欲言又止,“哥哥,其实…方才我们也同样听到了声音。”
两个渔民似乎也被葭菼吓到了,慌忙指了指前方不远处,“就……就在那儿听到的。”
葭菼顺着渔民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处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石板甬道罢了。
少年担忧地望了葭菼一眼,“我是觉得,也许我们并非是在单纯绕圈。我怀疑我们听到的…”少年一顿,脸色更为凝重,“其实是彼此的声音!”
葭菼后撤一步,“这怎么可能?!”
“哥哥听说过死魂带吗?”少年眉头紧蹙,他左右打量了一番,他眯了眯眼,“哥哥,跟你借个东西可好?”
葭菼一抖,每次江流一靠近,葭菼都有种要被人吃掉的感觉,“借什么?”
“借腰带一用。”
葭菼被吓了一跳,“腰带?”
少年伸手撚了撚葭菼身前那抹白色飘带,“做演示用。”
葭菼点头默许,瞬间腰间一松,一只手扯走了那根白色飘带,另一只手迅速葭菼撚住衣衫。
葭菼一怔,只觉耳根一点点烧了起来。再反应时,那道修长身影已然撤下。
少年扯了扯飘带,“如果将这条丝带在中间翻转一下,再把丝带两头接在一起,就成了所谓的死魂带。无论你站在死魂带的哪个方位,都能绕丝带正反两面整整一周,回到原点。所以后人根据这种死魂带的原理想出了一类密室建造手法。”
少年话音刚落,石板甬道里便陷入了一片死寂,微弱的火舌里四人面面相觑。
细筷子渔民更是耸肩挠头,“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少年轻笑两声,“其实很简单,照方才说法,我们面前这条石板路其实就是一条死魂带,建造者只不过是沿着死魂带在左右两侧分别建有甬道,但是在死魂带翻转扭曲的位置,甬道只能沿着死魂带尽量建成缓缓上升(或下降)的上下通道,这就是方才我们互相听到声音,但哥哥觉得声音自脚下传出,而我们却觉得那声音自头顶传来的原因。因为那里恰好就是翻转的位置,我们分别处在死魂带两侧。”
葭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细筷子渔民头挠得更厉害了,“算了算了,不管什么死魂带左边右边的了。你们就说现在怎么出去吧?”
只见江流悠悠转身,向着不远处迈了几步,继而指了指头顶的石板道,“出口自然是要建在死魂带翻转之处。”
说罢,四人皆仰头望向方才传出声音的那块石板。不多时,少年一跃而起,手里起了一股真气,顺势擡手向那块石板送去,可半晌,那石板纹丝不动。江流只得再次旋转身子缓缓落下。
细筷子渔民慌忙凑了上来,“打不开吗?”
江流摊了摊手,“推不开,实心。”
细筷子渔民更急了,“那难道不是这块?”说着,细筷子脸都快绿了,“还是说?根本不是你们所说的什么死魂带?”
细筷子说罢,四人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片刻,只听葭菼突然缓缓出声,“死魂带既然有正反两面的,那会不会,是在另一面?”
江流与葭菼对视一眼,两人当下明白了彼此的意思。这次江流拦在了葭菼前面,轻轻捏了捏葭菼的手,“哥哥,让我去,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到时候我会重重敲这石板急三下,缓三下。”
未及反应,江流已然擡脚离开,那身影瞬间隐没在了黑暗中。残存的只有方才手心那抹温度。
“咚咚咚,咚咚咚。”
没过多久,葭菼三人听到了头顶约好的声响,仔细听时甚至能辨认出江流的声音,细筷子登时蹦了起来,“成了!”
于是三人向着方才江流的方向走去。抵达之时,只见江流已然掀开了头顶石板。于是一行四人这才终于从这魔鬼甬道中逃了出来。
可还未及舒一口气,只见方才还是黑夜,一瞬猝然归为白昼。四人皆对视一眼,心下一沉,“糟了!难道是…烛阴!”
四人只见那人面蛇身的烛阴正端坐祭台,虎视眈眈望着这群不速之客。他身后那扇圆拱形石门缓缓洞开。
从里面走出了一列人,这些人长相极为古怪,脖子左侧惊人一致得全长了颗巨大的肉瘤,因为这肉瘤,他们的行动极为迟缓,只得用左手托住,每向前一步,肉瘤便跟着微微颤动。
葭菼见状不由后退一步,“这是…?”
“瘿相。传闻烛阴的手下皆是些脖颈长着肉瘤的瘿相,没想到竟是真的!”江流站到了葭菼身侧。
闻此,葭菼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眼前那些瘿相已然不管三七二十一,见有人气儿便直直扑了过来。葭菼慌忙从身侧抽出长剑,抵挡迎面而来的攻势,他微微侧了侧身,剑锋一转,顺势刺向那凸起的肉瘤,霎时间,黄色液体四溅。葭菼微微一惊,慌忙后退一步,身后正打斗的江流见状凑了过来,“噫,哥哥,恶心~”
葭菼瞥了他一眼,指了指那圆拱形石门,“这瘿相源源不断,打也打不完。”
“擒贼先擒王”,两人对视一眼,于是葭菼继续与这群瘿相缠斗,江流擡脚摸向了烛阴所在之处。可谁知江流还没落脚,整个宫殿突然一片漆黑。江流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传来,“哥哥,你看,他又闭眼了!”
突然,一簇火猛地扔来,那火直直扔向了一只正欲偷袭的瘿相。江流舒了口气,他继而挑了挑眉,一片耀眼的红色火光下,他遥遥望着葭菼,“救命之恩,哥哥要我怎么报啊?”
葭菼愣了愣,身旁的瘿相再次袭来,葭菼已然陷入缠斗,无暇顾及。
江流凑着火光,堪堪向烛阴的祭台望去,只见烛阴石像早已荡然无存。他扯了扯唇,“烛阴,跑了。”
葭菼闻言,三下两下解决了身旁几个瘿相,“快走,这里可不是久待之处。”
葭菼下意识捏了一个符扔了出去,火符点燃,整个宫殿瞬间映出一丝妖冶的红。
火光明灭间,葭菼竟有一丝恍惚,他好似在火光间看到了,那披头散发的湖妖擡眸,冲他诡异一笑。
葭菼微微一愣,心头猛地一紧。可还未及细细思量,葭菼忽得觉得手腕一紧,左手已然被人攥住,“哥哥,快走,这宫殿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