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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尊重,但不理解

第二十章尊重,但不理解

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磕痕,突兀扎眼,毁了原本水润亮闪的湖蓝色。

时愿烦躁心起,侥幸用指腹轻轻擦了擦:漆面粗糙,凹陷明显。谁这么缺德?开门非得用这么大力气?

她下意识瞥向旁边的黑色商务轿车,弯下腰,果不其然发现对方车门上的丁点磕痕。严谨起见,她又比对了一番高度,忿忿直起身,试图在茫茫人群中锁定肇事者的身影。

“怎么了?”石砚初恰好接住她视线,走近了几步。一顿饭吃完,他被吵到几乎耳鸣,正打算抽半小时散步,清静清静。

“开门杀。”时愿在意地抚了抚,难看死了。

他顺势垂下目光,“没伤到底漆,问题不大。”

“要补吗?”

“看你。新车?”

“嗯,半年前买的。”

时愿又气又心疼。

她开门时习惯性捂住门缝,还会特意停在车位正中央,和两边都隔开些距离。可任她再小心翼翼,也架不住有人没素质地“砰”一记。

石砚初睇见她神色,宽慰道:“补补就好。车是消耗品,小磕痕难免的。”

时愿没听进去,一心纠结该原地等人还是吃个哑巴亏。她单手叉腰,逐个扫视停车场的人影。

两三分钟后,两个中年男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其中一人提着外卖袋,停在黑色轿车车尾,喊了声:“你俩走吗?不走让让,堵那我没法上车。”

时愿没好气地指着白点:“你刚才开门伤到我车了。”

对方抛去漫不经心的一瞥,不假思索地矢口否认:“车来车往的,小姑娘,不好讹人哦。”

时愿原本压制的火焰又窜了窜,“你车门上有我的车漆,还有磕痕,我怎么就讹你了?”

“让让,我看看。”对方侧身经过,眯眼看了好半天。他指腹随意蹭了蹭,笃定的口吻:“颜色不一样啊,蓝绿分不清?你看清楚了没?”

他振振有词,不忘朝朋友挥挥手:“你也来看看。哎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绿漆。这小姑娘的车嘛,是蓝色。哪一样了?胡扯八道嘛不是。”

那人听闻从车头绕到一旁,连连帮腔,随即皮笑肉不笑地望向时愿:“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不要信口开河。”

时愿看这俩人跟唱双簧似的,冷眼嗤笑:“我的车是湖蓝色,不同光线下呈现的颜色不太一样。你看看磕痕高度,一模一样,总不至于这么巧吧?”

始作俑者歪着嘴,不屑一顾:“瞎说吧。还呈现的颜色不一样。要是我现在车门沾的是黄漆,你是不是要说自己的车偶尔会变成黄色啊?”

另一人笑着附和:“就是,出门买个外卖都能遇上这些破事。”

这俩人明显是老江湖,说话阴阳怪调,句句推卸责任。他们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着急回家,反而优哉游哉,互相递了根烟抽。

风一吹,烟全然拍打在时愿脸上。

她被熏到睁不开眼,捂住鼻子,“大叔,一把年纪了非要睁眼说瞎话?做人讲点道理可以吗?”

始作俑者“切”一声,吞云吐雾:“法治社会,证据有伐?”

“报警吧。”石砚初瞧见这俩人耍无赖的派头,忍不住插嘴。

对方一听报警,乐了。他一口气吸了半根烟,随手扔了烟蒂,又用脚尖碾了碾,“报警?你看看附近有监控嘛?”他稳操胜券,索性继续甩锅:“我刚才压根没坐副驾。你么不分青红皂白,栽赃我。”他下巴点了点,“不信你去看看,我包还在后座。再说了,你这破车才值几块钱?”

时愿敌不过对方的颠倒是非黑白,气到哑口。

石砚初上前两步,不动声色挡在她身前,泰然自若:“你说了不算,等调出监控看看就知道了。”他慢悠悠说着:“饭店老板前几天刚装了摄像头。”

对方神情僵硬几秒,又立刻恢复镇定。两辆车停的位置处于小巷弄拐角处,很有可能卡在监视死角范围。他朝朋友使了个眼色,摆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你报呗。”

石砚初没再和他们废话,干脆利落报了警。他一眼觑见时愿微微发红的眼眶,“小事。”

“我没哭。”时愿别过脸,不在意地拂过眼角,真心觉得自己有点窝囊。她最怕和这类无赖打交道,有理说不清,急到一刻便会泪失禁,彻底丧失语言表达能力。可她又咽不下这口气,只能在午夜梦回,反复咀嚼这件破事,影响睡眠和心情。

石砚初被她双眸里的泪光闪到,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没必要跟这种人白费口舌,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听苗头不对,直接报警就好。”

时愿思绪很乱,敷衍着:“我一个人没问题,你忙你的。”

“我没事。”他递上一张纸巾:“没用过的。”

“不用,我真没哭。”时愿垂着脑袋,希冀能快速风干眼泪。不然当着对家的面擦泪,好丢人。

出警速度很快。民警先照例问询,不时观察两辆车的磕痕,再领着双方去调监控。可惜视频只显示黑色轿车的确停在时愿车旁,无法提供正面撞击的证据。

警察扭头问时愿:“你的车有哨兵模式吗?”

“没有。”时愿指着从副驾下来的大叔,“他撒谎了。他刚说自己坐后排。”

警察一脸惋惜:“这个没用,监控没有对准开门角度,我们无法断定是他所为。”

两位大叔这会倒一个屁都不放,只美滋滋听着,不时相视一笑,挤眉弄眼。

石砚初若有所思,手指着一处:“这边能略微看到一点角度,够吗?”

“不够,太模糊。而且对方咬死不承认的话,我们也没办法。”

暮色降临,时愿拖着步子回到车边,筋疲力尽。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家冲个热水澡,舒舒服服躺床上回血。刚警察宣布束手无策的时刻,她眼睁睁瞧着那两人幸灾乐祸地龇牙笑,又高谈阔论般扬长而去,实在不懂怎么有人能活得如此没脸没皮。

石砚初绕车一周,认真检查了车全身,“我刚数了一下,有四道划痕,都在左侧。可以攒攒,一起补整面漆。hmmm...再找时间贴个车衣。”

时愿慢吞吞眨了眨眼:这什么人啊?还补刀?

石砚初捕捉到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情绪,“直接吐槽,不用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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