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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刚才为什么支开我?

第七十二章刚才为什么支开我?

夜幕深邃,车在高架上驰骋。

石砚初一改习性,开得又急又燥,更破天荒地没给加塞的丁点可乘之机。他自上车起便面沉如水,一言不发。时愿体贴地照顾他应酬累了,干脆专注于和方梨聊天,彻底收了声。

车载音响的杜比环绕声过于立体,鲜活了不呱的语调,显得她的陈述格外真实具体。

这期主题关乎爱情,聊“是在哪个瞬间发现这段感情可能到头了”。两位嘉宾各自分享了几件戳人心肺的大事件,让人听了直呼“渣男滚出地球”,唯独主持人不呱提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有年冬天,时惠玲犯急性阑尾炎,紧急做了场小手术。时愿当时正和前任在苏城过周末,收到时女士的信息惊慌失措,连忙要改签动车票。结果对方轻飘飘地拦住她,说微创手术不严重,晚半天不会怎么样。再说了,好不容易出来玩,别扫大家的兴。

时愿那会耳根子软,轻而易举地被说动。她先打电话找方卫荣详细核实了时女士的情况,决定继续谎称还在学校赶论文,晚点再回家。她第一次当不孝女,良心不安,加上正好是经期,体虚抵抗力弱,回程路上莫名发起了高烧。

对方压根没留意到她的异样,侧着身子和同行好友聊得口沫四溅。

时愿烧得口干舌燥,连咽口水都觉剌嗓子。她头抵着玻璃窗,没力气起身,拍了拍身旁人的胳膊,“我想喝水。”

对方不满被人打断谈天,侧头斜睨她:“伸手就能够到,不能自己拿?”

“我好像发烧了。”时愿声音小小的,作势要枕他肩膀,“你摸摸我额头,是不是很烫?”

对方下意识躲闪,嫌弃地别过脸:“别传染给我了。”他说着话,扔了瓶水到时愿腿上。

时愿尝试拧了好几下,嘟囔着:“你帮我开。”

说到这,不呱停顿了好几秒:“你们知道他回了句什么嘛?”她一一否定嘉宾们的猜测,“他拧开盖子,将水往我手里一塞什么都没说,只深看了我一眼。该怎么形容那个眼神呢?我当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人这么讨厌我啊。”

石砚初忍到此刻,烦躁地按下了暂停键。他满脑子代入的都是刚才那男人的嘴脸,越想越生气。时愿为什么要和那人聊那么久?跟这种人有什么好啰嗦的?他用力扯了扯毛衣领,胡乱挠了挠下巴和脖子,纳闷这件毛衣今天为什么如此扎得慌。

时愿则沉浸在和方梨的对话中,窥探起新婚夫妻的生活,觉得新奇又好玩。

方梨和谢琰明显在探索一种新潮的婚姻模式,目前看来,经营得有模有样。二人兼职夫妻和室友,同住一个屋檐下,分居在两间卧室。他们超半数时间都各忙各的,互不干扰。其他时候分工协作,根据拟定的家庭责任表,打理一切事宜,细致到水电费、网费的缴纳,垃圾分类和日用品添置等。

两个人都不是爱吵架的性子,宁愿闷头睡觉也不肯多争几句。方梨视时间为珍宝,从不肯重述第二遍话,见苗头不对便反锁门结束战事。谢琰性格也很刚,惨遭闭门羹后索性闭麦,戴着耳机满屋子转悠,充当一个摇头晃脑的隐形人。

几轮回合之后,谢琰主动低头求和。他万万没料到方梨真能一直拿他当空气,目不斜视的那种,更没想到她能过得如此多姿多彩,接连几天课后不着家,跟实验室那些金发碧眼的法国帅哥们厮混在一起。

方梨没摆谱,借着台阶便下了。不知为什么,每次冷战的怨气竟凝结成团,难以消散,堵得她愈发窒息。这样不行,不利于她搞科研,更耽误了她的学术追求。

二人面对面秉烛长谈了一整晚,蜡烛是谢琰买的,说搞点气氛,最终达成了一致:冷战不过夜,有话直说,并要求每天至少和对方交谈一小时,周末如无意外必须一起过。

当一段关系中的感情比重少于理智时,他们处理问题的方式更趋于简单直接。二人甚至精心制作了一张表格,特意标出了矛盾等级和相应解决方案。

时愿听闻啼笑皆非,笑称石砚初肯定会喜欢,嚷着要拿来借鉴。

方梨不依,她费心血制作的宝典哪能轻易被外人拿走?

时愿不满地嘟起嘴:【他哪是外人?】

方梨故意逗她:【没嫁进家门的都是外人。只给我未来妹夫看。】

“切,没劲。”时愿锁了屏,扫见石砚初的脸色,忍不住提了一嘴:“你干嘛非跟郑远这种人做朋友?”

她今晚细心观察了一番,二人说起来是发小,思想、为人处世和兴趣点却都大相径庭。她了解石砚初,知道他一向对这类人敬而远之,不懂为什么偏对郑远另眼相待,之前当人伴郎,现在又带着女朋友聚餐捧场。

“他怎么了?”石砚初目不斜视盯着前方的路,冷着语调。

“满嘴都是低俗言论。”时愿已经数不清饭局中他提了多少个女人的名字。

石砚初无所谓地点评:“做事靠谱就行。”他依然信奉那套交友原则:求同存异。他和郑远相识多年,知根知底,合作时的默契和信任度非旁人可比拟。从实际角度说,他的确需要这样的人在饭局上唱白脸。何况郑远除了男女关系混乱,对朋友向来没话说。

“人品不行。”时愿一阵见血:“从对待女人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石砚初不否认时愿说的有道理,也无意为发小辩解。他不习惯窥探和评论朋友的感情生活,往常听见吐槽也总是敷衍回应几个字带过。

可今日胸腔那股邪火窸窸窣窣地烧着理智,愈燃愈旺。他不由得冷笑讥讽道:“你前任人品也不怎么样。”

“你提他干嘛?”时愿仿佛听见了鬼,本能提高了音量。她正要质问,擡眸瞥见这期播客标题,随口解释:“在节目提他没别的意思,内容需要。”

石砚初深呼出一口怒气,没说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不满时愿刚才特意支开他,单独陪渣男聊了一刻钟。

“人以群分,我曾经误会你和郑远是一类人。”时愿继续叽里呱啦地表达着不满:“他刚才在饭桌上聊的都什么?张口闭口打探着朋友的私生活,口无遮拦,真的很恶心。”

石砚初压根没听进去,沉着嗓音:“你不喜欢他,以后可以不见。没必要一直说他坏话。”

时愿气笑了,“这叫说他坏话?石砚初,你到底帮谁啊?”

对方吐出的每个字都裹着难以释放的妒意:“不是帮谁的问题,对朋友的要求不用太高。相处得舒服,有共同话题,满足社交需求就可以。他说的有些话的确有问题,我会找机会警告他。你看他不顺眼,肯定觉得人家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

好笑了,“合着是我在挑刺?”时愿阴阳怪调:“行,你跟你的宝贝朋友好好相处。”

石砚初心里愈发不是滋味,脱口而出:“你呢?你前男友都渣成那样了,你还和人做朋友?”

“我跟谁做朋友了?”时愿扭头瞪住他,“我早拉黑他了!”

石砚初瞥一眼后视镜,打转向灯,拐到路边停车打起了双闪。他气得脑袋发懵,话里有话地怼着:“之前是拉黑了,现在肯定又重新加上了吧。”

时愿看不懂他一连串的操作,更讨厌他无缘无故冤枉人,“石砚初!大晚上抽什么风?”

“刚才为什么支开我?”石砚初偏头盯着她,眉宇间簇着郁结。他自问不算小气,偶遇前任避不开很正常,客套聊几句就好。哪怕觉得男朋友在场不方便,起码该正儿八经介绍一下。时愿倒好,从聊完到现在一直抱着手机咯咯笑,这么快就和人重新熟络起来了?

时愿被问住,眯眼回想了好半天,原本蓄力待发的怒气瞬间被笑意赶跑。她没着急解释,狡黠地打量了对方半晌,“吃醋了?”

石砚初指尖敲击着方向盘,一字一顿:“我觉得你没必要和这种人做朋友。”

“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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