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妄想那你可知，当时我在想什么吗？……

第91章妄想那你可知，当时我在想什么吗？……

盛湙从审讯室出来,他身上衣服微微有些皱，但是身上却没有一滴血。

他浑身戾气还没收回去，以至于顾洛想过去跟他搭话，又有点不敢。

顾洛：“那个,人没死吧？”

盛湙靠在墙边,微微低头,额前细碎的头发遮住眼睛,手上不停翻动着手机。他语气很轻,微微有些嘲弄：“没死。”

接着他笑了一下：“东西还没从他嘴里撬出来，死了便宜他了。”

顾洛不知道说什么,在旁边静静看他。

盛湙拨了电话,在电话拨通的空挡,他低着声音问：“有烟吗？”

顾洛把烟从口袋里掏出来,正要递给他，又补了一句：“盛队，署里不让抽烟。”

“知道。”盛湙说着，还是把烟接了过来,没抽，就夹在手里，细长的烟管在他手里转了几圈。

顾洛不知道电话接没接通,只看见盛湙浑身的戾气收了回去，表情突然变成一种极其浅淡的难过。

盛湙挂了电话，垂眸说了一句：“没打通。”

“前辈走之前跟我说他出外勤,”顾洛说,“会不会是手机信号受干扰了，接不到电话？”

盛湙突然擡眸看他一眼，眸色极深,一字一句问道：“出外勤？”

顾洛有点怕，咽了口唾沫，幅度极小地点了下头。

“出哪个外勤？”盛湙不知道是气笑了还是怎么着，反正笑得瘆人。

顾洛：“没、没说。”

盛湙拿起衣服就要往外走，声音里有隐隐压抑着的怒气：“你怎么不拦着？”

顾洛差点没哭了：“我倒是想拦，前辈要走，我能拦得住吗？他一个传送阵就走了，我怎么追。”

盛湙已经走出好远，手上还在不停给喻灯打电话。电话还是没接通，盛湙依旧举着手机，头也没回说道：“回来再收拾你。”

顾洛总算捡回来了半条命，他搓了搓脸，把刚才脸上的焦头烂额的收回来，一转眼又严肃无比地走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那小子摊在椅子上，人早已经晕了。

顾洛粗略检查一下他的伤，忍不住咂咂嘴。

盛湙下手很有分寸，淤血全都包在皮肉里，外面干干净净。而且全都避开了要害，但是都打在了最不好受的地方。

即使他全身上下已经没一块好肉了，拉到医院里检查依旧只能定个轻伤。

顾洛忍不住怀疑盛湙这许多年是不是专门练打架去了。

他知道盛湙在气头上，但之前盛湙怎么样都有个限度，今天不一样，他甚至怀疑，盛湙这辈子都不会为任何一个人这样，除了他师兄。

—

今天特战署大大小小的外勤有八个，分散在溪城不同地点。

盛湙一边跑一边跟外勤的负责人打电话，也有许多要么打不通要么没人接，他之前联系不上负责人，向来不怎么在乎。

他自己就是出外勤的，知道联系不上负责可太正常了。

在打架顾不上通讯；进了不改进的地方卫星讯号断了；亦或者是设备直接摔没了。

情况太多了。

他之前的做法都是等会再打，或者等对方打回来。

他从没这样心焦过。

特战署的怨气检测装置不能检测迷梦蝶的鳞粉，特战署需要派人过来现场检测，不远处有人蹲在地上看着仪器上波动的的曲线，还有一些人在喷洒消毒水。

盛湙摔下车门下车，直接抓着现场负责人：“他来了吗？”

负责人摘下面罩，看着盛湙的神情，一时间有点不太敢说话。

盛湙声音很沉，他目光扫过整个现场，淡淡道：“喻灯。”

“前辈没来过，”负责人压低了声音说，“盛队，你眼睛好像有点红……”

盛湙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一声不吭站在那的时候，会觉得他身边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当他审视着他们一点点记录数据的时候，目光深沉地吓人，像是看着现实世界，又像是透过什么，看着他始终不敢想象的未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今天暴露在迷梦蝶的鳞粉下太久，他意识也微微有点不清醒，一下又一下微弱的刺痛扎在太阳穴。

每刺痛一下，盛湙脑海中就会涌现另一种可能。

若是他当年真的开了鬼门，再次遇到晏楚昀，又该是怎样一副光景呢？

他还会认他吗？

还会叫他师弟，叫他盛队吗？

还会造出一整个灯川只为了给他过生辰吗？

他觉得不会。

他明明只是站在街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人群，负责人压低声音告诉他，他眼睛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