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喜欢现在是了

第98章喜欢现在是了

晕眩、烦躁。

盛湙第一次有了时光倒流的实感,他有些呆愣地站在那一扇门前。

本来脑中还有许多记忆，时间已经过了千年，他现在的名字是盛湙，他来这里是因为不二书院的迷梦蝶现世。

但当他站在这一扇门前的时候,许多年前的大雪又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只记得他叫晏无尘,脑中所有想法也都变成了万一呢。

雪还在下。

他有点冷,他恍惚想起自己上次也是站了许久,上次没有开。

这次也一样。

他转身要走，脚步刚刚动了一下。

下一秒,门开了。

当妄想突然成真,他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喜悦好像有一点、怨恨也有一点。于是他怔愣地站在门前。

他看见晏楚昀跨过门槛,站在离他两步的位置，身上一尘不染。他声音有点冷：“叫人。”

晏无尘盯着他，沉默一会儿，偏开头叫了一句师兄。

他不想叫的。

或者说,他想换个其他称呼叫。

只是世间情爱之事大部分由不得自己，两情从来不相悦。

他这样想着，一只手突然紧紧攥住了他的领口,蛮狠又不讲理地把他拉过来。

他看见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他甚至能看见晏楚昀睫毛上落得雪花，长发飘飞过来,抚过他的脖颈。

晏楚昀抓着他,嘴唇即将碰到他时停留了几秒，接着小心翼翼地碰了下他嘴角。

动作笨拙又轻缓。

晏无尘心脏像是要爆炸，心尖又有点泛酸。

蜻蜓点水之后,晏楚昀迅速分开，他眼睛是笑着的，却没哄骗的意思，而是格外认真。

“许多年前，是我错了，”晏楚昀说，“原谅我这一次，可以吗？”

晏无尘擡眼，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眶有点红。他没说话，就这么一直盯了许久，似乎要把这个人烙进自己眼底。

凭什么你说原谅就原谅。

凭什么你想亲就亲。

不就凭我喜欢你吗？

晏无尘用力把人扯了过来，这次换成他来吻着他。

他闭上眼睛的刹那，本来噙着的眼泪滚下来，滴到晏楚昀脸上。他心存了一点侥幸，幸好晏楚昀闭着眼睛，幸好下雪了。

可是他忘了，眼泪是热的。

他师兄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继而缓慢又珍重地抚上他的背，带着安慰的味道。

晏无尘吻得又重又急，带着侵略的意味。

当他想要恶狠狠用齿尖去咬他嘴唇的时候，又突然舍不得，但还是失了力道，他听见他师兄闷哼一声。

血液在唇齿间弥散开。

但是两人都没有躲。

这次不是偷亲，他师兄没有睡着，也没有喝醉，他知道在吻他的是谁。

晏无尘心想。

时间再次开始流转，晏楚昀带着他走过灯川、走过溪阳，之前错过的似乎都刹那间过了一遍。

他看见他们在竹林练剑、在茶楼听曲、河流世世代代，孔明灯一如既往，只是周围建筑塌陷又建起。

沧海又桑田。

等他们从防空洞出来的时候，下午四五点的橙黄色光晕洒在发丝上的，现实突然有了实感。

周围是声声叫卖，临近收摊，不少卖家都在便宜甩卖。

菜市场总是充斥着人间烟火气，下班回家的人在这里买上一把青菜，割上几两肉，然后热热闹闹的一家团圆。

喻灯之前没有一家团圆的人，但现在他有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脊背有点僵，从出来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似乎有点手足无措。

“师兄，”过了许久，盛湙终于艰难找回自己的舌头，“那你搬回来吗？”

喻灯想也没想：“好。”

盛湙想了下说：“那就买点菜回去，家里冰箱空了。”

路过菜摊，盛湙低下头认真地选。

菜市场大棚内光线有点暗，昏黄的光线恰好冲淡了盛湙侧脸的凌冽味道，反而多了几分柔和，嘴唇微微抿着，眸子里满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