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重见天日
第134章重见天日
弟子们再次来到马厩。弟子说：“你肯招认了吗？”
霍玉丹说：“我终于想通了！”
弟子笑了笑，说：“好！今天我们就把问题解决吧！”
弟子们搬来桌椅，摆好文房四宝，准备记录。
霍玉丹开始诉说自己是如何当上奸细，又如何混进白莲教，到后来又如何协助独孤直……
弟子一一记录在案。
弟子说：“你能早些开窍，就不用受苦啦！不过，我们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这关系到你能否继续留在山寨。你要想清楚再回答！”
霍玉丹使劲点了点头。她好像已经知道不能留下意味着什么。
弟子说：“除了独孤直，你还知道谁是奸细？”
霍玉丹说：“当初朝廷让我混进来，并没有告诉我这些。后来独孤直找上我，我才知道他也是奸细。”
“我劝你别耍小聪明！要是给我们发现你有一丝隐瞒，那我们就再也帮不了你了！”
“此乃千真万确！魏公公不是傻瓜，他怎么可能让潜伏的奸细都相互认识呢？”
“今后你愿意诚心悔改，一心一意做白莲教的弟子吗？”
“弟子入教以来，耳濡目染，尘封的本性早已受到本教启蒙。只是弟子做了许多不可原谅的事，心中有愧，因此不敢奢望。如果本教能给我一次机会，弟子必定誓死效忠，绝无二心！”
“那你把心中的愧疚全说出来吧！”
只见霍玉丹低头沉吟起来。
良久……
霍玉丹终于开口：“原来我一开始就错了！我生在官宦之家，自幼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更不知我的衣食住行都是朝廷搜刮老百姓得来的。读的书全是四书五经，还有就是《烈女传》之类的，只知道做女子就得三从四德，要守妇道，更要忠于皇上，忠于朝廷。因此朝廷叫我来做奸细，我就一口答应。
我加入白莲教后，一直没有机会做坏事，只好装作是普通弟子，等候时机。后来听说本教要与朝廷议和，便以为任务快将结束了，因此衷心支持议和。少掌柜去京城之后，更是满怀希望。以后大家都不用再去拼杀，不用四处逃亡。想到不久后我也能回家，心里就喜不自禁。
谁知后来事情有变，王长老表示反对议和。我就觉得是王长老坏了我的大事，心里对他反感。尽管王长老一直待我不薄，我却把希望寄托到少掌柜身上，希望他能主持大局，把议和之事坚持下去。这是我第二个大错。
后来独孤直找到我，说他是朝廷派来的，要求我以后配合他做事。接着他带头反对王长老，我则从旁协助。本来白莲教里徐莲生元帅最大，少掌柜徐莲开次之。如今少掌柜还在清莲寨，凭什么让王长老一人主持大局呢？那时我心想独孤直终于可以替我出一口气了。
我看到附和独孤直的人挺多的。这应该是很多弟子的想法吧。现在已明白，这是自己一辈子最大的罪过！如果让独孤直得逞，让少掌柜主持大局，山寨就彻底完了！幸亏王长老力挽狂澜啊……
刚开始到马厩，我还未能醒悟，几乎到了死不悔改的地步，真是该死啊！现在终于领悟到诸位用心良苦的点化！你们的恩德，小妹没齿难忘！希望在余生能留在本教，戴罪立功！弟子必将任劳任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霍玉丹说到最后，越显得慷慨激昂。她恨不得马上就去和魏忠贤拼命，以证明自己改过的决心！此时她感觉卸下了千斤重担，心里有说不出的轻松。
原来霍玉丹明白三言两语并不能够打动爱莲会的弟子。因此她按照田一成的嘱咐，给予绝对的配合。这回她已放下曾经拼命守护的自尊、信念，因为她相信田一成所说的：只有放下，才能重新拿起来……
“这回你的诚心，大家都有目共睹。徐香头应该会满意的！”弟子说毕，收拾东西离开马厩。
霍玉丹对弟子再三致谢。
三天后，霍玉丹终于走出马厩。重见天日后，她心情顿时变得明朗起来。她回到家里沐浴更衣。这种全身清爽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
第二天，霍玉丹被弟子带到聚圣厅。
聚圣厅里里外外都已挤满弟子。当霍玉丹走过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给她让路，那些冷淡的目光似乎将她看作是陌生人。
霍玉丹最终被带到神坛前。
徐妙莲清了清嗓子，高声说：“经过爱莲会连日来的努力，我们终于捉到第二个大奸细，那就是霍玉丹！她已承认与独孤直合谋反对王元宗长老，企图逐步瓦解白莲教。不过，她最后能悔过自新，我们也给她机会立功赎罪。”
徐妙莲说毕盯着霍玉丹。此刻霍玉丹成了聚圣厅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如今霍玉丹已经体会到独孤直当初的感受，可是她已没有退路。
只见霍玉丹往前走一步，说：“当初我对爱莲会的帮助并不领情，甚至是不以为然的态度。一方面是以往的罪过，另一方面是对未来的恐惧，让我裹足不前，迟迟不肯承认。而内心的煎熬却让我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终日。随着他们一丝不苟、锲而不舍地帮助我，我就开始慢慢醒悟过来。这就像掉进万丈深渊，突然被救上岸一样。我要感谢爱莲会的救命之恩，感谢王元宗长老的慈悲为怀……”
徐妙莲说：“奸细不止两个，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而奸细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我们要睁大眼睛留意身边的情况！如果发现任何疑点，必须马上告诉爱莲会！不管是霍玉丹，还是独孤直，我们都付出了艰辛的努力才让他俩改过来。当然，奸细要继续留在山寨，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容易的。他们要证明自己已经洗心革面，保证以后一心一意效忠本教！我劝那些潜伏的奸细，要珍惜机会，自己走出来承认。只有这样才是唯一的出路！”
突然，一名弟子走到徐妙莲旁边，在她耳边低语。
徐妙莲随即转身看着独孤直。
原来独孤直在徐妙莲讲话时冷笑，露出不屑之色。这一幕刚好被爱莲会的弟子看到了。
徐妙莲使了个眼色，独孤直就被爱莲会弟子带到神坛前。
徐妙莲说：“你有何不服？”
独孤直说：“弟子没有不服。只是弟子已当众悔过，何以爱莲会的弟子每日都如影随形，而我还要处处受限制呢？”
霍玉丹指着独孤直喝斥：“你别不识好歹！我们曾是奸细，为了保障山寨安全，岂能毫无防备？本教已经原谅我们的过错，让我们留下来。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福分。我们要知恩图报啊！你怎么还不满足呢？”
原来霍玉丹觉察到立功赎罪的机会就在眼前。如果不好好把握，很可能就会跟着独孤直一起倒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重见天日，如今又岂能前功尽弃呢！于是她当机立断，放下了心里的恻隐之心。
这些天独孤直一直很郁闷，忍不住反驳说：“哼！你以为承认了就万事大吉？还不是一样的生不如死！”
爱莲会的弟子见霍玉丹抢了头功，此刻也不甘落后，纷纷斥骂独孤直：
“臭奸细，死性不改！白莲神坛之下，岂容你撒野！”
“这样的卑鄙小人，留着也是祸根！快让他滚出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