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初次见面滴水不漏

林墨池与杨文斌这种隔空交锋，最是考验耐心。林墨池有心算无心，当然沉得住气。当每日出货量改成一万套之后，出现了一幅诡异的场景。

林墨池手中瓶子库存满打满算还剩2万套，可是一连四五天，竟然不见库存减少。

各种蔬菜原材料还能解释的通，毕竟每天都有拉蔬菜的车子进入咸菜厂。

可瓶子是哪里来的呢？这个问题让杨文斌和副手宋立群很苦恼。

“厂长，这么等下去不行啊，如果林墨池已经找到外省瓶源，咱们就等于错失良机，白白看着他赚钱。”宋立群愁眉苦脸的说道。

连日来，宋立群也是多方打听，凯旋饭店那边没有什么动静，收购咸菜那人也一直住在招待所，每天都要去林墨池厂里待上几个小时。

派出去监视的人经常能够看到，林墨池有说有笑的将那人送出厂大门。

中间还有几次，林墨池在凯旋饭店招待对方，每回都喝的酩酊大醉，显然心情大好。

这些情况，杨文斌全都心知肚明，隐隐有些沉不住气了。

放任林墨池不断做大，自己颜面何在？

虽说以林墨池现有的规模，依旧无法抗衡副食品厂，可是按照这种势头发展下去，情况不妙啊。

杨文斌虽然主管着副食品厂，但也深知自己的弊端。

国营厂受到的条条框框约束太大，没有私营厂操作灵活。

早在80年，粤省的四大经济特区就已经成立，这几年发展势头很猛，大有一种国退民进的趋势。

各种小集体和私营体制企业，如雨后春笋般纷纷登场。

国企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呀。

身为体制内的人，杨文斌对这些信息掌握的非常全面。

最近一段时间，上到省里，下到村镇，到处都在讨论私营体制的问题。

根据某些渠道传出来的小道消息，现如今只差最高层决策者的一锤定音了。

杨文斌也是有想法的人，一旦非重点行业国企改制开始推进，自己这个副食品厂必须牢牢抓在手里。

可是现在横空出世一个林墨池，这让杨文斌感受到一丝威胁。

沉思许久，杨文斌终于开口，“这样吧，分兵两路，你亲自去会会那个收咸菜的人，探探口风，打听一下来路。另外，增派人手，盯紧林墨池。”

“得咧，你就瞧好吧！”宋立群笑的格外开心，自己立功表现的机会来啦。

鞍前马后伺候杨文斌这么多年，也就是过得比别人舒服一些罢了，一旦改制开始，自己一定要谋求一个赚钱的好位置。

国营厂的操作处处受制，改成承包制可就不一样了。

宋立群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廖凡天每日照旧去咸菜厂打卡报到，虽然不能回家看老婆，至少林墨池没亏待自己。

整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人前给足了自己面子。

虽然这一切都是假象，至少过得舒服啊。

今天又喝了一顿小酒，溜溜达达的刚走入招待所，有人在侧面喊住自己。

“这位同志请留步？”宋立群笑呵呵的拦住廖凡天去路。

“你谁呀？有事啊？”廖凡天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心里的警戒线已经提到最高点。

之前跟林墨池隔三差五喝酒，包括酒醉都是装给外人看的。

宋立群一出现，廖凡天顿时酒意全无。

“我是咱们中江市副食品厂的办公室主任，我叫宋立群。”

哦？终于出现了。

廖凡天假意打了个酒嗝，捂着嘴弯下腰，快速的调整自己的心态。

“我不认识你！别挡着路。”廖凡天呼出一口酒气，推开宋立群。

“别着急啊，一回生二回熟嘛。我今天冒昧的过来拜访，就是打算跟您谈一笔生意，保证赚钱。”宋立群也不懊恼。

廖凡天越是表现的不耐烦，越能证明他有价值。

要是没点脾气，一上来就接待宋立群，反倒证明有问题。

这些天林墨池可没闲着，每句话每个动作都让廖凡天预演了好多遍，直到确定没有破绽。

“谈生意？我特么跟你都不熟，谈什么生意啊！”廖凡天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

“要不这样，咱们去你的房间聊一聊怎么样？保证您听了肯定感兴趣。”宋立群依然有耐心的说着。

“一边待着去吧，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还是副食品厂的，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走走走，别挡着我回去休息！”

廖凡天这回手上加力，把宋立群推了个趔趄，装作脚下虚浮，踉踉跄跄的走上楼梯。

嘿！宋立群这回真有点儿恼怒了。

副食品厂的办公室主任怎么啦？瞧不起谁呢？老子也是副科级待遇好不好？

但这也证明了这个酒醉的家伙很懂体系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