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第19章:神女率军救同门
“既然天君已然凑调一万将士，倒不如借此机会一鼓作气拿回淸胥山！”神女大君继续道，“众人可愿接受我的调遣？”大君神色坚定，话语灼灼，众人皆应声跪拜，声如雷鸣。天君留下一万兵士离去后，众人远远见着神女大君在清胥师父身侧，与宵炼、炎华几人同商共讨，与先前同天君说话时的样子不大一样，叫人瞧着，觉得甚是亲近。其中年老的，或者听闻过的，都不由自主遥想起了当年的那位神女大君司瑜。她的女儿自然像她，容貌、性子都有七八分司瑜神女的影子，只是这位洛瑾神女更在其母之上。又论说九天上，有谁人敢拂了天君的面子，恐怕也就只有她们母女二人了。
不过，司瑜神女向来只是担着神女的名分，受各方供奉，却并不曾插手任何政事，只每日在她的水银境前将天下事汇禀父神，是以天君也并不曾与司瑜神女生出什么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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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吧！”我将桌上的图纸卷起来，对着两位师父笑道，“师父，阿瑾先去了，你们在府中歇息片刻，待我回来将你们接去淸胥山。”
宵炼看着她，“记得方才我对你说的，先将众位弟子救出邪灵罩要紧。”
清胥点头道，“阿瑾，收复整座淸胥山的重任也都在你肩上了。这趟征战，危机四伏，虽有一万天兵作随，也要切切小心才是。”
我还未及点头，宵炼却又道，“将淸胥山的弟子救出来后，若有余力，便就顺便收复了淸胥山，但你要记得一样，”那双琥珀眼眸定定望着我，“淸胥山不是你的淸胥山，也不是天下人的淸胥山，即便你是个神女，也无须背负什么。”
清胥闻言，动了动唇，却没再说一言。
“放机灵点！可别又把自己弄出一身伤来叫人笑话！”宵炼喝完手中的半杯茶水，看着阿瑾。
“炎华必定将阿瑾守护周全。”
听见大师兄说了这样一句话，心里一时不知作何情绪。
待他们二人领着万军离开，清胥才道，“往先你一贯不管不顾的性子也就罢了，可如今这等情势，也当晓得，对你我来说，再没什么比保住淸胥山更加重要了。对九天来说，地处天河口岸西南的淸胥山，是九天在南部最后的坚守。”
见宵炼抿直了唇角，知他一向不愿与九天拉上一条战线，清胥叹了叹，又道，“从前阿瑾在我这里，我自是保她护她，可如今，她的神女身份已是彰显于天，再无可瞒。自此，她便就要担上这枚荣耀身份应承的职责，无可推诿。”他顿了顿，还是道，“方才你那些话，本不该说。”
宵炼将茶杯放下，起身，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清胥，我知你一向以淸胥山为己任，又一向心怀天下、心系苍生，更知你受司瑜神女所托，悉心照顾阿瑾、看守乌歾兽直到如今。
你是清胥，你要做这样的清胥，我宵炼无话可说，并且敬你重你，整个天下也会敬你重你，可你本不该将这天下的重担早早压在她身上。即便她担着神女的身份，又怎么了？这天下的担子，难道不应该由各族合力去撑着么？当年司瑜神女被一身荣耀所累，自小到大并不能如寻常仙家那般来去随意，后来父神将她遣去凡间，她又在孕中隐了阿瑾的神脉，难道不也是为了让阿瑾能尝受她未能尝尽的自由？
神女的身份自是荣耀，可若是成为她的牢笼，恐怕便就是违了司瑜神女的本意。我这个作过他师父的，也自是不会同意。”他站了站，又坐下来，“她虽一向胆大，可也到底是个未经世事的姑娘，她虽是个神女，可也从未领军作战过，即便今日有那一万天兵和那几百位仙君作随，我到底，还是放不下心。”
这一段长话下来，清胥的眉头拧得更深，他默了一会儿，抬头道，“她自小同我下棋，棋步路数向来新奇。你看她方才对着图纸排兵布将的手法，竟不显丁点稚嫩，倒也让我惊讶了。”说到这里，清胥不由轻笑起来，“她这项，倒与你很是相像。”顿了顿，又道，“她在你这里这么多年，看来，被你教的很好。”
“记得你从前并不让她学术法。在我这里，我倒是教了她不少。”
清胥轻轻一叹，“是好是坏，如今我也并不能参透。现在她的封印已除，神女能力渐渐苏醒，她若用的得当，便是苍生的福气。”
“阿瑾的性子，你难道还不清楚？她怎么会伤害苍生！”
“她如今的灵脉里，可不止有神女仙灵。”她为了救他，强闯了邪灵罩，血液里沾了鬼族的邪毒！黑如幽潭的眼眸里满是痛苦，“竟是我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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淸胥山四围的海水已是涨至山腰，我们先前的住房都已被水淹没，那些盘踞在淸胥山的鬼族见我们带着大军突然而至，一时有些慌乱，还是那位磬焚将军最先反应了过来，迅速整出几支能以作战的兵力前来抵御，鬼族的少主印阵则在山顶观战。
山顶的大风卷起他的战袍，扑面而来的腥味令他微微皱眉。周围海域里的鱼虾活物皆因海底那头恶兽的狂扰，死伤了大半，多日以来，尸臭阵阵，现在的淸胥山已不再如从前那般。
山下的情势并不乐观，九天竟派了万军之力过来重夺淸胥山！这让他着实意外。当初过来攻占淸胥山的鬼族将士不过五千数目，前几日与那九天派来的援兵一场战斗，虽得了胜，可兵力已不足两千，如今对比天族的万千兵力，实在远不足挡！他方才已发了急信，抽调了在乌仑、齐仓、芩峄三山驻扎的大半兵力过来支援淸胥山，可数目统共不过六千。而他们鬼族的主力军，他却不敢妄动。父王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要把持天界山，不退寸土！
再来，淸胥山并不是他们计划要占领的地界。如今大费周章，为的是成道殿的那只上古镇门兽，这把能够开启水银境之门的钥匙！
只是可恶的是！攻破淸胥山那日，乌歾兽便与那位女饲长一同失踪了，这些时日，他派了无数兵力在附近搜索，竟还是遍寻不着。父王知道此事，已是怒不可言，如今这天族举了万兵之力过来，这把钥匙，看来是拿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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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知道我为何求了父王带你过来？”
“……”上凤微愣，开口道，“可是因为臣下略通结界之术？”
印阵转过身看着他，“熙宁，从前你为我们邪灵鬼族隐于淸胥山多日，一来为寻那把钥匙，二来为寻淸胥山的软肋。”他继续道，“现如今，那把钥匙大概无望了，可软肋就在眼前。”他指着山下那位身着白衣的姑娘道，“听你先前所言，淸胥山的两位师父很是回护她，难道她不正是这座淸胥山的软肋吗？”
上凤闻言，心中一惊，他从未料到自己有一日会将矛头指向阿瑾！“少主，万万不可！阿瑾不仅是淸胥山的弟子，更是三界的神女啊！”
印阵怒道，“你可看出这一万天兵皆是以这位神女马首是瞻？神女本是三界的神女，是天下的神女，可眼下这位神女却领着九天的兵马过来攻我鬼族，看来，这神女，不过是他们九天的神女罢！”他眯着眼瞧了会儿情势，将手放在腰侧的黑剑上，“擒贼先擒王，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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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找到了！他们竟将邪灵罩移到了这里！”这饭堂后头的池子里原是养着许多尾横公鱼，而邪灵鬼族却把邪灵罩子沉在了湖心，那几尾横公鱼都惊恐的挤在近岸的水草里，见我来了，似还是认得，稍稍游出水面对我甩了甩长尾后又躲进了水草里。
我拿出炎华给我的净生屛，放在手心，正要携灵运气将邪灵罩子打开，却没想到一枚黑箭“铛”的一声击在我手中的净生屛上头，法器虽未受损，但却掉在了湖心里，冒了几个水泡便消失不见。
我心中一急，正要跳湖去寻，手腕却被一只手抓起，瞬时便被带离了湖边，回头见是大师兄。还未站稳，就见得我原先站着的湖边布满了黑箭，黑箭所布之地的土壤里，立时生出黑灵毒虫，密密麻麻的向外涌出，所经之地皆成累累焦土！这箭竟是这般毒邪！顺着方向望去，竟是邪灵鬼族的少主印阵，而他身后站着的，竟是……
“上凤？”我难以置信的低唤。我虽知道他臣于鬼族，也知道他为鬼族做了不少亏缺淸胥山的事，可万不曾想过他竟会帮助鬼族攻我淸胥山！……纵然我不愿相信，可方才向我射箭的人，到底是他！
“熙宁，你在犹豫什么！”印阵斥道。
看着眼前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又想起尚在鬼族盲眼的阿弟……上凤举起黑弓指向阿瑾，缓慢而悲切，他没得选！
大师兄闪身挡在我身前，正要施术击向上凤，这一招，我晓得，这是大师兄平生最妙的一招，若是上凤中此招术，必死无疑！我将大师兄推开，看着前头那位对我举弓的人，咬牙道，“上凤！你依附鬼王，地位虽高，可不免仰攀之耻！君子宁以风霜自挟，也毋为邪灵之亲！上凤，不要做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