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be结尾

第93章be结尾

楼下的温予安正踩着凳子贴窗花，听到那声巨响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心脏猛地一缩，一股灭顶的不祥预感瞬间将他吞没！

“哥哥！”

他失声尖叫，几乎是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踉跄着、连滚带爬地冲上楼！

温景明和苏曼宁也听到了动静，脸色一变，紧随其后。

温予安第一个冲到房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瞬间冻结，目眦欲裂。

谢临舟倒在血泊和玻璃渣中，脸色是死寂的灰白，身下漫开一大片刺目的鲜红，毫无声息。

“不——！！哥哥！！！”

温予安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哭喊，扑跪过去，双手颤抖得几乎不敢触碰地上的人，“爷爷！爷爷！救命啊！！爸爸！妈妈！快叫爷爷！叫救护车！！！”

他哭喊着，声音破碎不堪，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巨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温家人瞬间乱成一团。

温景明冲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也是心头巨震，但他强自镇定，立刻上前探了探谢临舟的鼻息，极其微弱。

他不敢耽搁，把谢临舟背起来，转头对苏曼宁说：“宁宁，去叫爸，咱们去医院！”

温爷爷赶了过来，脸色凝重至极，他快速搭上谢临舟的手腕，脉搏混乱微弱得几乎摸不到，他心头一沉：“快！送医院！快！”

一家人以最快的速度将谢临舟送往医院。

车上，温予安紧紧抱着谢临舟冰凉的手，不停地给他呵气，语无伦次地哭求：“哥哥……哥哥你醒醒……别吓我……求你了……再看看我……哥哥……”

急诊区。

周述和莫林早已接到电话等在那里，看到谢临舟的样子，两人脸色都变了。

立刻推进抢救室，红灯亮起。

等待的时间漫长如同凌迟。

温予安瘫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仿佛要将它看穿。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打开，一个护士急匆匆出来，拿着几张纸：“家属！谢临舟的家属！病危通知书，签字！”

温予安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黑，几乎晕厥，不敢上前。

温景明扶住他，手也在颤抖，接过病危通知书，签下了名字。

过了一个多小时，门又开了，护士冲出来，语气更急：“家属，急性严重排异反应！并发多器官衰竭！快签字！”

第二张病危通知书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得温景明几乎拿不住笔。

温予安的世界彻底失去了声音，只剩下心脏疯狂擂鼓又骤然紧缩的窒息感。

几个小时过去了，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

门缓缓打开，周述走了出来。他摘掉口罩，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灰败。

他的眼睛布满红血丝，甚至不敢直视温予安充满祈求的眼睛。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小少爷……温叔，苏阿姨……我们……尽力了……”

周述极其艰难地吐出那句话：“就……就这两天了……做好准备吧……”

“不可能……”温予安猛地摇头，像是没听懂，又像是拒绝听懂，他踉跄着后退，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不可能！周医生你骗我的对不对？他前几天还好好的！他还会对我笑，跟我闹，还说……还说等好了要跟我去看看这个世界……你看错了！一定是你们检查错了！是不是？是不是？！”

他的情绪彻底崩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抓住周述的白大褂，仰着脸，泪水疯狂涌出，声音凄厉绝望。

“周医生！我求求你！你再救救他！救救他啊！用什么药都可以！不能放弃呀！求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他……我不能……”

他哭得痛彻心扉，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灵魂，只是不停地哀求，磕头，谁拉都拉不起来。

周述红着眼圈，别过头去，泪水也终于忍不住滑落。

周围的医生护士无不侧目，心生不忍。

但医学不是神学，它救不了注定要流逝的生命。

*

晚上，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谢临舟幽幽转醒。

身体的疼痛似乎麻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骨髓里透出的冰冷和无力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力正在快速地从这具破败的身体里流失。

谢临舟听到了门外压抑的、极小极小的啜泣声，像受伤的小兽在呜咽。

是他的安安……

谢临舟艰难地移动目光，看着身上连接的各种仪器和管子，忽然生出一种极度的厌恶。

他不要这样离开，不要他的宝贝最后记住的是他插满管子的模样。

他用尽力气，擡手，极其缓慢地，一根、一根地拔掉了身上的监护贴片和输液针头，又关掉了旁边发出声响的监护仪。

谢临舟喘着气，缓了缓因为动作而带来的剧烈头晕和心悸，然后极其缓慢地、扶着床沿，一点一点地挪下床。

每动一下，都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