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安排手术
第58章安排手术
安安……死是生的序言，生死无端，我或许难寻那艘通往你生命里的船，但我会在虚空之处，祝愿你岁岁平安。
——谢临舟
哥哥，若寒冬殉了你的生命，自此旧人难归，情难相守，那我的灵魂会坠落到那个有你的地方，你在，方可安。
——温予安
*
咚咚咚。
周述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他昨天晚上叫温老回去休息后，自己却彻夜难眠，一晚上都在和莫林医生计划第一次手术的时间，到了早上眯了两个小时，就又起来了。
谢临舟的身体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之前的谢临舟心存死志，他担心，现在他因为车祸，身体机能彻底崩塌，他更担心了，不论是作为好友，还是作为医生，他都希望谢临舟能好好的。
“醒了？”
周述看到谢临舟睁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和放松。
“嗯……多谢。”
“那么多年的朋友了，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好了，我帮你检查一下。”
他走上前，熟练地进行检查：查看瞳孔反应、听诊心肺、检查各种导管和监测数据，护士则在一旁记录着生命体征。
“还好，情况比预想的要稳定一些，”周述收起听诊器，对温予安说道，但眉宇间的凝重并未完全化开，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但肺炎还需要持续抗感染治疗，心脏负荷依然很重，需要绝对静养。”
周述在自己的工作时间会收起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严肃且认真的交代着注意事项。
说完，周述看向温予安，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外：“予安，你出来一下，有些情况……”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微凉的手却轻轻抓住了温予安的手腕。
两人低头，只见谢临舟正看着他们，脸色有些惨白，但眼里却异常清澈和平静。
他微微摇了摇头，呼吸稍显急促，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声音很清晰的传来：“在这里说吧，安安，阿述，我需要知道全部。”
谢临舟不想被蒙在鼓里，也不想再看温予安独自承受一切。
他知道，能让温予安如此狼狈憔悴，让周述都面露难色，情况不会很好，但是至少他现在还活着，还有手术的机会，不是吗……
温予安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反对。
但当他低头，对上谢临舟那双仿佛能看进他灵魂深处的眼睛时，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那眼神里有脆弱，有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温柔的坚持和勇气。
他反手紧紧握住谢临舟的手，十指相扣，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温予安擡头看向周述，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周医生，就在这里说吧，无论结果好坏，我们都一起面对。”
任何苦难，他们都要一起承担，爱可迎万难，这是他们的约定。
周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看谢临舟平静却执拗的眼神，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点头。
他了解临舟，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别人都无法撼动。
周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笔点了点本子，直白的说明了情况。
“阿舟，这次的肺炎，进一步加重了你心脏的负担。你得心脏机能……衰退的比我们预计的要快。”周述没有回避谢临舟的目光。
“根据最新的评估，如果不进行干预，你……最多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温予安握着谢临舟的手猛地一紧，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只是呼吸还是不可避免地紊乱了。
谢临舟的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仿佛在接受一个早已有所预料的事实。
半晌，他极轻地开口，声音有些沉，“那具体的手术……”
“必须尽快心脏移植。”周述清晰地说道，“这是目前唯一可能延长你寿命的办法了。”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有些沉重，“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心脏衰竭、凝血障碍、肺部损伤、还营养不良，直接进行移植手术的成功率极低，几乎没有胜算，术中术后的风险都无法控制。”
温予安的心被揪紧了，这些消息无一不在揭示着这场手术的难度。
“所以，我和温老，以及我特意从国外请来的心内科权威的莫林医生，共同制定了一个分两步走的方案。”周述继续解释道，“莫林医生一周后会抵达。第一步手术，我们计划在两周后进行。这次手术的目标不是直接换心，而是尽最大可能改善你的肺部功能和凝血状况，为最终的心脏移植创造一个相对安全的条件，这次手术本身也有风险，但我们必须尝试。”
“如果……第一步成功了，”谢临舟轻声问，思维清晰得完全不像一个刚从抢救中苏醒的病人，“那接下来是不是就可以做心脏移植手术了？”
“对，但是期间你需要一个恢复期，一般是两三周，我们会用一切手段加强你的营养和支持治疗。之后，再根据你的恢复情况，尽快进行第二次手术，那将会是更大的挑战。”周述没有隐瞒，“两次手术，对你来说都是巨大的考验，阿舟，这一步我们不得不跨越，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病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监测仪的滴答声规律地响着，像命运的倒计时。
温予安的脸色比谢临舟好不了多少，巨大的恐惧和担忧几乎要将他吞噬。
不到两个月，两次大手术，每一次都是在鬼门关前行走，他不敢想象……
忽然，他感到谢临舟的手指在他掌心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见谢临舟正看着他，那双面对他时总是温润的眼眸此刻盛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和温柔，还有安抚。
“我知道，我会坚持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