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换一种心情，标注丰盛的人生(4)
第16章换一种心情，标注丰盛的人生(4)
我的记忆力也很好，可能父母小时候给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吧，我背东西总是很快。初二的语文老师经常要求学生上课背课文，下课考，我每次都是最先记住的那一个。久而久之，在阿呆眼里，我成为他要超过的对象，他不允许自己一直是我的“手下败将”。在成绩上我们会相互追赶，但在背课文上相对他，我似乎总略胜一筹。初二下学期开学不久，我们成为前后桌。自此，每次上语文课背诵的时候，他总是回头看着我，跟着我一起背。会有打断我背诵的时候，也会有被他无缘无故拿来的什么唐诗宋词比记忆力的时候。
他说一定要比我背得快，打败我，所以经常拿出来一段文字要求一起背诵比试一下。那时年少轻狂，我也容易被激怒，开始相互比着，幸运一直站在我这边，我还是比他快那么一点点。到后来，我已经厌倦这个游戏了，他依旧兴致不减。
我曾试图远离他，他却像影子一样缠上来。于是，我迫不得已像哄小孩子一般，在一次比赛背诵上比他晚那么几分钟，才结束这长达一年的背诵追逐。很久很久之后，我都在心里愤愤地想，他真不愧是叫阿呆，呆头呆脑爱钻牛角尖。
虽然这是一场青春好胜心的追逐，却也让我知道，输也可以成为一种解脱。
后来，另一件事真正让我懂得输也是人生需要获得的一个小技能。那是在我大学毕业实习的时候，我们老板是个十足有自己想法、很个性的一个成功男士。我是新去的实习设计师，刚去第一天，部门组长就和我说：“咱们公司不大，老板也挺喜欢创意，也想创意但就是不会，所以咱们做完的设计一定要给老板看看。”
那时无知无畏的我，还拍拍胸脯说：“好，我保证老板满意！”
但很快，我就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老板很喜欢创意，但不同于其他真正的设计师，老板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是很多很难在平面设计上难以实现的创意。当我慷慨激昂地将自己第一份作品给老板讲解时，老板只是冷冷的两个字：“很差。”当时，我的心情特低落。
我一遍遍改稿，一遍遍向老板传达我的想法。老板一遍遍和我说他的想法，我却一点都不认同，我气急败坏地拍桌子、呐喊、抱怨再也做不下去了，认为这样下去，我的水平非但不会提高还会下降，我的抱怨换来的只是同事们同情的目光。
部长终于看不下去了，在一天午休的时候他找我谈话。“你觉得老板的想法怎么样？”“很不好，很多违反设计原理，而且喜欢的画面样式古老又难看，一点都跟不上潮流。”“那你还能做下去吗？”
“我觉得，我快不能了。”我有些失落地回答着。部长看看我，有些无奈地说：“其实我们刚来这里也和你一样，自己的想法和老板的想法对接不上，也曾想过不干。但是转念又一想，我是给他干活的，在这里是这样的情况，去别的地方其实也是。为何不能换个角度想呢？”我至今都记得部长吐出的烟晕在空气中散开，模糊了我的视线。
“他想要的，你的能力是能做出来的，只是你不喜欢罢了。你可以迎合他的想法做一个画面，用自己的想法做一个，用对比去说服他，可能最终还是会失败，但起码你在不失去自己灵魂的同时，也让他满意，让他看到你可以做到。”
是啊，就是一个婉转的认输。我做不了是因为我潜意识里还认为老板是外行什么都不懂，其实我大可以用事实去说服他，纵然结果可能会不尽人意，但我依然做到了展现自己。而我只是换一种方式，就可以让别人看到我的想法，或者接受我的意见。在很多人眼里，认输就是一件可耻的事，仿佛就此是对生命认输一般。其实，人生，偶尔认输一下不是对生命的妥协，而是给自己留一个喘口气的机会，整装待发再重新上路。
狭路相逢有时未必是勇者胜，智者才是赢家。面对那些你无力改变的人，你大可认输一次，让自己成为有能力做决策的人；我们要在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年纪里学会认输，才会在三十岁、四十岁的年纪里成为会赢的那个人。
这个世界会告诉你，输并不可耻，它有时也是跨越人生障碍的一个小技能。
有人说，孤独是成长的第一步。因为有一天你会发现，当你将自己钟爱的东西介绍给身边人时，他们只是带着陌生、厌烦的神色同你讨论，你就会体味到真正孤独的滋味。真正的孤独，往往不是独处时。而是人群喧闹间，忽然发现自己的频率与周遭不匹配。
孤独是一种自由
成长是一个人的事，孤独也是一个人的事，孤独是一个人的成长，成长从一个人学会孤独开始。这是平衡定律，就像能量守恒定律一样，你成长中奔跑的速度乘以年龄“质量”，等于你的孤独时光乘以成熟“质量”。一个你在现实中奔跑，另一个你在时光里奔跑。他们总会在某个瞬间相遇，那个瞬间叫长大。
在这个瞬间之后，生活与孤独并肩而行，你才会体味到，孤独也是一种自由。
记得在临近大学毕业的那几个月里，室友谷霖在一边找工作的同时也在四处找房子。她准备留在这座小城里，因为已经习惯这座城市的生活节奏，老家也离这里不远，能在这座城市里安定下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家里的情况算是中等，不富亦不贫穷。她是我那几个室友唯一有勇气要独自生活在一座“陌生”城市里的人，当然，这座城市还有我，而我说的“陌生”是因为在这里她举目无亲，她要一个人面对一切。
她看过很多房子，有几个人合住的插间，小小的十几平方米的阁楼也张口要千元的房租费；也有比较偏远的，有些破乱的楼宇里的两居室；还有那种根本没有窗户的小房间，从不了解租房的我也在那个时候跟她跑了很多地方，见识了很多。
因为临近毕业的时候她离开了实习的单位专心准备毕业答辩，一时间工作也没定下来。真的到了最后的那天，我们还在准备毕业答辩和毕业典礼的时候，她爸妈因为不放心才赶来给她租了一个四十平方米的筒子屋。
就是革命时期那种筒子楼，一个楼层有很多户人家，每户房子的构架都一样，形容得好点，就是一室一厅一卫，如果通俗地形容，就是那种只有一扇窗户，一眼能望到头的房间。
她父母也担心她和别人合住会出现各种问题，甚至可能会心情不好，父母也挺宠她，就为她付了半年的房租，让她能在这半年里安心找工作、生活。她还一度和父母保证，从此不再向家里要一分钱。
就这样，毕业后，她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生活。我时常会跑去她家住，我有她家的钥匙，有一个周末本来约定好去她家，因为她老家有事走了，我就准备单独感受一下一个人的生活。但现实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美好。午睡起来，外面已经黑了，屋内因合上了窗帘也一片漆黑。我突然有种被关闭在一个封闭空间的感觉，那种感觉令人窒息。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屋内唯一的灯，慢慢安抚自己有些慌乱的心。
只有我一个人的室内很安静，偶尔冰箱会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偶尔卫生间里会传来水管的流水声，偶尔旁边的住户说话的声音也会传来，再偶尔外面走廊里会有男生的吵闹声。一晚上安静的空间让人害怕，也让人感受到强烈的孤独感。无人对话，仿佛连自己都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她回来那天我们一起准备晚饭，我问她：“你每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不害怕吗？”
“还好吧，把门反锁上。这个小区也挺安全的，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你不会感到特别孤独吗？”我不解地追问道。我以为她还会给我否定的回答，谁知她说：“会，这个会，有时候我会感到特别孤独。”“什么时候？”
“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一个人过周末的时候，一个人在早晨清醒的时候。”那天，她一边熟练地做饭一边和我说，“你知道有一天我做出什么事情了吗？我居然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我说完那句话后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就像我分裂出第二人格一样，在和自己对话。但那个时候我也只是觉得我身体孤独，而不是内心孤独。真正让我感觉到孤独的是，我将一个人的时光分享给好朋友时，我从她那里得到的是冷淡和嘲笑的回应。那个时候，我感觉到是内心的孤独。”
“内心的孤独？”我有些不解地问，我一直以为孤独都是一个概念，是你一个人的时候才孤独。
“是啊……”她有些无奈地说着，“真正的孤独是内心的孤独。其实孤独也是一种自由，你需要一段时光来沉淀自己，和自己对话。你可以美美地享受一个人的时光，看看书，或者学点新东西，听听音乐，或者去某个咖啡馆，感受一下生活。这些一个人的时光，是孤独又自由的。而内心的孤独是你突然无法和这个世界沟通，无人听你倾述情感，你内心空虚彷徨，却无人能解。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孤独。”
“而我，纵然有些讨厌这种内心的孤独，但我却沉迷于这孤独又自由的时光，仿佛我从所有的凡尘琐事里逃出来一样，内心是那样地轻松。”她将做好的菜端上桌，我才发现，她在经历一段孤独又自由的时光后，真的长大了。
曾经她连苹果皮都削不好，现在，却能做一手好菜，能换灯泡，能缝衣。我见过她在电线短路的时候一脸淡定的模样，我也听过她一个人修马桶的故事。她从一个好姑娘学会怎么成为“女汉子”，她也在一段孤独自由的岁月里学会如何“展翅飞翔”。在每个人成长的时光里都会有父母、朋友、亲友的陪伴，在二十岁的某一天，我们都要走出温暖的城堡，进入下一个围城，那里被称为象牙塔，也被称为小社会，然后我们要开始学会察言观色和谨言慎行。
我们逐渐学会戴上一个面具穿上防护衣去抵抗这个世界不知何时会向我们飞来的林枪弹雨，我们也逐渐学会面对这个世界的千面脸一一作出回应。我们会突然在一群人中感到莫名孤独，那种孤独如饮酒，酒逢千杯无知己，千言万语无人说。
于是，我们开始逃离，选择一个人，虽然一个人也会孤独，却也自由。不用强颜欢笑，不必违心而行。走在林荫小路上，在斑驳的树影里踩着落叶吱吱响，也是快乐。在寂静的午后，手捧一杯奶茶，听着音乐享受阳光，也是舒畅。
我们慢慢拥有一个人的时光，默默走过一段名叫孤独的路，然后你突然长大，发现孤独也是一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