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6章年轻人的地位
正月初五，宜出行，作灶，忌祭祀，祈福。当大多数人还在悠闲的享受着难得的七天长假的时候，韩栋和龙帅已经开着车飞奔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了。休息了几天之后，他们打算带着《爱情宾馆》的试映片段，前往帝都尝试着寻找合适的发行平台。
年前的那次剧组内部的小聚会，除了让所有人惊叹了一把韩栋的厨艺，还让他们感受到了韩栋对于《爱情宾馆》这部剧的看重。
所以龙帅在聚会完之后才会主动留下来，和韩栋确认好这次北上的所有细节。
前世的韩栋还从来没有以出资人的身份参加过这种类型的谈判，所以这几天他一直住在龙帅家里，听取建议，准备着各种各样的相关材料。
倒不是韩栋愿意大过年的不在家呆着，纯粹是因为他那栋两层小楼已经变成了临时民宿——瘦杨和她父母现在就住在里面。
话说瘦杨的母亲因为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外过春节，直接坐飞机飞到了魔都，起飞前到机场才打电话给瘦杨通知她这个消息。
魔都自从前些年传出要修建迪士尼乐园的消息后，一到逢年过节，酒店就几乎人满为患，再加上世博会刚刚结束，很多外地游客都趁着这个春节假期前来旅游，希望能够弥补遗憾，这也就更加导致在2011年的春节，所有酒店都是一房难求。
可怜的瘦杨接到电话的时候几乎都快崩溃了，打了几个小时电话，嗓子都哑了还是一无所获，幸好韩栋在旁边看到她神情不对，询问清楚事情的始末之后给她出了这个主意。
……反正龙帅那边正急着让他赶紧过去准备资料，然后加班加点剪辑出试看片段呢，这几天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就地利用呢……
病急乱投医的瘦杨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建议……
还好瘦杨父母的航班晚点了，韩栋和瘦杨外加几个高价请来的家政服务人员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总算把房子弄得能见人了……
最后韩栋还开着车客串了一把司机，把瘦杨一家从机场接回去。瘦杨的父母没有见过韩栋，一路上用家乡话不断的向瘦杨进行着诸如“这小伙子看着挺不错，跟你是什么关系？”，“他多大了？”，“是不是你男朋友？”“你还小，这个年纪最好不要谈恋爱”之类的话题……
至于人家的家乡话韩栋为什么能听懂？
很简单啊，韩栋前世去西疆拍戏的时候曾经担任过剧组的副导演，负责的就是和当地相关部门进行接洽和统筹安排，在那里肯定无法保证所有接触到的人都会说普通话，难不成还给个副导演配翻译？几个月下来，硬生生的把韩栋的日常听说都给憋成了当地人的水平，甚至某些词句里还能带着点口音……
只不过人家父母问女儿的问题实在太过敏感，既然韩栋一开始见面的时候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后来也就只能就一直装下去了……
至于效果嘛，不知是演技大爆发还是人家看破不说破，反正直到韩栋和龙帅坐上飞往帝都的飞机为止，至少还没有露馅的迹象。
韩栋一行抵达帝都后的第一站是位于帝都望京的油库网总部。
其实油库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在魔都成立了分公司，但出于各方面的原因，直到韩栋穿越为止，那里都只负责魔都及其周边地区的广告，推广等业务，龙帅经过一番了解之后发现那里不仅不能洽谈购买影视作品，甚至连向总部推荐的权力都没有，若不是这样，韩栋他们又何必千里迢迢跑来帝都。
虽然还在新年假期，但油库商务部门还是有人值班的。
韩栋和龙帅在会议室等了一会以后，一位名叫曾伦的值班负责人接待了他们。
“龙先生，我们已经组织过专业人士对您之前寄来的项目策划书和剧本进行了评估，认为《爱情宾馆》还是有一定的特点和卖点的。”曾伦似乎对于开年大假期间还要值班工作有些怨念，进入会议室之后没有任何客套，直接开始了实质性的内容，“但缺陷和问题也同样很明显。”
商业活动中的讨价还价完全是很正常的情况，不先把货物贬得一钱不值，等会又怎么有理由压价呢？
大公司的项目都尚且如此，何况《爱情宾馆》这种没明星，没话题，没后台的小制作，所以韩栋倒是没在意对方的态度，“其实这也很正常嘛，有缺陷，有问题，以后才会改进得更好嘛。”
曾伦奇怪的看了一眼龙帅，他从进会客室开始一直都把目标放在龙帅的身上，毕竟龙帅一年前刚刚才从hy的经纪人联席会议总经理的位置上离开，在帝都的娱乐圈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虽然油库还犯不上求一个经纪人，但至少龙帅的名字在这里还是有几分影响力的。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是大假期间，油库仍然同意了这次会面的原因。
可现在看起来，龙帅似乎还处于辅佐这个年轻人的地位……
曾伦在脑海里飞快的过了一遍，完全没想到任何能和韩栋这个形象对的上的名字，最后只得直接询问龙帅：“龙先生，这位先生是？”
龙帅哈哈一笑道：“这位是韩栋，他不仅仅是我们《爱情宾馆》这部戏的编剧和导演，而且也在亲自上阵，饰演了陆展博这个角色。”
“原来是韩导啊，年纪轻轻就集编、导、演于一身，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曾伦连忙换上一副有眼不识泰山的样子，为自己刚才的失礼道歉，“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恕我眼拙，恕我眼拙了。”
虽然曾伦摆出一副“久仰大名”的样子，不光连连道歉，态度也变得热情了许多，但韩栋知道，娱乐圈对年龄的偏见一直都持续存在着，没有任何成绩，很难让人真心诚意的信服。
没看到曾伦的话语中翻来覆去的都是“年纪轻轻”，“少年英雄”这种话么……
在实际的利益面前，韩栋并不会介意对方一时的态度问题，他抿了抿嘴角，直接开口问道：“曾经理，油库网所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要不我和龙哥也不会冒昧上门了。我方很愿意，也很有诚意与贵方合作，咱们还是先谈谈双方合作的具体细则吧。”
韩栋没有因为自己的两句恭维就变得飘飘然起来，这点其实是在曾经理的意料之中的，毕竟是正式的商业谈判，如果因为一两句话就改变自己的想法和对地位的认知，他反而会觉得旁边的龙帅看走眼了。
见对方这么直截了当，他先在脑海中对《爱情宾馆》这个项目做了个快速评估，然后回忆了一下近年的电视剧收视排行，没有再继续绕弯子，开口说道：“油库网买断《爱情宾馆》在大陆地区的所有渠道、平台发行权，发行佣金方面，包括但不限于电视，dvd等新媒体的版权分成比例是百分之四十五，包括但不仅限于实体，网络等平台的衍生品分成比例是百分之六十。”
“黑，真黑，太黑了”听完曾经理的条件，韩栋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吐槽。
虽然前世的韩栋没有参与过电视剧的发行谈判，但这不影响他快速计算出成本和收益的预估。
《爱情宾馆》总成本预计在300万元左右，条件里的分成比例是扣除了油库网的发行费用之后的净利润分成，而且甚至还包括衍生品的利润。
这样算下来，即使最后一切顺利，韩栋方面的盈余也不会超过150万元，也许对于普通的投资人来说，50%的利润比已经是很高的数字了，可对于想要以此为契机，开展后续计划的韩栋来说，这点钱几乎等于一无所获……
……即使这样，那位曾经理的话甚至还没有结束，“如果贵方同意，油库网愿意再单独出资八十万元，买下《爱情宾馆》续集及电影的版权……”
话题进行到这个时候，韩栋觉得跟对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这里仅仅是帝都之行的第一站，或许可以借此试探一下这个世界的视频网站的格局，于是开口说道：“曾经理，我相信油库网会是一个不错的合作方，所以您是否可以听听我的几个小建议……”
还没等韩栋把话说完，曾经理已经开口说道：“韩先生，不好意思，刚才说的那些是油库网的负责《爱情宾馆》发行工作的前提，至少以我目前的权限，没有办法对它进行任何改变。”
这家伙说那句“不好意思”的时候，语气跟刚才说“恕我眼拙”的时候几乎一摸一样。
虽然韩栋已经几乎快气得爆炸，但两辈子的城府还是让他看上去尽量保持了平静，稍微想了想，开口说道：“贵方的意思我们已经完全了解了，可否给我们几天时间稍微考虑一下？”
“这是自然的”，曾经理并没有急于要求韩栋二人就此做决定，《爱情宾馆》这样的小成本情景喜剧并不值得他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反正韩栋也没有很多选择的空间，“我方真的很有诚意与贵方合作，你们也可以去洋芋网试试，不过我相信他们的条件不会比我们的好。”
“希望贵方能够在三天内给我方答复，”曾经理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新年以后，我方需要尽快编制今年的工作计划……”
韩栋前世在帝都混迹多年，自然知道端茶送客的规矩，马上招呼龙帅站起身来，伸出右手和对方握了一下，“一定，一定！”
龙帅和韩栋离开油库网总部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附近随便找了家茶楼坐下。
随便点了壶龙井之后，韩栋打开了话匣子，“龙哥，我还是觉得这样的条件太苛刻了。”
“确实苛刻”，龙帅点了点头，语气中不由自主的带了些愤愤不平，“来之前我曾经拜托在帝都的朋友打听过，他刚才开出的比例，至少每一项都比正常的条件高了百分之十到十五，而且以他一个值班经理的地位，根本没资格说什么这是发行的先决条件之类的话……”
韩栋摆了摆手，示意龙帅不用在这个问题是纠结太多，“他们这就是看准了我们没后台，没资格跟他们平等对话，店大欺客的他们也不是第一个。不过他刚才说的洋芋网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