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艰难告别
当曹瑞看到眼前的指示牌上写着重症监护室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他们急忙跑上去问他小姨：“小姨，我妈到底怎么了？很严重吗？”“瑞瑞，你先别急，医生说要先观察，待检查的各项数据出来后，才能判断是什么情况。”曹瑞听后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他双手紧扣，耷拉着头，眼泪哗哗的掉落在地上，嘴角颤抖着说：“我妈不能有事，我妈不能有事。”
这时重症室的门推开了，曹瑞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到医生面前：“医生，请问我妈现在啥情况，我妈到底怎么了？”医生很用很温和的声音回到：“请你们不要着急，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观察，请你们家属安心在门外等待，有什么结果，我们会随时通知你们。”
医生走后，曹瑞拉着他小姨的手，坐在重症室外走廊的长椅上咨询些关于他妈妈晕倒前的一些情况。正当他们在说话间，坤哥，陈梦雪和尤羽三个人走了进来。
“曹瑞，别难过，现在是啥情况，阿姨没什么大事吧？”坤哥说着将刚在医院门口买的一个果篮递到坤哥手上，“谢谢坤哥，我赶到时，我妈已经进了重症室，到现在还没消息。”
“曹瑞，你别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陈梦雪看着曹瑞难过的说道。
“谢谢雪儿。”
“曹瑞，班长，王明知他们本来也要过来的，是我们没让过来，担心人多会对医院造成影响，他们说明天上午下了课就过来，你也别太着急了，梦雪说的对，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曹瑞点了点头，眼泪又哗哗的流了出来。
过了大概20分钟的时间，重症室的门又一次打开：“请问谁是刘秀娥的家属？”“我是，曹瑞赶紧跑过去问医生，我妈现在怎么样啊，快告诉我好吗？”
“你是他儿子吧？你母亲经过我们观察目前呼吸平稳，脉象微弱，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现在身体还特别虚弱，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观察，请你们在这儿耐心等待。”
“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曹瑞一直绷着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一点，他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坤哥，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就行，另外麻烦坤哥和尤羽你们去送下雪儿，一定要把她送到家。”
“也好，我们现在在这也帮不上忙，我们就先回去，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告诉我们，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尤羽说完拍了拍曹瑞的肩膀，算是安慰。
三人转身刚走没几步，陈梦雪突然回过头，表情痛苦很是心疼的对曹瑞说：”曹瑞，你别太难过，自己也要注意身体。“说完转身离去。
第二天上午约莫11点钟，曹瑞的妈妈从重症监护室被推了出来，她已恢复了意识，一眼便望见了守候在旁的曹瑞。她缓缓地伸出一只手，仿佛是在给儿子一个虚弱的招呼。曹瑞立刻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妈妈的手，眼眶泛红地说：“妈，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你真把儿子给吓坏了。”
曹瑞的妈妈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算做是对儿子是无言的回答。
“病人目前身体状况还很虚弱，你们尽量少打扰她，让她多休息。”医生嘱咐着，随后将曹瑞的妈妈从重症病房转入普通病房。
曹瑞紧握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心中仿佛被无数根针同时刺中，痛得他无法呼吸。他偷偷瞥了一眼母亲，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地切割着他内心的自责与愧疚。他深知，这一切的罪孽都源于自己未能尽到应有的责任，让母亲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
曹瑞暗自发誓，从今往后，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再发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决心与悔恨。
曹瑞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他的这个想法一旦做了，这辈子的人生将会是一条完全不同的路，但他为了母亲的健康，为了母亲身上的担子能轻一些，他必须这么做。
“刘秀娥，经过进一步的观察和检查，您的各项检查结果已经符合出院条件，您现在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不过我要叮嘱你的是，回到家后一定要注意休息，切莫过度劳累，另外就是饮食方面一定要增加营养搭配，补充身体必要的基础元素。”医生走后，曹瑞办理了出院手续。
“尤羽，晚上下自习课后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聊聊。”曹瑞打算先向尤羽透露他的想法，并听听尤羽的意见。
下了自习课，曹瑞和尤羽来到了他们经常光顾的操场。这里是他除了正常上课时间外，最常待的地方。无数个日夜，他在这片操场上挥洒汗水，也在这条跑道上赢得了无数冠军。他曾是教练最为器重的运动健将，也是学校长跑队的领军人物。然而，如今这一切可能都将画上句号，他即将与这条亲密的跑道告别，心中虽有不甘，但形势所迫，只能如此。
两人并肩走在操场上，曹瑞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与这片熟悉的土地做最后的告别。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几盏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他俩的身影。曹瑞缓缓开口：“尤羽，我……计划退学了。”
尤羽听后大吃一惊“曹瑞，你是不是疯了，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退学，我就跟你断绝关系，从今往后再无交集。”
“你别急，你先听我说。”曹瑞把他计划退学的前因后果跟尤羽讲了一遍，然后问到：“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家就我一根独苗，我妈现在这个状况，倘若没人陪着，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担不起那个责任，我不想让我一辈子后悔。”
“我能理解，我知道你现在脑子比较混乱，在想想，肯定还有其他办法。你不要一个人钻牛角尖。”尤羽拍着拍曹瑞的肩膀继续说“你说你现在退学了回去能做什么？对了，还有陈梦雪，你想好怎么跟陈梦雪说了吗？就她那脾气，你想过你要跟他说了后，她又会做何反应？”尤羽的一席话倒是把曹瑞一时问的哑口无言。
“尤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知道吗，我现在脑子里就一个想法，那就是陪伴我妈，其他事也只能顺其自然了。雪儿那边，我会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聊聊的。”
“我希望你再认真的考虑下，一旦你这么做了，将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我懂，谢谢你尤羽。”
由于曹瑞妈妈生病的事，陈梦雪和曹瑞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中午下课后，陈梦雪没有回家吃饭而是约曹瑞一起去校外饭店吃饭，她知道曹瑞最近的压力很大，每天无精打采的，陈梦雪看着也心里难过，就想利用一起吃饭的时间好好安慰曹瑞一番，借此重修二人关系。
“雪儿，我们分手吧。”曹瑞低着头，十分痛苦的说道。
陈梦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的说：“曹瑞，你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雪儿，我说我们分手吧。”
“你是不是疯了？“陈梦雪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那好，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和理由，我倒要听听，我陈梦雪哪里做的不对不够好。”
“雪儿，你没有错，跟你没关系。”曹瑞接着把他的家庭情况以及现状详细的向陈梦雪说了一遍，“雪儿，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妈不能没人照顾，她的身体你也见到了，如果没人好好照顾的话，我真不知道下次会发生什么。雪儿，真的对不起。”
陈梦雪端起杯子，猛得一口灌尽了杯中的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曹瑞：“曹瑞，你听我说，先别急着对我说抱歉。你有没有认真想过，倘若明日你踏出校门，你将永远告别正规学习的机会。在这竞争激烈的时代，没有高学历、高文凭，你的未来或许只能与崇山峻岭为伍。况且，我相信，你母亲也不会赞同这样的选择，对吧？所以，我恳请你再深思熟虑一番，寻找既能照料母亲又能持续学业的两全之策。”
曹瑞心如刀割，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挣扎，他紧紧盯着陈梦雪，声音低沉而坚定：“雪儿，你的一番话我都铭记在心，我确实反复思量过。但请你理解我，尊重我的决定，支持我的选择，好吗？”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尊重你。曹瑞，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退学之后，我又该如何自处？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关系的终结？”陈梦雪说完破门而出，曹瑞并没有追出去，而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下午曹瑞没有去教室，而是一个人躲在宿舍里，一口气写了三封告别信，一份是写给陈梦雪的，一份是写给班主任的，还有一份是写给尤羽和坤哥他们的。曹瑞把信小心翼翼的装进信封，然后用胶水糊好，整齐的摆放在他的床铺上，然后悄然离去。
晚自习结束后，学习了一天的大家深感精疲力尽，同学们简单收拾好课桌后匆匆逃离教室。
陈梦雪走到尤羽身边，低声说到：“尤羽，你去宿舍看下曹瑞在不在？他从下午起就没来过教室了。”“嗯，我也注意到了，我们现在就去宿舍”陈梦雪跟着尤羽来到了尤羽宿舍门前，陈梦雪示意自己在外面等，尤羽则推门而入。
“没有，没在宿舍。”
“会不会去坤哥那了？”
尤羽和陈梦雪来到坤哥的小食堂，小食堂聚了不少晚上加餐的同学，坤哥正在忙着招呼着客人，看到陈梦雪和尤羽进来便挥了下手，算是给他俩打招呼，“坤哥，曹瑞有没有来过？从下午到现在没有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了。”
“没有来过，我下午有事没在食堂，晚上也没见他来过。你们说这小子，该不会又跑去宝鸡了吧？”坤哥笑着说道。
尤羽见坤哥挺忙的，也没在打扰，他俩便离开了。
“梦雪，你先回去吧，我过会再去找找，明天早上再说。”
陈梦雪离去后，尤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于是急忙返回宿舍。只见窗台上，原本属于曹瑞的那套洗漱用具不翼而飞，这一发现让他心头一紧。尤羽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曹瑞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床铺上，那里摆放着三个信封，分别写着“雪儿亲启”、“王老师亲启”和“尤羽亲启”。
尤羽毫不犹豫，迅速拆开了属于自己的那封信。信中，曹瑞的笔迹流露出一丝不舍与决绝：“兄弟们，我真的要走了，这次的离别是永远的。具体情况我之前已经向尤羽解释过，感谢大家平日里的照顾与包容。对于我的不辞而别，我恳请大家能够谅解。无论我身在何方，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永不褪色。我会永远铭记这段时光，祝愿你们学业有成，未来江湖路上，我们或许还能有幸重逢。尤羽，我知道这三封信一定会是你先看到。请帮我向坤哥、王明知和薛东明转达我的歉意和不舍，希望有缘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