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坏孩子

第146章坏孩子……几岁？

这个问题对于霖烃来说还真是难以回答，一直以来，几乎都是在黑暗中度过，他已经完全不知道从家里离开之后，已经过了多少年月。

看见前方的小正太缓缓摇了摇头，苏筱米立刻觉察到自己问错了话，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霖烃很可能一直都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对于时间这个概念，肯定已经很模糊了。

“……那你离开家的时候，是几岁？”

小正太顿了下，最后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五岁？”不会吧？

见小正太点了点头，苏筱米忽然涌起一股怒意。

真的是五岁？难道他从五岁开始就一直被关在那个地方？霖眸说他已经离开家七年了，也就是他现在才十二岁，整个童年几乎都被毁了，他童年的记忆肯定被大片的黑暗所塞满。

“……”苏筱米沉默了一会，下定了决心，没事，现在的霖烃看起来完全还是一个小孩子，只要从现在开始把童年补回给他就行了。而且在原来的世界，她有过照顾小孩的经验，虽然只照顾了一个月左右，不过连那么吵闹的孩子她都能照顾，现在也肯定能能应付，更何况霖烃这么乖。

想到这里，苏筱米在心里继续安排着昨晚就开始构思的计划。也不知道可不可行，霖烃已经十二岁了，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年龄，不过按照之前了解的情况，他在五岁之后估计就没怎么和别人交流，可以冒险试试看。

☆☆☆

赶了一段时间，已经开始渐渐地离开城市，周围的景物也被大片的树林所代替，苏筱米摸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便急忙叫霖烃停了下来，准备在这里休息一下。

她抓了一把粮食放在金曳面前，看它开始吃之后，又拿出事先买好的面包，递给了霖烃一只，在霖烃伸手要接过去的时候，苏筱米忽然对他一笑：“霖烃，这个时候要说谢谢才行。”

霖烃抬眼看着她，动作不由得僵住了。

苏筱米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大概从五岁开始，肯定就几乎没人和霖烃对过话，所以他现在一时半会不会开口说话也是正常的，不过……“霖烃，你应该会说话吧？”

霖烃垂下眼帘，轻点了下头。

苏筱米将面包放进他手里，继续对他笑着说道：“我不强迫你说，但是如果你能说的话，就尽量说，说不出的时候，再用动作代替，好不好？”

霖烃望着手里的面包，沉默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

“很好。”苏筱米满意地说道，“我还有很多东西要教给你。”苏筱米雄心壮志地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我一定会让你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一定会让你的眼里绽放出小孩子该有的光彩！

看着苏筱米神采奕奕的样子，霖烃忽然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急忙低下头啃着手里的面包。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快乐？他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早就已经被暗黑和鲜血掩埋。

“我可不能把这副模样的你还给你姐姐。”苏筱米咬了一口面包，“否则指不准她又会出什么难题给我。”一想到霖眸，她还是觉得有些心有余悸，那个女孩，总觉得她像是知晓所有的事情一般。

看着低头努力吃着面包的小正太，苏筱米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的，总觉得好像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对了，霖烃，到底是谁把你关在那个地方的？为什么要把你关在那种地方？”这个国家是莱伐琍帝国，虽然没有见到那个巫婆，但苏筱米总有一种预感，霖烃的事情肯定和这个巫婆有关。

话音刚落，霖烃马上浑身一顿。

……她不知道？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居然就敢把他带出来！

原来如此，难怪她敢这么接近他，难怪她对他这么好，原来是什么都不知道，假如她知道一切的话，假如知道他所作的事情，是不是也会像其他人一样，用那种眼神像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霖烃？”见霖烃的似乎有些不正常，苏筱米急忙说道，“抱歉，你不想说就算了。”……还是问得有些早了吗？

“……sha……”就在这时，霖烃发出了一声沙哑干涩的声音，他发音有些怪异，而且有些困难，却非常努力地开口了，“……wo……杀……”

既然她想知道，那就告诉她好了，这种虚假的温暖也没有什么好贪图的，反正浑身都沾满了血的他，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回去了，椰茗家的人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一个人的，就算这一切都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苏筱米不由得瞪大了眼——说话了，霖烃说话了！她还以为还得过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听到他开口，真还是意外。

她激动地看着他，虽然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不忍心打断他，怕她一开口他就不会继续说下去。

霖烃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完全不敢看苏筱米此时的表情，继续用那种模糊不清的声音说道：“……我……杀了很多人……”

这双看起来瘦小的双手，已经不知道夺取了多少人的性命，虽然现在他在夺走别人性命的时，已经完全不会让自己沾上血，但是还是觉得身上每时每刻都有一种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想要作呕。

“……如果得到……命令，我也会杀了你的……”霖烃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像是用尽全力一般，大声喊了出来：“……所以……别再靠近我了！”

如果他继续留在她身边的话，总有一天她也会死在他的手下，因为他只是一具傀儡而已，就算再不愿意，也根本违背不了，像他这种怪物，根本没有资格得到任何人的关心。

……

苏筱米虽然非常惊喜于霖烃开口说话这件事情，不过看见他那么痛苦的样子，她的心情跟着沉重了起来，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知道哦……”她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杀了很多人，但是我之前也说过了，那不是你的错，不过……”说到这里，她换了上了认真的语气，“虽然不是你的错，但你也有责任，所以——”

看着霖烃那如同一潭死水般的双眼，苏筱米深吸了一口气，将斟酌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所以你现在也算是个坏孩子。”

……坏孩子？

……这算什么？

霖烃完全没料到自己说了那番话之后，居然会得到这种称呼。

不是怪物，也不是杀人狂，而是……坏孩子？

“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救的坏孩子。”没等霖烃有反应，苏筱米急忙扯出灿烂的笑容，趁热打铁，“所以，你必须从现在开始每天都做好事，争取把所做的坏事抵消掉，然后变回乖孩子。”

见眼前的小正太完全呆住了，苏筱米顿时尴尬了，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不是吧，这样难道不行？这个主意她从昨晚开始就想过了，每句话都在心里演练了好几遍。

因为她看得出，霖烃非常厌恶他自己，肯定是那个下咒的人让他做了很多他不愿意的事情，所以她想出了这个主意，为的是让霖烃能渐渐地喜欢上他自己，还以为一定能哄住他的，没想到居然不行……那该怎么办？

看着苏筱米一脸郁闷的样子，霖烃移开目光，低下头去，轻咬了下嘴唇，低声问道：“……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