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风雪声不能哭

北风呼啸，也难以阻挡明月皎洁。月光落在雪面上，漫天莹莹白光，是冬夜之中最后一丝温暖。

大春爷爷站在了门口，视线望向了院门外的大道上。

风雪嚎叫，大春爷爷踮着脚向外看去。

狂风暴雪，干瘦老头的目光里全都是牵挂。

左等右等，都没有大春的身影。

好像没有过多大一会儿，老头的身上就落下了一层雪花。

咳嗽了两声，大春爷爷有些急了，拿起了一旁的拐杖，一步一步朝着门外挪去。

天冷、雪大、路滑。

大春爷爷都没有走到院门门口，就摔倒了。

大春爷爷感觉到脑袋撞击在了一块硬硬的东西上，砰的一下。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脑袋越来越重，甚至开始让他的意识涣散。

似乎看到了大春的奶奶，还有大春的爹娘。

“大春……大春还没结……婚……”

意识逐渐模糊，大春爹娘死、大春奶奶死都没有哭的大春爷爷，一脸泪水。

再也没爬起来。

风雪更大了。

从老村长家离开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风雪挂在了大春的脸上，大春快步的往家走。

老村长给他讲了有讲太多的大道理，大春根本不想听。

好说歹说，老村长这才放过他。

不知道为什么，大春越是往家里走，越是感觉到一阵不安。

距离家里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借着月光，大春就发现了自家院子里好像趴着一个人影。

一股凉气瞬间从脚后跟到天灵盖，大春后脑皮都有些发麻。

快步向前跑去，推开了院子门，就看见了爷爷的身上已经遮盖了一层的白雪。

“爷！”

大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慌乱的不知所措。

爷爷的尸体都已经有些僵硬了，大春抱着爷爷，进了屋子，将爷爷放在了炕上。

“爷，你别吓我啊……”大春看着爷爷的脸，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

爷爷脸上的眼泪都已经冻住了，到最后，爷爷的眼睛都没有合上。

大春觉得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开始啃噬着他，全世界好像一下子都关了灯，黑暗开始侵蚀他。

“爷！”

大春一把将爷爷抱在了怀里，但是却已经没有用了。

爷爷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温度了。

大春咬紧了嘴唇，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是养他长大的爷爷啊……

抽泣了一下，大春用力的憋住眼泪。

可是眼眶还是越来越红，大春的手都有些抖了。

可是就是这样，大春也努力的让自己把眼泪憋回去。

他知道，从现在起，他没有亲人了，他必须要长大了。

将爷爷的身体放在了炕上，大春转过头，拿出了暖瓶，倒了一盆水，端在了爷爷旁边。

爷爷生前喜欢干净。

走也得干净的走。

慢慢的擦拭着爷爷的身体，从头到脚，大春一边擦着，手就越来越抖。

爷爷的寿衣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直到换上了衣服，给爷爷穿上鞋子，大春都忍住没有哭。

换完了衣服，大春坐在了炕沿上，一只手握着爷爷冰凉的手。

大春有些愣神，就好像是……整个人都空了的感觉。

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更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抬起眼，大春红着眼睛看着这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