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我现在是不是你的目标 - 君在长堤上 - 鱿鱼丝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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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我现在是不是你的目标

李之辉接到老邻居张奶奶的电话,颇为惊讶,他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十点。电话里说他以前的女朋友在门口坐着不走,喝醉了,似乎不知道他已经搬家,问之辉要不要过来一趟或有什么话带给她。

他挂断电话,迅速抄起桌上的车钥匙,跑下楼,以最快的速度驶入夜色。

张奶奶是认得的爱君的,几年前常常在楼里和隔壁屋主出双入对,还说要请她喝喜酒,喜酒没喝成,估计是散了。

晚上倒个垃圾,一出门,遇见昏暗的楼梯口坐个女人,披头散发,埋首膝盖,老人家几乎厉声喝道:"什么人",对方抬起头,她仔细辨认才辨出。

"原来是你啊。吓死人。你找辉仔吗?他早搬走了。这房子没人住。"张奶奶说。

尽管头沉得厉害,晕头转向,爱君扶着楼梯扶手站起来,谢过老人家后,步伐有点踉跄,眯着眼睛顺着扶手顺着感觉走下楼道。

小区中央的小庭院,四年树木早已愈发茂盛,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新,给她混沌的大脑注入一丝清醒。

她挑了棵树木,背靠着坐下,脱去高跟鞋,双腿伸直,望着面前高楼的灯火出神。搬走了?她竟不知道。还有多少四年里的变化等着适应。

之辉很快赶回旧小区。他有段时间没有回来,门口保安换过一批,不认得他,又是深夜时刻,负责得盘问一小会才放行。

他把车停在小区里面的小路边,匆匆跑上楼,没见着人,楼上楼下跑一遍也没见着,心想可能等太久,已经离开。电话里提到喝醉酒,不知道有多醉。他对她的醉酒伴随不好的记忆。

从楼上下来,从后门出的大楼,一出大楼,眼尖看见黑黑的树影里坐一人,望天空发呆,身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松口气。

爱君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缓缓呆滞,沿着皮鞋,卷起的裤脚,军绿色薄风衣的拉链抬头,每向上一寸,就多一份安心,最后定格在他责怪的脸上,她扬起手打招呼:"你好,帅哥,找谁?"

之辉摇摇头,在她身边坐下,闻到浓浓的酒味,"怎么喝这么多?"

"嗯。确实过了头。有点难受。肩膀借一下。"说完,头一歪,搭在之辉的肩膀。

"难受就回去,我送你回去。"嘴上这么说,身体却一动不动,又挪了挪肩膀,让她靠得舒服点。

乌云渐散,天空露出一小圈银白色的空心。

“之辉,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人谈场恋爱?”她的眼睛盯着那片小空心打破沉默,开了口。

他的口吻并不客气且残忍:“我又不是你,没那么多空虚寂寞时间需要打发。”

她沉默,觉得面前应该有壶白酒,再大口喝下去,才能把冰凉的手脚暖和起来。

意识到自己说话过重,之辉补了一句,“一个人有寂寞的时候,但不意味一定要找另一个人填补。找错人,寂寞更深。”

她点点头,“那如果说我现在寂寞,我想谈恋爱,你愿意是那个人吗?”

“所以现在我的地位终于升级到填补你寂寞的对象,而不是你因为感恩而献身的对象。”之辉叹口气,自嘲:“罗爱君,我真是太荣幸了。”

她愣了一下。

"你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理由?怎么忘记你曾经有过别人?"他的声音很轻,轻轻吹着盖在两人心里的尘埃。

他介意那些说过的话,介意她放下过他,介意她在美国的那一段。他不原谅,她可以理解。那是她在他面前终生的污点,月华遮不住。

她在美国看到的一轮一轮的圆月,没有一次像他们第一次初吻那个晚上,那个晚上的月亮,两人头抵着头靠在一起看到的月亮。美国的月亮一点也不大不圆,她干脆回来寻找。然而,这里再也找不到了。

"你不也曾经要和别人结婚吗?算了,错在于我。我不想吵。"

她抬起头,从地上站起来。

他仍坐在地上,抓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话还没说完。”

“回家。哦,不,回你的出租房。之辉,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我也生过自己的气。你想怎么想我都无所谓,我不是什么好女人,朝三暮四,三心两意,犹豫不决,你大可以和他一样诅咒我孤独终老。”话一说开,源源不断,她有种自虐的快感:“我当时就该和eric上床,然后搬过去旧金山和他同居,结婚,以我们两个的经济收入,很快在旧金山买房子,再生孩子,拥抱人人羡慕的美国梦。可我他妈的犯贱,就是不识好歹,就是喜欢不起来。我他妈的就是喜欢你,喜欢得不顾一切辞了职跑回来,就想找你复合。我这么说,你心里舒服点了吗?不好意思再次打扰你的生活。”

她挣开他的手,捡起地上的高跟鞋,酒已经醒,人生却再次陷入混沌的循环,悲哀的感觉涌上心头,比酒更浓更烈。

突然有束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半眯眼睛看向光源。

保安举着手电筒,站在不远处,厉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这么晚在那里做什么?”

之辉跟着站起来,走出树影,手电筒的光移到他的脸上。保安认得他,放下手电筒,嘟囔离开:“花前月下,谈情说爱,还是年轻人够浪漫。”

爱君趁机穿上高跟鞋,说:“不麻烦你送了,我坐出租回去就行。”声音哽咽。

黑色的高跟鞋重重踩在石板地上,叩叩响,鞋头镶心型的水钻在昏暗的路灯下熠熠闪着光。之辉并作一大步,牵起她的手。

她想甩开,甩不开,他握得牢实,她甚至觉得有点吃痛,眼泪直流,“放开我,很痛。”

他靠近,另外一只手抬起,轻抚她的脸庞,拭去一串眼泪,“罗爱君,你刚才的表白有点烂。虽然我承认我心动了。”

他如果认为罗爱君说的以上那番话是自暴自弃的话,那他就太不认识她了。罗爱君从来不会自暴自弃,她只会伪装个方式达到她的目标。

他没有怀疑,若是她想追求更好的物质生活,她刚才说的那些画面,爱人孩子房子,这些无数次在他心中想过的其乐融融的画面,一定会实现。她那么努力奋斗,不就是为了那样的生活吗?她试着去追求那样的生活,最后又放弃那样的生活。有过选择权的放弃和没有选择权的放弃,意义总归不一样。既然她说是为了他,他便信。这样的念头多少缓解他心中的介意。

她被逗笑了,又哭又笑,使得笑有点狡黠,"谁和你表白?你的理解力有问题。"

他趁机搂她入怀,叹口气说:“我忽然发现一件事,我现在是不是成了你的目标?”

“是呀是呀,最好一击即中。”大言不惭,多么熟悉的态度。

比起生闷气,继续猜疑,他更想试试再在一起的幸福。

他拉过她的手,躲回到树影里,靠着树干,细细吻着脸颊,鼻翼,眼皮。

吻到情动处,他拉过她的手向下移。她的脸唰一下红了。彼此相拥度过那么多分享对方的夜晚,她自然熟悉他的意图。

她的手轻揉慢拢,池中物在掌中一点点变大,他的呼吸逐渐沉重急促。

他说:“回家。”他指的是上楼,那个他们曾经的家,他舍不得卖也舍不得租的家,又怕睹物思人,干脆搬离的家。

她笑得更狡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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