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 宠冠六宫 - 春风序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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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第225章

辉发那拉氏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她还这样年轻,小了自己近十岁,出身也并不高贵,可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她却一点都不显势弱,气势威仪毫不逊色于自己。

二十二岁的大清贵妃,宠冠后宫,她的确有这个底气张扬恣意。

可是看着这个威仪赫赫的女人,辉发那拉氏还是冷冷一笑:“如今连你也敢在本宫面前摆贵妃的谱儿了,你当真是得志便猖狂。”

宁欢似是笑了笑:“是吗,荣庶人。”

辉发那拉氏一滞,看着宁欢脸上熟悉的笑意,又是气结又是痛恨。

这些年,她不知被魏宁欢这般笑意盈盈地噎过多少回,如今她已是什么都没了,本欲不管不顾地发作一回,可是想到什么,她到底忍住了。

辉发那拉氏努力平静下来,定定地看着宁欢:“我要见皇上,你让我见皇上一面。”

宁欢看着她,神色冷淡:“皇上不会见你。”

辉发那拉氏忍了忍,到底只是质问道:“你都未曾通禀过皇上,岂知皇上不会见我!”

宁欢看着她这般执迷不悟的模样,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想法。但她只定定地看着辉发那拉氏:“皇上若是愿意见你,今日来这静心阁的便不会只是本宫和李玉了。”

最后的图谋也没能达成,辉发那拉氏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恨,她上前几步就想抓住宁欢,神色也有些怨毒:“你胡说!皇上会见我的,是你,是你这个贱人故意阻拦,不愿让本宫见皇上!是你!”

宁欢退后几步,李玉眼疾手快地制住辉发那拉氏:“荣庶人,你太放肆了!”

李玉心中一阵庆幸,幸好留下了。否则真让这罪人伤了贵妃主子,他的脑袋也真是要搬家了。

辉发那拉氏想挣扎,可如何也挣不过李玉,只能被李玉按得伏跪在地上。

辉发那拉氏擡眸看着居高临下的宁欢,神色愈发怨恨:“贱人!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包衣汉女出身,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在本宫面前摆贵妃的谱!你这个贱人,你不过就是以色侍人,仗着皇上对你还有几分宠爱罢了!”她终于再也不管不顾,声音尖利地怒骂起来。

宁欢神色微冷地看着她,正欲开口却再度被辉发那拉氏打断。

“你,还有你们,你们这些以色侍人的贱人凭什么能得了皇上这样多的宠爱?凭什么!”

辉发那拉氏也不需要人回答她,她似乎是知道自己等不到皇帝来倾听她多年的心声和委屈了,所以此刻哪怕是对着宁欢,她还是不管不顾地想将一切倾吐出来。

辉发那拉氏自顾自地渐渐陷入自己的世界,怨毒的神色逐渐染上几分迷惘。

“从宝亲王府到紫禁城,皇上身边的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可是你们这些女人又有哪一个比得上本宫待皇上的真心实意!你们不过都是些妄图攀附皇上,妄图从他手中获取荣华富贵的贱人罢了!只有本宫,这宫里只有本宫是真心爱皇上的!十四年了,本宫十六岁便嫁入宝亲王府为侧福晋,这么多年本宫对皇上的爱从未变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皇上就是看不见我待他的爱呢?他为什么不肯回应我?!”

伏在地上,辉发那拉氏的脸上浮现几分痛苦,眼中竟是有了泪意。

听辉发那拉氏说了这样多,宁欢的内心却毫无波澜,神色始终冷淡而平静。但她似乎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多恶毒的事来。

爱而不得。

可是因为爱而不得便能肆意报复旁人了吗?

辉发那拉氏没有注意到宁欢的神色,还自顾自地沉浸在回忆中,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李玉见宁欢没有制止,便松开了辉发那拉氏,但仍是寸步不离地跟在辉发那拉氏身边,紧紧盯着她。

辉发那拉氏又哭又笑:“我的家世也从不比孝贤皇后差,我甚至还比孝贤皇后更爱皇上,可是为什么,皇上的眼中只看得见孝贤皇后!皇后母仪天下,可若是孝贤皇后当真如她表现的那般贤德也就罢了,可她不是!她面慈心狠地害了这么多人,皇上为什么就是看不见!他为什么还是要孝贤坐在皇后之位上!孝贤?孝贤?呵,这个贤字可真是天大的讽刺!皇后之位本该就是我的才对!”

宁欢的神色终于变了变,她冰冷而厌烦地看着她:“本宫说了,避子药之事绝不会是孝贤皇后所为,你不必这般恶意攀扯她。再者……”

宁欢顿了顿,冷呵一声:“他已是天下间最尊贵最有权势之人,难道还需要靠哪个后妃的母家来提携他吗?”

在当今天下,哪个家族部族再强盛,也绝不会强势尊贵过皇家去,这是任何一个稍有手腕的皇帝都不会允许的。况且如今当政的还是一位手握实权的君王,更是不需要仰仗哪个家族的鼻息过活。君王为天下至尊,统御天下臣民,又岂有反过来被臣民限制的道理。

辉发那拉氏似是被宁欢的话一刺,她霎时声音尖利地斥道:“你们这些低贱的包衣,低贱的汉女懂什么!我满洲高贵的血脉岂容你们玷污!”

听到辉发那拉氏的话,宁欢先是厌恶,而后想想竟是忍不住笑出来。

高贵的满洲血脉?百年后也不知辉发那拉氏口中这些满洲高贵血脉又将是何境地。

估计也只能用我祖上曾经阔过来开头了,可是上溯中华五千年历史,谁的祖上还没阔过?

辉发那拉氏自然不知道宁欢在想什么,但是看着她这般发笑,辉发那拉氏自是恼羞成怒:“你笑什么!你这个出身低贱的包衣自然不会明白!哪怕你擡了正黄旗也掩不住你曾出身卑贱的事实!你如何比得了正儿八经的满洲格格!”

她可从来没想当什么高贵的满洲格格,宁欢扯了扯唇角。

李玉忍了忍,到底没忍住,站到宁欢身侧看着辉发那拉氏冷冷开口:“荣庶人可能不知道,如今令主子阖族已被皇上恩典擡入镶黄旗满洲,皇上还下令让宗人府将令主子的玉牒改姓魏佳。是以,哪怕是在玉牒上令主子都是满洲镶黄旗出身,还请荣庶人慎言。”

镶黄旗是上三旗之首,镶黄旗满洲更是由皇帝亲领,是皇室嫡支,是皇帝嫡系,是属于后族的荣耀。擡旗入镶黄旗满洲,从前如何便真的不重要了,毕竟这天下谁又贵重得过皇家去呢。

辉发那拉氏陡然一愣,竟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欢:“什么?!镶黄旗满洲……镶黄旗……皇上竟然将你擡了镶黄旗!”

没有人比辉发那拉氏这心心念念着皇后之位的人更清楚镶黄旗满洲的意义,而她辉发那拉氏如今也不过是镶蓝旗,甚至连正黄旗都不是,更遑论独属后族荣耀的满洲镶黄旗。

此番对比下,她实在无法忍住心中的惊怒:“你……你这个包衣出身的贱人,你凭什么!凭什么!”她实在是不甘心极了,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遍一遍地以贬低之语来发泄心中的不甘和怨恨。

宁欢原本也没想和辉发那拉氏说这么多,如今她站在这静心阁,辉发那拉氏便已是一败涂地,何必说这么多。况且她对于辉发那拉氏这些眼高于顶的满洲格格的想法也始终没有变过,只看百年后又是何等模样。

宁欢虽然是这般想法,自然也不会说出来。

不过看着辉发那拉氏这般执迷不悟,一遍一遍揪着包衣、低贱二词不放,宁欢到底止不住心中的厌烦。再想想她对孝贤皇后的死不悔改,宁欢的神色也愈发冰冷,真当她没有脾气么。

宁欢看了辉发那拉氏片刻,忽的微微一笑:“那你可能不知道,你口中这个低贱的包衣汉女即将成为皇后,即将登上这个你盼了一生也没能得到的位置。而你,你这个高贵的辉发那拉格格,哦,也不对,辉发那拉氏全族获罪,你也当不了高贵的格格了。”

宁欢神色平静地看着辉发那拉氏:“总归,你这个高贵的辉发那拉氏,自此却将无名无分,只是个罪人之身,很快便会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辉发那拉氏想过许多种宁欢的回应,却唯独没想过宁欢会这般说。

听到宁欢轻描淡写却难掩张狂放肆的话,辉发那拉氏震惊地看着她,她下意识怒斥道:“你放肆!你在胡说些什么?魏宁欢,你实在狂妄至极!皇后之位,皇后之位也是你配肖想的?!”

她又惊又怒,擡眸看见宁欢身侧的李玉,更是如同握住宁欢的把柄似的,“李公公!你听听,你听听令贵妃她在说什么!她竟这般放肆,大言不惭妄图皇后之位,你一定要如实告诉皇上!一定要让皇上治她的不敬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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