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猫咪与天妇罗与枫叶(上)[番外]
番外一:猫咪与天妇罗与枫叶(上)
夏目在迷迷糊糊中醒来。
“哦,醒了?”深沉的嗓音中带了一点轻佻,他猛地翻身,才发现的场静司已经到了面前,“受伤了还跑到我面前碰瓷,胆子倒是挺大的啊。”
等等,夏目有点混乱,而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自己被悬空抱了起来,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
“嘶……”的场静司发出一声吃痛的声音,挑着眉看着夏目,“倒是挺凶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目有些懵地看着眼前巨大的的场静司出血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等等手?
他看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愣在了原地。
他这是……变成猫了?
“你真的是猫吗?”的场静司毫无怜悯地拎起了夏目的后脖颈,夏目疼得低声叫了好几声。他发誓,要不是他现在是猫的形态,他一定会骂出声来。
“猫粮一颗没动就算了——”的场静司拎着眼前的白色猫咪,看向夏目琥珀色的眸子,挑着一边的眉笑得轻佻,“下人说你还偷吃了天妇罗?”
夏目蓦地一僵。
可他又不是真的猫!夏目急得又嗷呜了一声,不吃猫粮又不是他的错。如果他还是人形态的话,的场静司说不定会破天荒见到一个破口大骂的夏目贵志,然而他现在是只猫,所以目前看起来,只有的场静司无动于衷地看着一只猫咪挣扎,还笑出了声。
等到的场静司终于大发慈悲放了他时,夏目想都没想直接拔腿就逃离了这人的魔掌,躲到了矮柜深处,有些警惕地看着他炸了毛。
的场静司有些好笑地看着它,走上前似乎还想做点什么,而门外忽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族长,你在这里吗?”是七濑。
的场静司神色一变,有些无奈:“看来今天也没法休息了。”
他又转过头,看着还保持警觉的夏目笑出了声:“罢了,反正我也待不了几天,你就随意吧。”
待的场静司走后,夏目才慢吞吞地爬出来,縁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个情况……
夏目皱起了眉,如果猫有皱眉这个表情的话。就他自己和的场家这几年打交道的经验来看,恐怕只能是大型狩猎。
如同夏目所料,的场静司果然没再出现过,不过他好像吩咐了下人,如果夏目想吃天妇罗就喂天妇罗就好,自从变成猫之后就没怎么吃过东西的夏目总算吃到了正常的事物。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立起前肢,有些郁闷地思考着,以往这个时候猫咪老师已经发现他的问题找到他了,的场静司也是对这些咒术最敏感的那一个,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人察觉到“夏目贵志”的失踪?
他看着天空晴朗的天色,有一些迷茫。
但即便是这样,他作为猫的猫生仍然是要过下去的,夏目咬着口中的天妇罗,有些郁闷地狠狠嚼了几下。
的场静司受伤了。
夜里被人声惊醒,夏目才从下人的只言词组中得知的场静司受伤的事情。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他明明记得,的场静司自从百目妖死后就已经不再参与大型狩猎了,就在他变成猫之前——
——忽然,一阵头疼冲上了他所有的感官,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将他明明呼之欲出的词语按回了黑暗中。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到底在他变成猫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他只记得他成为了一个妖怪作家,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最近在写什么。难以抑制的恐惧蔓延上了他的心头。他记得他现在是一个作家,他和的场静司合作解决了百目妖事件,可是他最近到底在干什么,又是怎么变成猫的?他对此甚至毫无头绪。
如果说他会变成猫是一场妖怪的咒术,那这个咒术修改他的记忆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摆着前爪勾了几下眼下因长年风吹日晒而稍有翘起的地板,最终还是穿过縁廊,来到了的场静司的房间前。
“喵?”夏目有些费力地用毛茸茸的爪子扒拉着门,才开了一条小缝挤了进来。
屋里一片黑暗,在猫良好的夜间视力下,他才看清了的场静司躺着的方位。受伤的部位已经包扎了起来,夏目轻手轻脚地爬到了被褥上。即使在睡梦中,的场静司仍然抿着唇,颇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无论如何,这场咒术的核心应该和的场静司有关。
可是,夏目有些费力地扒上的场静司的肩头,看着他的眉眼,一种诡异的熟悉感爬上了他的心头,他和的场静司之间,到底有什么是这场咒术为了目的不得不掩盖的。
他看着的场的脸,有些出神,在他的印象里,他和的场静司合作的时候总难免有摩擦,不过说是摩擦其实倒也算不上,一般都是夏目不同意,的场静司毅然执行,夏目按照自己的方式执行,两个人最终被迫各退一步,哪怕在他们交情最好的时候,仍是如此。
他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到的场静司身边,也不明白他们之间的记忆为什么会被刻意封存,但他不能坐以待毙。
“三隅山?”怎么又是这个地方?夏目看着文书在心中默念出这个地名,有些疑惑。但鉴于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他不得不放弃爪中的文件,胡乱翻弄了一波,跳下了矮几。
门被推开了,是七濑。
看到夏目,七濑有些惊讶,她小声嘟囔了几句,便来到了的场的床前,然后毫不犹豫地叫醒了他。
如果不是身为猫不好出声,夏目简直都要伸手阻止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的场静司艰难地醒过来,在七濑的帮助下坐了起来,听着她的汇报。夏目知道七濑确实很严格,但是她从没有真的对受伤的人还如此苛刻,倒不是说她做不到,而是她从没必要这么做。难道还有事情比族长的伤势更重要的吗?
“从调查来看,丰月神被怨气沾染应该是百目妖所为,明日海也已经安排好了,目前待在稻荷神社没有生命危险,我把宫城留在京都作为牵制,只要明日海后续恢复够快就能够稳得住。”
“如果只是这些,七濑你自己决定就好了,”的场静司的声音哑得厉害,仿佛用尽力才能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还有什么事?”
“……”七濑确实还有一件事,但是看着的场的样子,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但是事关的场家,她也不得不狠下心,“百目妖的消息还是走漏了,御所方面怀疑净化式的失败和百目妖有关,所以上门来询问,所以我来问一下族长的意见。”
“‘怀疑’说得倒还客气,”的场静司冷哼了一声,“他没指着鼻子骂我用人命献祭给妖怪就不错了。”他没有看七濑,继续问道:“现在京都那些人猜测的走向是什么?”
“……他们猜测的是明日海是祭品,”七濑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地报告道,“还有一些极端者猜测,净化式本身就是给妖怪献祭,而明日海只会是一个开端。”
的场静司陷入了沉默,七濑知道这是族长陷入了思考,便也没有出神。倒是一旁的夏目一时被过多的信息量扰乱了思绪。
如果他的记忆不是虚幻,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穿越到了明日海还未失去净化之力的时候,而按照刚刚七濑提供的信息,明日海受伤、丰月神、百目妖……恐怕这个世界的时间线,还在他高中时,第一次接触丰月神的时候。
“我倒不知道猫还会开隔扇。”
七濑走后,的场静司才发现团在房间一角沉思的夏目,夏目一没注意就被的场拎了起来,下意识就要挣扎。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的场静司这次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只是抱着他直接在桌前坐了下来,夏目提心吊胆地在他的怀里僵硬了一会儿,最终才确定了,的场静司,这个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在玩弄人心的人,真的只是抱着他在看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