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小狗(二合一) - 嫁给一个小佐领 - 空巢独居客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聪明小狗(二合一)

聪明小狗(二合一)

毓朗还不知道沈婉晴被福璇强拉着去了一等公府,误打误撞掐住了舒穆禄氏七寸的事。

在家过了个中秋节再入值,明显可以感觉到之前还很生疏了的几人,今天见了自己都多了几分熟络。

“前儿你派你身边的长随往我家去送节礼,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弄得我家那口子手忙脚乱的,差点失礼。”

“我年纪轻又刚从护军营升到侍卫处来,本来就该我先把这个人情走起来,嫂子不嫌我家的礼去得迟了就好。”

“嫌什么?你嫂子得了你家夫人送的玉容散和花露高兴得不得了,一个劲的跟我说给我管了这么多年的家,头一回有人过节送礼是专门送给她的。”

鄂缮说起这个的时候有点哭笑不得,他压根没明白他妻子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家在镶白旗就是个普通旗人,他娶的妻子兆佳氏是当年他过了遴选当上蓝翎侍卫之后家里给找的。

兆佳氏的阿玛是镶白旗内的一个领催,平日负责协助佐领管理佐领内的户籍档案,分发饷银饷米,大概职责和职能有点像县衙里户房的书吏。

因为管着户籍档案和饷银,佐领内的旗人生老病死穿衣吃饭就都跟领催分不开。这样的人家在旗内过得很好,兆佳氏嫁给鄂缮是低嫁,看中的就是当年那个小小蓝翎侍卫以后说不定能有出息。

兆佳氏的阿玛能写会算,兆佳氏从小就是抱着算盘珠子长大的。

嫁给鄂缮以后当婆婆的主动把管家权让出来,公公更是一再叮嘱鄂缮,说你媳妇儿是个精明的,让她管家准没错。家里的事你不要插手不要多问,问得多了兆佳氏反而束手束脚,家就没法管了。

鄂缮很赞同阿玛额娘的说法,也很放心把整个家交给兆佳氏。他从来没想过一向贤惠能干,把家里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的媳妇儿,会因为赫舍里家送来的一份节礼高兴成那样。

“什么玫瑰露?我没听说啊。”毓朗的讶异半真半假,真是因为沈婉晴确实没说还准备了这个,假是因为即便她没说他也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沈婉晴专门给添上的。

“你看看你,新婚燕尔的怎么能这般不体贴。你家夫人还给我家那位送了云母笺,说是花露和玉容散都是她平日常用的。

这嫁了人之后家里就她一个年轻媳妇,想找人说话也不知道找谁,只好趁着这次送节礼的机会把她常用的小东西送来,盼着我媳妇儿也喜欢。”

花露和玉容散都不算贵重,只这颗心叫人稀罕得紧。兆佳氏来来回回跟鄂缮说了好几次,嘱咐他一定记得替她在毓朗跟前说沈氏的好话,还说等得了空两家定个日子,要一起出城拜佛赏枫去。

“你嫂子说了,心疼她弟妹一个人在家都没个说话的人,说要是你不知道心疼人儿,她就干脆把弟妹接去我家住。”

???

送东西毓朗猜着是怎么回事了,那天自己把名单列出来之后,沈婉晴又着重问了他眼下跟谁关系最好,之后跟谁往来最多。当时他以为问这个事要先送这几家,没想到人家哄人高兴的本事那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还家里就她一个年轻媳妇没个说话的人?!也不知道把二婶气得直跳脚的人到底是谁。不过赏枫就赏枫,自己休沐多的是时间,倒是人家大奶奶日理万机家里家外都要顾着,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抽出空来。

“那就等这次出值以后去吧,这会子枫叶也差不多开始红了,没有红透的枫叶也别有一番滋味,到时候再去香山寺转一圈。”

心里吐槽沈婉晴会哄人是一回事,想要带人出去玩儿又是另外一回事。原以为成亲就是家里多了一个人毓朗,现在看着沈婉晴给自己和东院做的事情,也渐渐变了心思。

“行啊,那就这么说定了。”鄂缮本就是带着兆佳氏的任务来的,现在毓朗欣然应约,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说定了下次轮休大假的时候两家一起去赏红枫,听见外边的动静,两人这才起身往屋外走,准备上值当班。

或许是上次胤礽给的顺刀起了作用,毓朗被负责护卫毓庆宫的散佚大臣自然而然地划分进了‘太子亲信’那一拨里,上次当值还在继德堂外边,这一次就被分配到了书房里当差。

反倒是上次一直跟随太子身侧的耿额今日连人都没见着,直到毓朗带着当班的侍卫走到继德堂门口,才碰上从外边回来的耿额。

“耿大人。”

“到交班的时辰了,先进去吧。”

按道理太子跟前当班的侍卫都得由一等侍卫领班,只有一等侍卫不在或没有的时候,才会由二等侍卫临时补上去。

一等侍卫不光要在主子跟前护卫,还得负责整个当值期间的岗哨布置,巡逻时间和路线,不定期地巡查每个门户的守卫情况,不是亲信中的亲信不可能摆在这个位置上。

这样一个位置有多要紧,就有多少人盯着,就得多小心。毓朗自认心性功夫都不差,他此刻喊住耿额不是怕自己做不来,而是他得确定耿额的态度。今儿放自己进去了,以后在太子跟前争宠的人可就又要多一个了。

耿额看着眼前眸色明亮如同琥珀,眼神里明晃晃装着‘我想要’,活像只狼崽子的毓朗,甚至有一瞬间的晃神。他当年好像也是这般意气风发,觉得只要给自己一个机会自己就一定能封侯拜相,大有前途。

但现实往往是一只大手,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你个大嘴巴。耿额眼下就属于挨了俩大嘴巴的处境里,别说他刚从乾清宫回来有借口不去太子跟前,就是没借口此时此刻他也不想去。

“你小子,年纪不大心思不少。上次不还在太子爷跟前说什么想得太多做得太少会出问题,这会儿又多想什么呢。”

论年龄耿额得跟额尔赫是一辈人,官职高资历老。他这么带着几分调侃和提点的语气,毓朗听也就听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还主动冲耿额点点头,随即便带着本班的侍卫入了继德堂。

继德堂的东暖阁不大,四四方方一个小院,毓朗把手底下的侍卫在门口和宫道都安排好之后,这才顺着檐廊往里走。

“毓大人,两日不见好气色啊。”

“我才来何公公就拿我打趣,明儿个我还是守门去得了。”

毓朗笑着把早就准备好的荷包塞到何玉柱手上,中秋的节礼宫外的同僚要送,宫里的这些太监也不能不打点。

礼多人不怪,过日子哪有那么多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的时候,总不能平时什么都不干,就舔着个大脸跟主子说,等日后主子您落了难奴才肯定守在您跟前,那是找死不是表忠心。有些事嘴上说得再好没用,就不如白花花的银子子贴心。

“毓大人太客气了,前两天过节奴才藏了点儿好酒,今晚上给大人送过去。”

太子党大方的臣子不少,但像毓朗这样手松的又不颐指气使招人烦的还是稀罕货。何玉柱笑着把荷包收起来,随即就侧过大半个身子示意毓朗进东暖阁去。

“这个时辰,顾大人该在里头吧,我还是守在外边吧。”

当年万岁爷点了汤斌、耿介两个大儒给太子当老师,本来这个安排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为了太子好。

但权力场上的斗争向来残酷,汤斌四年前因提倡太子的仪仗排场该精简,被明珠等人抓住把柄攻讦,加上康熙对太子的态度时不时的反复无常,老大人受不得这个气郁郁而终。

等汤斌死后,太子仪仗该减的不该减的还是砍下来大半,明珠一党先假模假式替太子鸣不平,后又借汤斌的提议让万岁爷来制衡太子,实在是好一出一石二鸟之计。

而耿介的处境亦是如此,这人的性子正合了他的姓,耿直得硌人牙,别说外人受不了,就是太子很多时候也受不住,师生之间明知道对方是个好的,却依旧不怎么亲近。

唯一比汤斌强的就是身子骨,斗不过明珠那些人,又跟索额图说不到一处去,多次请辞之后终于回了老家,前年也死了。

这两人在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俩名气再大也是汉人。太子跟前有以索额图为首的满洲勋贵世家,汉家大儒怎么看怎么都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那一朵花儿。

直到这两人都先后故去,胤礽这两年又一直被明珠一党掣肘拆台,这才真正反应过来,当年他皇阿玛给他安排这俩大儒到底多用心。汉人官员和文人的支持,又多么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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