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阴谋
“我当然知道他是个异端，还有谁比查尔斯更像异端吗？苦行众能在这短短十几年内发展壮大，查尔斯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出了不少力。”
然而，丽莎接下来的话却让科尔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是欲望的仆人。”
“十六年前的欲望降临，其实是查尔斯的手笔，他对于力量的渴望大于对神明的信仰，神明就不再赐福他，于是他转投向欲望的怀抱，还欺骗自己因为被女神抛弃才成为欲望的信徒。查尔斯求知的欲望引来了祂的注视，于是在邪神的蛊惑中引发了神降。”
“如果他是欲望的信徒...”科尔瞬间就想通了一些事情，为什么查尔斯在科尔教会的神职一直停留在神侍，像他这样的天才应该早就被调到郡城或者王城去做核心人员才对。
“查尔斯觊觎的是布万斯身上的那股力量。”从丽莎的口中，齐律得知了当年神降日的另一面。
“布万斯化身天使的那股神力，是我神赐予的，查尔斯想要得到那股力量。”
“你是说超凡排异？”
“没错，查尔斯身负的两条超凡途径为生命与欲望，这两条途径彼此排斥，他想要突破到新的境界，就必须寻求能够中和二者的方法，或者使用一条新的途径吞噬其中一条，他从我丈夫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我从未听说过如此古怪的途径，竟然能够随便与别人的途径相容。”科尔作为一个野生的超凡，顿时意识到这条信息的珍贵。
“呵呵。这并不是途径，只是我们一族的诅咒罢了。”丽娜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惨笑：“我本想等到妮娜成年后再告诉她，总之，查尔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那股力量，为此，他将妮娜送到了你们手里，是想等到欲望降临的时候以此胁迫我吧，如果我将力量交给她，他就将破坏邪教的仪式，如果我违抗他的意志，作为欲望仆从的他恐怕会拿着降神成功的结果向欲望邀功。”
“好坏他的背后都站着一位神，真是好买卖。”科尔总算了解了事情的全貌，但突然他从丽莎的话语中发觉出一丝不对：“等下，你说...是欲望降临？”
平淡的话语后有大惶恐，如果说查尔斯是欲望的仆人，是异端，科尔城最大的异端组织是哪个？妮娜将作为降临的容器，最近将要举行神降的是哪位神？
“苦行之主...是欲望？！”他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有千万只蜜蜂在其中疯狂地飞舞。想起欲望时，那股诅咒又在脑子里发痒，好在丽莎就在他的面前，他死死盯住对方的脸，才让痛苦的精神感觉好过。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右使还要苦苦寻找一名圣子，查尔斯不仅要从丽莎这里攫取到相容的途径，还想要利用圣子继续完成降神的仪式！并且还可以再将妮娜与丽莎献到欲望面前！
“那查尔斯现在在哪里？”据他昨天得到的消息，查尔斯将要前往一处废弃的公园遗址考察，计划将那里开发成生命教会的超凡分部，因为那里地方偏僻，所以可能要花费一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现在想想，这个说辞漏洞百出，如果超凡都迁到偏远的地方，那么城里出现的各种超凡事件将由谁来处理？靠那些野超凡公会吗？
“时间紧急，你还有什么话带给妮娜吗？”科尔快速地将刀架在了丽莎的脖子上，当年激进派没得手的目标，正是他砧板上的鱼肉。
丽莎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她轻轻地笑了笑，将头了歪过去，给了科尔一个更容易下刀的位置：“你还没明白吗？查尔斯为什么光明正大地将我留在这里？”
科尔的刀深入了一分，动脉的鲜血顺着割裂的伤口喷溅了他一脸，在科尔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那鲜血变成了皎洁的光芒，如同她的银发一般，肆意散漫流淌在地上。
“你是杀不死我的，这是我神的诅咒。”
“如果你还能见到妮娜的话，帮我告诉她，妈妈爱她，也对不起她。”见科尔不再深入刀口，她艰难地抬起手臂，拍开了抵在脖子上的匕首。
“我知道了。”科尔立马起身，他知道，自己必须立马动身了，荒无人烟的废弃地点，不在的左使，同时聚齐的圣子圣女，如果他是查尔斯，有什么等到第二天的理由？
此刻，正是降神之时！
妮娜被从睡梦中叫醒，睡眼惺忪中，她下意识地瞄了一眼今天看了无数次的壁钟，二十二点十分，可是查尔斯叔叔怎么在这里？
当她疑惑着想要弄清眼前的情况时，突然感受到一股生命的暖流包裹住自己，那感觉如同虚幻的梦境，与她当日接受生命女神荣光洗礼时的感觉一样，她在梦中左右观望，看到在不远处，神明在画卷中展示的青年正沉睡着。
她想要靠近一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隔开，那力量温柔且坚定，挟着她往更深的喜悦中奔去，然后她的视线就被无尽喜悦与欢愉淹没。
当她醒来时，圆月正悬于高天。
临时搭建的玉石祭台上，她穿着洁白的礼裙跪坐在地面。
“圣女！圣女！”她望向台下，密密麻麻的火把与人头攒动，他们高喊圣女的名字，虔诚地做出礼拜的姿势。
“圣子！圣子！”另一边，神所预示的那名青年被吊在十字架上，似乎对下面的情况毫无所觉。
“这是梦吗？”妮娜晃了晃头，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并且没有好转的迹象。自己应该在睡觉才对，难道已经过去了七天吗？
“安静！”一名满脸刀疤的男子走上祭台，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祭服，面向众人，环顾四周，他的目光如同寒冰，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
“信徒们，今夜我们将迎来伟大神主降临！”刀疤脸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力量，“圣女和圣子的纯洁、智慧与超凡将成为神主降临尘世的阶梯！他们的躯体将成为神主遍历尘世的车架！
每位信徒将受到恩赐，远离灾难与病痛，远离贫穷和悲伤！神主将你们所遭受的苦难，化作你们将得到的甘泉！”
他每字每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狂热与决心，周围的教徒们随着他的话语而愈发激动，不时有狂信徒想要突破阻拦冲到祭台上。
“下面我宣布——”刀疤男顿了顿声音，以增加肃穆神圣的范围，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下面有请领导发表重要讲话。”
“把左使的人给我叉出去！”刀疤男咆哮道，然后重新整顿了精神：“神降大典！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