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人族当兴（六十一）
第84章人族当兴（六十一）虽然墟狱的脸上挂着微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可就不那么友好了，语气上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单单只是那句话的真正含义就已经足以让伏羲脊背发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还是计都比较见机，连忙劝说伏羲：“伏羲道友，要不你就先回去吧，少城主既然又回了万妖祖城，那就说明是找城主大人有事商量，这种情况下你还留在这里就有些不合适了。”
计都这么一说，伏羲也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墟狱这是在下逐客令啊，并且还隐隐有着威胁的意思在里面，但是伏羲却是不敢因为墟狱言语上的不客气而生气，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确实是得罪不起墟狱的。
毕竟墟狱要是真的亲自出手的话，他多半是扛不住的，哪怕是圣人之尊也是如此，要知道前面那么些年，墟狱根本就没有亲自动手，只是通过一些提前布下的手段，就让他们三皇被困火云洞。
伏羲实在是不敢想象墟狱要是亲自下场，直接出手对付他的话，是怎样的一幅光景，但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绝不会可能比墟狱布下的那些算计要轻松多少，反倒是可以肯定造成的结果，一定是伏羲承受不起的。
所以伏羲在反应了过来之后，心中也就有了理智的定论：现在看着情况墟狱是有什么事和天渊处理，之所以让我离开，多半是因为这事必需要足够的保密，所以才会威胁让我离开。
虽然伏羲很想知道墟狱究竟是为何而来，但是他也不可能为了知道墟狱接下来要做什么真的就冒着危险留下来，毕竟虽然天渊是能够制得住墟狱的，但是他却是出不得万妖祖城，能够提供的庇护有限。
除非伏羲打算一辈子不出万妖祖城，不然的话，能不得罪墟狱还是尽量不得罪比较好，为今之计，也就只能先按照墟狱的要求，先行离开了，不然是真的没办法应付得了墟狱的手段。
尽管是就算伏羲现在听从了墟狱的安排，选择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也完全改变不了墟狱已经在人族留下的那些布局了，可即便如此也半点不影响，伏羲乃至整个人族依旧是惹不起墟狱的现状。
即便是这样的单单只有威逼而无利诱的一句话，伏羲也不敢有什么不满的表现，因为他知道墟狱是真的有那个能力的，或许没办法让人族变得更好，但是要想毁掉人族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
不过这么综合着看起来的话，就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伏羲对于一直都在帮助他和人族的天渊很有脾气，反倒是在面对一直算计着人族，并且多半是居心不良的墟狱显得有些唯唯诺诺，有些令人不齿。
但这其实并非伏羲性格恶劣，欺软怕硬，而是这只能说是人性的一部分吧，对于帮助他的人总是希冀更多的帮助，而对于伤害了他们，而又他们又无力反抗存在，却是只能以谨小慎微的态度对待。
不得不说这样看起来是真的有些讽刺的，但这其实也是大部分的生灵的通病吧，即便是伏羲已经成为圣人了也同样不能改变，或许要达到超脱之境才会有些什么不同的地方吧。
当然了这也不能说伏羲这么做就是错的，因为这才是符合生灵存在于世间所应该遵守的准则之一，再加上伏羲内心还是明白到底谁对他和人族好，又是谁在算计和伤害着他们，这些都是不言而喻的。
即便是伏羲在没有脑子也不可能真的就觉得墟狱比天渊好的，这么多年本尊还被困在火云洞这血淋淋的教训，就算伏羲真的脑子不好使，也不可能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偏向于谁的。
虽然处于生灵的本能，他做出来的事，确实是显得他的行为甚至于可以用有些无耻来形容，但是在伏羲的内心深处，他还是明白自己究竟应该站在那一边的，但是没奈何现在的确形势比人强。
伏羲如今的选择也只有屈从，因为不管怎样，一个不能出万妖祖城的天渊再怎么也不可能会比一个来去自由的墟狱更加恐怖，即便是从实力和境界来看都多半是天渊更甚一筹，所以伏羲还是选择了离开。
为了不触怒墟狱，伏羲选择了这个屈辱的方式，以听从墟狱的命令为代价，避免任何可能会遭到墟狱报复的可能，不得不说，伏羲这灰溜溜离开地样子，看着是真的狼狈不堪。
还在城头上的计都，看着逐渐远去的伏羲背影，只觉得那背影明明挺得笔直，但是却显得说不出的佝偻，仿佛是在背上扛起了什么重物一样，考虑到伏羲圣人的修为，可能是只有一方天才能让他显得佝偻吧。
计都抿了抿嘴唇，本来是打算跟伏羲说些什么的，也好安慰他一下，不至于显得如此无精打采，失魂落魄，没有一点属于圣人应有的派头，只是看着还盯着自己的墟狱，计都还是决定压下心中的话，打开了城门。
其实计都是不想给墟狱开门的，因为他的内心深处对于墟狱是真的一点好感也欠奉，只是碍于墟狱是天渊的孩子，万妖祖城的少城主，这里就是他的家，自己没有理由不开门让人家回家。
并且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虽然万妖祖城的城门和禁止可以阻止包括圣人在内的所有修士地进入，但是却阻止不了墟狱，只要墟狱愿意，他几乎可以将门开在这世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包括万妖祖城。
所以即便是计都真的就不给墟狱面子，不开城门放他进去，墟狱同样也能自己开门进去，所以计都才不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不然什么都捞不到，连念头通达都不可能，还得要冒着得罪墟狱的风险。
而且天渊也从来就没这么吩咐过，计都当然也是不敢擅自就做了决定，毕竟要是天渊因为这件事真的怪罪下来的话，计都自己也是担待不住的呀，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即便只是出于对自己的考虑，他也是当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动些什么手脚的，只不过计都在墟狱大摇大摆进到城内路过计都身边的时候，计都还是有些没忍住，用很小声的声音说道：
“要是我告诉了伏羲，少城主您也不过是一个区区半步圣人而已，根本就连圣人的境界都没有的话，不知道少城主您还能不能这么淡定呢？”
墟狱扭过头来，对着计都微微一笑：“那又怎样，虽然你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你别忘了，就算我还只是个区区半步圣人，也能轻易地将人族连同他们三个人皇一并毁灭。
你这么告诉他不过是给了他一种不切实际的希望罢了，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只会让他在灾难来临之时更加绝望，所以说你确定你要告诉伏羲这件事吗，或许到最后他反而会因此责怪你也没准？”
虽然墟狱用的是问句，语气上也没有什么特定地偏向，但是就是让计都没由来的觉得，墟狱并不是在问他，征求他的意见，而是断定了这件事是一定会发生的。
只要自己真的将墟狱只是半步圣人的消息告诉伏羲，就一定会发生墟狱所提及的那件事，还好计都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运转自天渊传授的那种专门应对墟狱的《本能经》，摒除掉了墟狱的影响，沉声道：
“还请少城主不要对我等使用《无尽墟狱经》当中惑人心智的那些法子，城主对此早有预料，特意传下《本能经》于我等，不论你再怎么做都是起不到效果的，还请少城主收了神通。”
看着计都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墟狱却是不怎么在意，只是呵呵一笑，继续往帝妖宫的方向去了，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空气当中，让计都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躁动。因为那句话是
“别这么激动，我并没有通过《无尽墟狱经》的手段，强行歪曲你的想法，我只不过是通过这功法对你施加了一定的影响而已，放大了你某些方面不好的联想和猜测而已，归根结底，那是你自己的想法”
这话让计都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开始仔细地审视起了自己的内心，当他发现即便是在运转着《本能经》，思考不会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扰，每一个念头都是发自本心，如同本能一般的时候。
他依旧是揣测着事情究竟会不会像墟狱所说的一样的心情，在对自己的内心进行了多次拷问之后，计都终于是不得不承认了，那的确也是自己内心当中认为会发生的结果，他真的只是放大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而已。
这让计都嘴里没由来地涌出一股苦涩的味道，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只能看着墟狱幼小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计都张了张嘴，却又是没能发出什么声音出来，不过这次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
计都先前之所以没能对伏羲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是因为不太想得罪墟狱，同样也是有为伏羲考虑的缘故，他当然是知道墟狱即便是没有成为圣人，但是要杀个把的天道圣人是真的不难，所以没有出声。
而现在明显不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真正让计都说不出话的，是来自对于墟狱的恐惧，没错就是恐惧，恐惧于深怕再和墟狱多说些什么就会毁掉自己的道心，从此再无更进一步的可能。
虽然计都已经明白了那确实是自己的想法，但是作为一个还算聪明的修士，他已经是猜到了，那是由于墟狱先入为主地给自己提了那么一嘴，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一个结果。
诚然他的《无尽墟狱经》带来的影响，早就被计都运转《本能经》给抵消了，但是他说的话却是计都所不能忘掉的，而这就导致了计都仔细思量之后得出了一个确实如墟狱所说的答案。
但是事实上计都短暂封印了墟狱跟他说他的那句话，以及之后的自己围绕这句话进行的思量的这段记忆之后，判断果然是不一样了，于是他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点，那就是墟狱改变人心根本不靠功法。
单凭墟狱言语之中本身附带的能力，就已经足以墟狱干成他所想要做到的事了，原来不是因为墟狱有着《无尽墟狱经》才能够改变人心的，而是因为能够改变人心才有的《无尽墟狱经》。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你说计都还怎么敢和墟狱搭话了呢，他现在是唯恐避之不及了，因为《本能经》只能抵消术法神通带来的影响，但是并不能保证要是自己的本能也被人用并不修士的手段改变了之后的事。
计都只是面色沉重地对身后的罗睺说了一句：“以后少城主要是想要和你说话的话，千万别答应他，宁可毁掉自己的耳朵，封闭掉神识也不要听，不然的话可能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的。”
虽然罗睺并不清楚计都为什么要这么叮嘱自己，但是他大概也能明白计都一定是从墟狱的言语之中发现了什么恐怖的地方了，所以才会出言提醒自己。
出于对计都的信任，罗睺点头应下了，并没有问计都具体的原因，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去想那些复杂的东西，对于罗睺而言，能不需要自己动脑子，就还是不要动脑子了，免得头疼。
计都也是知道自己这位半身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德性，自然也就没跟罗睺讲什么具体原因了，反正他也不乐意听，所以在罗睺点头之后，计都就回了自己在万妖祖城的那个住所，打算闭关一段时间了。
而另一边的墟狱又一次来到帝妖宫的大门前，还没准备敲门，那大门连同禁制就一并被打开了，天渊以人身的形态从帝妖宫中缓缓步行而出，看到这一幕墟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
“恭喜父亲能够让一部分身躯离开原木王座了，这等好事孩儿本该是准备一份礼物奉上的，不过来得有些突然了，到是一时间没什么准备，不如这样吧，这个小玩意就送给父亲你了，就当做孩儿的一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