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他站在卧房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就在门口呆呆站着,这门是没关闭的,他视线也不知道该挪到哪里去,就和刚刚抬起眼的鹿邀对上眼,对视两秒后尴尬地移开了。
栾青开始对眼前这个凡人有了一点改观,他还从未见过君上对谁这么温柔过,再说,刚刚两个人说的那些话,简直不像是普通朋友说的,哪怕是以他对这些事的浅薄认知,也知晓,这种话,大多出自伴侣之间。
可眼下这两个人一个说的自然,一个听得脸色都缓和下来,可关系确实也不至于像伴侣那样亲密,这对话就变得愈发奇怪了。
却烛殷脸色稍霁,见鹿邀偏头往后看,要坐下的动作一顿,脚下一挪,侧身转过去,看见站在门口的栾青,见他面色古怪,不解道,“你站在那里作甚?”。
栾青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道,“回禀君上,新的木桌已经放在屋内”。
“做好了?”,却烛殷满意地点点头,赞许地看他一眼。
鹿邀反应了一下,从他们的三言两语的对话中明白了,刚刚栾青出去是去做了一个崭新的木桌,他眼睛一亮,站起身,绕过却烛殷,两三步走到栾青身边,问道,“你会做这个?”。
他以为栾青也同却烛殷一样,对这些生活琐事不是很熟悉,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做出一个新的桌子来!
栾青被他明亮热切的眼睛看的不自在,侧目移开视线,恰好对上却烛殷微沉的目光,顿时身体一僵,轻咳一声,重新转过头看着鹿邀,回答他道,“不算难”。
鹿邀心中更激动了,他虽然也会做些木工,但也只会做些小一点的东西,像这种类似于木桌一样的大一点儿的家具摆件,做不来那么精细,眼前就既然有一个会做的,不如和他学学!
栾青看不出他表情的意思,只觉得被他这样看着,愈发不自在了,后脚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了?”。
鹿邀伸手,还未搭在他手臂上,就见对方很是明显的躲避了一下,他倒也没太在意,笑了笑,放下了手,一双眼睛期待地望着栾青,恳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可以教教我吗?”。
栾青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神色一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内心十二万分的想拒绝,可不知为何看着这个凡人的眼睛就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头脑中国思绪转了一圈,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明白君上为何对这个人这么好。
一定是被蛊惑了!
想到这里栾青心中愈发觉得不爽快,面上表情便更加冷沉了些,有些冷硬地开口,“我只会做,不会教人”。
鹿邀不放弃,“我就看看你做的过程,这样可以吗?”。
栾青看他一眼,眉头一皱,刚要继续拒绝,就听见却烛殷发话了,“没事,他很乐意教你”,这话听着是在鹿邀说的,可传达的意思却是对这栾青的。
刚要严词拒绝的栾青默默闭上嘴,沉默一会儿,不情不愿地点了头,道,“等你伤好了”。
鹿邀点点头,高兴道,“好”。
他还想再问问栾青,就被人揪着后衣领给拽回去,后背靠在一个稍冷的怀中,淡香入鼻。
“你怎么不向我学?”。
却烛殷不太满意,看了眼栾青,如是道。
“……”,鹿邀看他一眼,问道,“你会吗?”。
却烛殷眉头一皱,沉默半晌,“不会”,他抬眼看着栾青,只觉得看他越来越不顺眼了,“我也可以学嘛,你教我吧,栾青”。
这语气自然的很,栾青被下了一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往后又迈了一步,面色僵硬,“君上说笑了”。
这句话从君上口中说出,实在是杀伤力太大,若是叫红鸦听到,准也会吓一跳。
他看了靠在一起的两人,目光在却烛殷半搂着鹿邀的那只手上流转一会儿,这动作看似随意,可以他对君上的了解,实则是满含占有欲。
这个人到底给君上吃了什么药?
栾青不愿再待在,寻了个由头转身离开了,却烛殷也没拦住他,只叫他晚间时刻再来。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空气一时竟然静默下来。
鹿邀刚刚其实有一大堆话等着想要问却烛殷,可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却烛殷就在眼前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了。
他忍不住期待却烛殷先开口,可往常话最多的人,今天一如他一样缄默,也是半句话也不说,放在他肩上的手却也不松开,两个人就这样以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站在一起,却一句话都不说。
这样的气氛到底是有些奇怪。
鹿邀咽咽口水,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氛围,刚要开口,扯到了被伤到的喉咙,嘶了一声,刚才不说话的人立刻说话了。
“怎么了?痛了吗?”,却烛殷松开手,微微弯下腰来,看着他脖子,伸手似乎想要触碰,眉头皱起来。
鹿邀看着他脸上担忧的神色,忍不住笑出声来,脖子还是疼,但好像没有那么疼了,他抬手在却烛殷发顶轻敲一下,“我们坐下说?”。
从却烛殷口中得知刚才那个人的身份后,鹿邀一下子皱起眉来,开口时有些义愤填膺的意味,“你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
当时他在后山上捡到却烛殷的时候,小小的一条黑蛇,身上却到处是流血的伤口,看着便十分可怖。
这个叫九阴的家伙,实在是阴险!他还没有如此生气过,一时急地快要站起来,被却烛殷拉住。
却注意殷笑着按住他肩膀,“这般激动做什么?我还没说什么呢”。
鹿邀抬头看他一眼,认真道,“那你要说什么?”。
“……”,却烛殷被噎了一下,接着道,“…总之你不必为他生气,不值当”。
鹿邀好歹是坐下来了,他靠着床杆,想了想,道,“那他为什么会来找我?”。
却烛殷脸色一变,沉声道,“想借机找我麻烦罢了”。
九阴的幻影对他是没有什么威胁,可对于鹿邀来说,哪怕是碰一碰,他的至阴之躯体,也会对鹿邀的身体产生影响,他目光下移,落在鹿邀脖子上,更何况九阴下了这么狠的手。
鹿邀见他神色越变越沉,又开始关注他的脖子了,无奈地抬手挡住,“我已经没事了”。
却烛殷轻哼了一声,移开视线,“我比你清楚”。
鹿邀叹口气,“所以他是一直在监视你吗?”,却烛殷只告诉了他关于九阴的一部分事情,对于他们两个以前的牵绊并未过多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