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复仇的怒火
关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漫天的大雪中，一个耀眼的光球忽然冲了出来，随后缓缓降落在地。光球的光芒逐渐散去，显露出曾回和方芳的身影。
方芳不愧为贤者境的修士，虽然遭受重创，但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
曾回负手而立，神情复杂地看向麒麟城的方向。
方芳咬了咬牙，猛然跪倒在地道：“学生方芳，见过曾先生。这此给我儒门蒙羞，还请先生责罚！”
曾回长叹一口气说道：“你也算我儒门后起之秀，怎会变得如此偏执，如同那法家一般。”
方芳沉默片刻，依然顽固地说道：“孔圣之后，我唯独敬仰亚圣荀子……”
“你对荀子毫无所知……”曾回摇了摇头，这才继续问道，“刺杀那余天，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祭酒的意思？”
“所有决定，均出自我方芳一人，与祭酒大人毫无关系！”方芳微微错愕，当即解释道。
“我已知晓。”曾回摆了摆手说道，“看起来，长卿那边的压力也很大……”
“曾先生，这次的确是我莽撞了，只是那麒麟城，您也看到了，如此嚣张跋扈，根本不把中原放在眼里，若任其放任发展，日后必为大患！”方芳依然对麒麟城耿耿于怀，不依不饶地说道。
曾回看了方芳一眼，后者却感到了一种无名的压力，不自觉地将头低了下去。
“方芳，我且问你，孔圣的‘温良恭俭让’，你到底做到了几点？”曾回的语气平淡，但偏偏让人肃然起敬。
“学生……不知先生何意？”方芳一脸茫然。
曾回问道：“我且问你，麒麟城可曾行过恶事？”
“燕丹之事……”
方芳刚要讲下去，曾回却突然打断道：“这件事情，你果真相信么？”
方芳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其实也很清楚，燕丹和麒麟城的罪证，只是诸侯瓜分燕国的说辞罢了。
“可笑啊可笑，孔圣在世时感慨礼崩乐坏，怎会想到跟今日之世相比，往日简直就是太平盛世……”曾回自嘲似地摇了摇头，“我们又有什么借口去要求人家麒麟城归顺？”
“曾先生，学生才识学浅，但也深知这麒麟城的作为，是在坏我修行者的道统！这次我的确背弃了儒门之道，但却是为了天下修士之道！”方芳鼓起勇气，再度提醒曾回道。
“道还是那个道，人却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人。”曾回看向方芳说道，“此番回去，你还是闭门思过吧，你们祭酒那边，我自会说明。”
听到曾回的话，方芳的身体微微一震，但还是恭敬地行了一个跪拜之礼：“弟子谨遵先生教诲！”
“还有，我出现在这里的事情，你就不必再跟其他人说了。”曾回似乎想起了什么，嘱咐方芳道。
“弟子明白，必然不会透露先生的行踪……”方芳赶紧答道。
曾回原本就是稷下学宫的一名大儒，数十年前，因为理念不合，他一怒之下便离开了学宫，从此音信全无。
方芳不知道这次曾回为何会打扮成车夫跟随自己前往麒麟城，但既然人家不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她自然不会傻到随便乱说。
到了曾回这样一只脚已经踏入亚圣级别的修士而言，世间的事务早已如同尘土一般索然无趣，更不想跟那些繁杂的琐事纠缠不清，方芳可不想因为透露了曾回的行踪而惹怒一方大佬。
“如此甚好，那么，我就先走了，接下来的路，你且自行回去吧。”听到方芳的答复，曾回点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
“恭送先生……”方芳直起身来，却发现曾回已经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方芳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位前辈看起来还是生气了，不然，他也不会任凭自己一人在这天寒地冻的风雪中走回长安。
不过对于贤者境的修士来说，这样恶劣的环境最多也就有些麻烦，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只是这方芳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一下子要在风雪中徒步前进，多少显得有些狼狈。
方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引导天道之力在体内流转，身体稍稍感觉好了些。
修整片刻，她这才迈步前行，向着关内疾行而去。
……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方芳终于来到了蓟城的城门下。
此时的蓟城早已被赵齐两国占领，只是为了城市的归属，两国国君互不相容，双方已经僵持了很久。
“来者何人！”守城的军士看到风雪中走来一个诡异的老妇，不由心生警惕，大声喝问。
“你们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稷下学宫无礼！”方芳一阵爆喝，一股暴戾的气息瞬间将守城的几个士兵全部压趴在地上。
“原来是稷下学宫的贵人，下官手下的都是些粗人，不懂礼数，还望先生恕罪！”一个军官模样的高大男子赶紧走了过来，给方芳赔礼道歉。
方芳冷哼一声，这才迈步走入城中。
直到此时，她才觉得之前在麒麟城中被压制的愤怒稍稍减轻了些。
待到方芳走后，军官叫骂着上前，将那些躺在地上的士兵一个个踢了起来。
“你们这帮不长眼睛的蠢货，也不看看自己的招惹的是谁，这次是你们运气好，若是修士大人不开心，这一次你们连全尸都留不下！……”
在军官的怒吼声中，士兵们唯唯诺诺地起身道歉，只是心中却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隐隐多出了几分恼怒之意。
拿城门口的军士撒了气，方芳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处驿站歇息，并且通报了自己的身份。
用不了多久，驿站便会把她的消息传回稷下学宫，到时候自有人前来迎接。
方芳发誓，一定要把自己在麒麟城遭到的屈辱连本带息地还回去。
至于说如何解释乔装成车夫的曾回消失的原因，方芳也早就想到了对策——车夫被麒麟城击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