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二章上任第二把火
——————而此刻的人群中，那名称呼自己小灵通的居民，完完整整，一字不落的看完听完全过程。他人都在发抖，两只紧紧攥着的拳头，昭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还有谁有冤情，只要本吏目查清，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给个交代。但也望各位自觉，不要糊弄本吏目，如果无中生有，恶意栽赃陷害别人，那就休怪我到时候不客气。”
张志远说完，一些跃跃欲试上前的百姓，反而安静了不少，真的有人打算栽赃陷害其他家门子弟。
这时，人们瞧见一长相机灵的男子，急火火的冲到堂前，从士兵手里抢过鼓槌，咚咚咚的用力敲了起来。
“嗨嗨，你是干嘛的！”
青石营士兵对鼓槌被抢，心中有些不满，狠狠呵斥道。
张志远抬手制止士兵，“本吏目在呢，你先不用敲了，直接来堂前，说说你的冤情。”
“张大人！”那人连跑带爬冲到堂上，“小的有冤屈。”
“你说……”
“可……可小人不敢说……”
“既然上了堂，有冤屈尽管说，别畏手畏脚！”张志远安慰道，他觉得这人所言并不简单。
城衙大堂门口，有百姓惊疑道：“咦？这人不就是那刚刚大街上遇到的小灵通吗？他有何冤屈，平日里一个吊儿郎当之人，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是啊，是啊，我每次见他，都是在街上游玩晃荡！”
下面百姓们的议论，张志远全都听见，这让他反而对堂上跪着这人，有了些许兴趣。
“张大人……小人现在自称小灵通，在巨野城里靠贩卖消息为生，不过小人从没干过什么扰乱秩序，背叛牧国之事。”他怕张志远听到他贩卖消息从而抓他，遂赶忙解释。
“继续说下去！”
“小人原来并不叫小灵通，而是名为胡海，原来有妻儿，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自从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幸福的生活，就都破碎了……！”
“两年前，当时战乱，启国正和我们牧国进行战争，十二月十二的夜晚，小人的稚儿生了重病，感染风寒，身上滚烫额头高烧不退，我与妻子心中着急万分，但因为当时战争，城里颁布了夜禁令，刚开始我们不敢出去。”
“可后来稚儿实在烧的厉害，陷入沉睡之后，便一直咳嗽不停！妻子一直在催我，让我冒着被抓的风险也要去寻找大夫，小人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可当看到稚儿痛苦模样的时候，便心中一横，冲出门去！”
在场的所有人，逐渐安静下来，他们都听着“小灵通胡海”，讲述自己的亲身经历。
胡海继续说道：“当晚的天气异常寒冷，所以巡逻的城卫兵也比平日里要少上一些，这给小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没用多久，小人便寻到了一位大夫，可是他！因为害怕禁夜令，害怕被城卫军抓住，所以拒绝出诊！”
“小人百般求他，给他下跪，答应许给他双倍的钱财，他才答应出诊，但当我们回家的时候！”
这时，胡海的眼眸变得通红，两只拳头狠狠攥住，指甲嵌进血肉，鲜血从他的指缝流出！
“可是当小人和大夫回家的时候，两个醉醺醺的城防军，正在欺负我的妻子！我的稚儿被丢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我……”
说到这里，胡海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勇气，他努力擒住泪水，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于狼狈，但来自心底深处的绝望，怎么可能隐藏的住！
周围的百姓们，也跟着他的话语皱眉，其中一些同理心强的妇人，已经偷偷抹起眼泪。
张志远默不作声，等待胡海继续说下去。
胡海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强忍哽咽继续说道：“小人当时像疯了一般冲上去，可哪里敌得过城防军的士兵，只用了一招，他们就把我摁倒在地上，让我不能动弹！”
“小人拼命的嘶吼着，想要让那名大夫冲上去帮帮忙，可其中一面陈方军拿剑指着他，他吓得缩在墙角，连看都不敢看！”
“最后，小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名城防军，欺负我的妻子，践踏踩杀我的稚儿，最后还把我打成重伤，他们勾肩搭背、猖狂大笑离去的模样，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说到这里，胡海已经泣不成声，在场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他言语中那股深深的无力，还有强烈的怨恨。
张志远沉默良久，然后开口询问：“胡海，你怎么知道我姓张？你是称消息小灵通，是不是调查过我或者说，与我有关的人？”
因为张志远自从上任这一会，从来没说过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只是以本官和本吏目自称。
“张大人，小人确实调查过你，还望大人恕罪，而小人调查大人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两名欺辱我妻子的城防军，是你青石营的士兵！”
“哗！”
这句话出，满座皆哗然！
堂外的百姓，堂中的青石营士兵，还有坐在堂上的张志远，都因为这句话大吃一惊！
两名充当城衙侍卫的青石营士兵踏步上前，想要拿下胡海，因为张将军平时教导过他们，青石营的尊严不容践踏！
“住手！”张志远大喝一声，“让他继续说，我让你们守卫自己的尊严，并不是让你们容不得批判！”
两名青石营士兵面面相觑退下。
底下的居民们议论纷纷，“什么情况，这新上任的吏目大人，还是城防军的将军？”
“好像是的，听胡海的语气，这大人群带领的军营名为青石营，就是那个骁勇善战的营，我听我三大姑的四表舅的二儿子说过。”
“不过这大人并不偏袒自己的部下啊，刚刚看他呵斥那两个士兵，威势很足。”
“也许是表面功夫，真的会不会处罚，还不好说呢。”
“咱们看看……”
胡海回头望了眼有些骚乱的居民，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张大人，这也是小人一直不敢开口的原因，不过为了我死去的妻儿，小人豁出去这条命也值得！如果大人心有怒火，完全可以将小人在此处杀死！”
这人也甚是聪明，知道此时此刻后面的居民们都是他的后盾，如果张志远把他说了，那必定会遭受千夫所指。
张志远皱皱眉，对他这个小心机略有不喜，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你继续说，两名青石营士兵离去后，又发生了什么，你是如何调查我们，重伤又是如何痊愈，一切如实诉说，如有弄虚作假，栽赃陷害，我必让你少不了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