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夏希扬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被群殴住院缺课三天的事隔天就传得沸沸扬扬，校方想压都压不下来。

学校开了一上午的动员大会，强调上下学安全和社会闲散人员问题，大喇叭吵得迟清脑袋嗡嗡的。下班之后，迟清乘伊海珠的车带着水果牛奶一起去医院慰问夏希扬。

夏希扬住的单间，她们进去时病房里只有一个眼熟的女生正坐在床边和夏希扬说话。

夏希扬虽然脑袋还包着纱布，但看起来精神好多了。迟清笑着打招呼：“楚柳，你也来看希扬？”

“我是代表我们班来看望他的。”楚柳指了指旁边的鲜花水果。

“那别的同学都走了，怎么就你还赖着？”夏希扬没好气道。

“你！”楚柳刚想发作，话到嘴边哼了一声：“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懒得跟你计较。”

她起身拿上书包，对迟清和伊海珠道：“姐姐们再见。”

“小美女再见。”伊海珠笑眯眯地挥手，迟清四下看了看，问：“韩瑞回去了？”

“嗯，我只是撞到头而已没那么娇弱，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

“没落下后遗症就好。”迟清搬了张椅子坐下，看到桌上还放着试卷，“这么用功，住院还要做作业啊？”

“楚柳专门给我带的。”夏希扬无奈道，她明天还要来收卷子交给老师。

“太受女孩欢迎也不是容易啊。”伊海珠感叹：“真是无妄之灾，你这小倒霉蛋是不是今年犯太岁，等你好了咱们一起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伊海珠最近很迷玄学，絮絮叨叨得要给他算命。

夏希扬一直不着痕迹地注意着迟清，趁伊海珠给他看手相开口问：“姐姐，你今天没去学车吗？”

“请了个假。”迟清低头在果篮里翻找：“吃点芒果吗？”

“不吃，头晕犯恶心。”夏希扬看着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心神有些恍惚。

“不吃东西怎么行，我去食堂给你弄点粥吧。”

“我去吧，咱俩也没吃饭呢。”伊海珠自告奋勇，走之前给了迟清一个我上道吧的眼神。

病房陷入沉寂，迟清拼命找话题，问道：“对了，你爸妈还没来？”

“他们要坐十来个小时的飞机，最快也要今天后半夜到。”夏希扬有问必答。

“嗯……那晚上我陪你。”迟清安慰道。

“严峣不会吃醋吗？”夏希扬微笑地问，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迟清一愣，敛起笑容：“这重要吗？”

夏希扬知道这是她快要生气的前兆了，但他总是忍不住一遍遍试探对方对自己的态度，自虐般感受心底一阵阵的刺痛，奇怪为什么都这么多次了，这种痛感依旧没有减轻一点。

夏希扬安静地缓过那股劲，咬了咬嘴唇，问：

“那姐姐，严峣对你好吗？”

“挺好的。”

“那你会和他结婚吗？”

“现在聊这个还太早了。”

“其实昨天晚上……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我之前以为死亡会很痛苦，其实不是的。”夏希扬顿了顿，那眼神看得迟清心头发慌，“比起看着姐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看也不看我一眼，那点痛苦差远了。”

他擡起瘦削苍白的脸，淡淡琥珀色的瞳仁望着迟清，给她一种面前的男生透明得快要消失的错觉。

“姐姐，你看着我说一句不喜欢我吧，只要你说了，我就彻底死心。”他几乎是咬牙逼自己说出这句话，等着心爱的女孩对他判处死刑。

迟清惊讶地微微张口，眼里也闪过一丝矛盾的痛苦。

“别这样……”

“说啊。”

“其实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迟清呼吸一滞，下意识落荒而逃，等她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电梯前。

夏希扬看着迟清狼狈逃跑的背影，缺氧般狠狠喘了几口气，随即追了出去。

伊海珠拎着三份盒饭回来时看到空荡荡的病房傻了。

“人呢？”

夏希扬在一处无人的拐角找到了迟清。

“姐姐在想什么？”

声音冷不丁在背后响起，迟清吓了一跳，一转头就对上夏希扬放大的脸。

这是一张让无数少女争风吃醋的脸，任谁看都无可挑剔，清俊，干净，少年气，像张可以被任意涂抹的白纸。

这张脸深情地、忧郁地、又带着一丝渴望地看着自己，仿佛她就是他的一切希望，他的快乐和痛苦，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我的老天奶啊，我迟清又不是什么圣人，为什么要这样考验我？

“姐姐，你身上好好闻……”

淡淡的清甜的，像夏天西瓜的味道，夏希扬忍不住凑上去，微微低头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夏希扬是不是对她下了咒，否则她为什么一动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