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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一百零六章女人有时会将牺牲当作一……

第107章第一百零六章女人有时会将牺牲当作一……

“好消息,好消息!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岑长青的脚步响彻在环廊下,隋瑛从厢房里出来,问:“出什么事了?”

“昨儿夜里宫内穿出丑闻,这回是压都压不住了,那太子竟秽乱后宫,和妃嫔通/奸,被圣上抓了个正着!”岑长期激动得两颊直颤,“这回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太子了!”

“想不到……”隋瑛苦涩一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们想尽办法找他的错漏,他却不知收敛,干犯到圣上头上去。罢了,现在宫中情况如何?”

“这事儿本是压着的,没叫人知晓。可那东宫内闹得动静太大,连夜处死了一批人,还有那观月阁,都是哭天抢地……”

“观月阁?”隋瑛皱眉,“可是那位……怜妃的居所?”

当初庆元帝力排众议为怜妃修缮观月阁一事朝野内都是知晓的,又因那孝王一事,观月阁一直在隋瑛心中是个过不去的坎。可联想到怜妃,隋瑛心中总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不知是否是幻觉,他模糊的回忆中,始终徘徊着她的声音。

可臣子和妃嫔,又是怎么得以见面的?

岑长青看到隋瑛面露疑惑,便想起什么,说:“是怜妃,您见过的,许是不记得了,那时您快冻得够呛,脑袋都僵住了。听金瓜公公说,在玉峦殿外怜妃给您披了件大氅,也是当时圣上心思在别处,不然定是传出些闲话连累您。”

隋瑛记起有这么件事来,纳罕道:“这事还真是蹊跷。”

“有何蹊跷?”

隋瑛摇头,他说这话全凭直觉,他哪里有半分了解怜妃,连其面容都未有印象。岑长青见他摇头不语,便也不问了。只是渐隋瑛方才从厢房里出来拧着眉头,面色极不好看,于是指着屋内问:“是他出什么事儿了?”

隋瑛看了一眼他,摇头说:“没事,你先回去吧,此时莫要声张,免得给别人落了口实。只是想必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如今对我们来说,也是道助益,不可轻易放下。”

“行,那下官就先行告退。”

岑长青走后,厢房内传来咳嗽声。隋瑛转身走进,关了门,见林清扶床柱坐了起来。隋瑛拿起桌上茶壶到了杯水,递到林清嘴边。

林清摇了摇头,说:“不渴。”

“那便漱个口。”

林清凑前含了口水,吐出来都是淡红色。隋瑛神色凝重地将茶盏放回桌上,便坐在林清身边,放下了床帘。

“外面刮风了。”隋瑛说,给他拢了拢身上的毛毯。

“有什么风刮得比宫里的这阵仗大?”林清看他,眸里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隋瑛轻笑一声,擡起手为他理了理鬓角,“既然连岑长青都知晓了,想必这事已是传遍了朝野,这一回东宫无论如何都要给个说法,极有可能叫陛下松口,使岐王上位。所以我一直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我们所需要不过是耐心和坚持。”

林清的目光淡淡地从隋瑛脸上掠过了,没有任何表情。是以隋瑛这两日一直在想,林清究竟是怨他,还是理解他。

要说怨,他并不使性子,也不争吵;可要说理解,他却又冷淡得很,沉默多于言语。

只是林清说得没错,隋瑛累了,他真的很累。为天下民生艰难而忧愁,为岐王一事而心力交瘁,为林清也是多日提心吊胆,里里外外,仿佛都有天堑似的困难。随便哪一项放在人身上都会压得人喘不过来气,可他却日复一日,砥砺前行,常怀信心,并不抱怨。

哪怕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说他贪心也好,异想天开也罢,他总想给这世间一个周全。百姓和官吏,君主和爱人。只是今年顺天城的苍穹好似破了个口子一般,雨下个不停。细细雨丝模糊了凡尘,叫隋瑛看不清了。即使林清就坐在他眼前,他也看不清他。

许是两人之间也在下一场不湿头、不沾衣的雨,将他们分得很开,叫他伸出手,触碰到的却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幻影。

“我给你一个结果,好不好?”隋瑛握住林清的手,用笃定的声音吸引林清游移的目光。

当林清将他映在眼底时,隋瑛露出令人信服的笑容。他渴望用这道笑容让林清安心,于是追补道:“陛下为那怜妃修了观月阁,自然是宠爱有加,如此秽乱之事,太子这一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东宫易主,板上钉钉!”

林清依旧沉默,只是扬起一边嘴角,算是给了回应。

“我累了。”

“你休息。”隋瑛将枕头放倒,扶林清躺下。林清躺下后就闭了眼,隋瑛站在一旁看了他一会儿就出门了。

此际,成百上千的折子飞进内阁,均是弹劾东宫。平日里被压制的、欺辱的、忌惮的、不敢出声儿的,此回紧紧抓住了机会。

霎时,内阁里忙碌一片。

——

幽暗宫道中,掠过一道清丽身影。几个绕行,这身影便来到掖庭深处,站在一座荒废冷宫前。宫外守卫站在檐下,就着月光看了一眼来人,从她手里接过一碇银子便转身打开了门。

奚今左右张望一番,便步入庭内,庭院中,杂草疯长,青苔覆盖了石板路,昔日整齐的石雕如今已风化,轮廓模糊不清。池塘里的水早已干涸,石桥孤独地横跨在枯萎的水草上。她还未走几步,便听守卫说:“还请郡主一炷香时间就得出来。”

“知晓了。”奚今提着裙摆,碎步跑向那森寒宫殿。

宫殿大门微敞,朱红色漆面剥落,显露出腐朽木料。窗棂间透出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断断续续的影子,映出一片冷清与荒凉。无人的长廊在夜风中如空洞的幽灵,仿佛等待未知宿命。

在长廊下绕过几个弯,奚今遽然止住脚步。侧耳倾听一番,她推开了沉重木门。

在堂内角落里,竟蜷缩着怜妃。月光照进,打在她泪痕斑驳的苍白面庞上,她亮闪闪的眼眸里露出对来人的欢喜,以及一抹得逞后的狡黠笑容。

就像一只小兔儿似的,奚今不由得想起,到了如今她不过也是少女年纪。

“你知道我会来?”奚今站在门口,问。

怜妃甜甜地笑了,“当然,你不来,我也会差人求你来的。”

“若是我不来呢?”

“不,”怜妃直勾勾地凝视奚今,“你会来的,我了解你。”

“你我不过只有几面之缘,你何来了解我一说?”

怜妃垂下湿漉漉的眼睫,温存道:“我当然了解你,我了解他身边沾亲带故的任何一个人。因为这么多年,我就是为他而活着的。”

“他?”奚今抿嘴,试探着问,“是岐王吗?”

怜妃诧异擡头,惊喜道:“我就知道你猜得出来!郡主,你真是聪明,难怪端妃如此喜悦你,隋大人也视你为亲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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