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见血 - 多说一个字算我输 - 三瓷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一针见血

一针见血

米瑞尔通过壁炉连接上了远在另一片大陆的阿布拉克萨斯。

“成功了吗?”阿布拉克萨斯期待地搓了搓手。

“我没有办法将他给打哭。”她遗憾地摇了摇头,“抱歉,这项交易作废吧。”

“作废?不不……不用那么着急吧?就算是暂时没办法完成也没关系,我可以提前龙将送给你,你慢慢来。”

米瑞尔没有接话,她掏出一张照片丢进壁炉,翠绿色的火焰转眼间吞噬了照片,又从另一端完好无损地吐了出来。

照片中,一向精致体面的斯莱特林继承人头上挂着水草,正惨兮兮地泡在湖里上下起伏。

“噗嗤——咳咳,梅林啊,你怎么把汤姆给丢进黑湖里去了?”阿布拉克萨斯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看上去怪可怜的。但这样一来,你总该对他消气了吧?其实,我不是必须看到他痛哭流涕的样子……如果你能够拍到他睡觉打呼或者说梦话之类的,我同样可以欣然接受。”

米瑞尔再次摇了摇头。

“把这张照片作为失约的补偿吧,我不想再继续和他接触了。”

“……发生了什么事?”阿布拉克萨斯顿了顿,面色严肃起来,“当然,如果你们闹掰了,我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米瑞尔。你愿意稍微跟我聊聊原因吗?”

“麻烦。”米瑞尔扭开脸,线追随着壁炉边角悦动的火苗闪烁。

她讨厌失信,更讨厌戛然而止的战斗。然而她的动作却在触碰到血液之后变得如同关节错位的结晶人一般僵硬,思维如同畸形的白金之子一样迟缓。这是一种危险的异常状态,本能和经验在时刻提醒着她战斗之中的犹豫等同落败,可她竟然逐渐地习惯了犹豫。不应该,不合理。

或许,她的确不太适合这个过于温吞的世界。

“真是难办,有时候,我感觉你们俩好到毕业就能手拉手去魔法部结婚,有时候却差得像是一对死敌。行行好,小祖宗们,你们究竟想处成什么样的关系?告知我一声,让我时常有个准备,别弄得两边踩雷。”阿布拉克萨斯抱怨道。

“没什么关系。”米瑞尔不假思索地回答。

七年级已经过去将近半,紧凑的课程内容里满满的都是newt的知识点。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将高级变形术指南上的必学内容快教完了,在他小心谨慎的监督下,学生们正在学习如何将魔法产物——包括魔法物品、变形术物品以及魔咒本身进行变形。变形术是所有科目中最复杂危险的存在,需要以最严谨的态度应对,但是熟练掌握之后,它也会是应用最广泛、能力最强大的魔法——邓布利多教授再三强调。

“注意集中,不要走神。”

米瑞尔看向她的目标,挥动魔杖,将乌龙出洞的黑蛇变成了一只冒着火花的蝴蝶。

下课后,她看了看课表,赶着下节课前的空余时间,向着地窖走去。

高级魔药的制备通常需要花费更多的准备时间和熬制时间,单节课往往很难制做出成品。斯拉格霍恩教授给予了充分的自由度,允许学生们随意分配时间,慷慨地保证地窖的大门随时为他们敞开,他们在任何时间都能向教授寻求帮助,只要最后能够提交出合格的成品。

米瑞尔不紧不慢地戴上手套,徒手挤爆了两颗瞌睡豆扔进坩埚里。她瞅向手套上残留的银白色汁液,心情良好地舔了舔这种和自己颜色相似的可爱物质。

她的手被敲了一下。

“你还能做得更过分一点吗?”

她对着手套使用了一个清理一新,将材料盒中成串的槲寄生浆果一颗颗摘下,碾碎了丢进坩埚里,再加上缬草枝和芸香粉,搅拌四周,设定好熬制两小时,然后取下手套放在一旁,离开地窖,前往魔法史教室继续上课。

“米瑞尔?”

在教授一尘不变的念书声中,她摊开厚厚的笔记本,开始重新编纂教材。

这一次,她从最基础的概念开始,永恒之城纯粹的科学探究,北方雪山仰望星空的观星起源,魔法镇瑟利亚的刺杀体系,一小步一小步,她将储存在脑海中的信息揉碎拆解,力保每一位路过的智力9都能够轻松解读,如何用生命去求索生命。

时光在她的笔尖流淌,文字与知识跨越律法之外,一度被摧毁的文明将顽强地焕发新生。这是一项庞大的工程,但被熟悉亲切的知识环绕,令她在陌生的土地上感到安心。

她擡头向窗外望去。太阳逐渐西沉,看来今晚也会有一片好星光。

里德尔荒谬地意识到,即便身处于同一间教室,米瑞尔却将他的存在硬生生地抹消了。他走在她身后,跟了她大半天,她却能够装得毫无觉察。

他听见身侧拖动座椅的声音,和离开的脚步声,手边慢条斯理地放下未使用完的餐具。银制餐刀滑落到白瓷碟上,发出刺耳的咔嚓声。

简直匪夷所思。

他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嘴角,擡头看了眼米瑞尔离开的方向,起身走向相反的回廊。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是一张终于写满了字迹又被吸干净墨汁的羊皮纸,第二个七年中所产生的一切变动似乎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里德尔安静地等待了整整两个星期,等来的依旧是一片空白。

这让他逐渐开始焦躁。他宁愿米瑞尔继续痛斥他是骗子,又或者是再追着他打一架,都要比现在这种彻底无声的无视令人好接受。

这天夜里,里德尔站在天文塔的旋转楼梯拐角,徘徊了有将近一个小时。他发誓,今晚一定要堵住米瑞尔说个明白,如果她敢继续无视,他就要丢阿瓦达索命了。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踏上了第一级台阶。但是当他慢吞吞地走完漫长的旋转台阶时,米瑞尔突然动了。她直接腾空离开了。

“……”

里德尔仰起头,只来得及看到一只鸟远去的模糊背影。

几片边缘泛着蓝绿的金黄色羽毛如落叶般打着旋飘下。

好得很。

他拾起掉落的一片羽毛,面无表情地想着。

这个白眼狼,甚至连学会了阿尼马格斯,都没有想过要告诉他一声。

很好,棒极了。

她甚至变成一只该死的鹰,简直就是斯莱特林之耻。

他神色晦暗地注视着金色的羽毛在他手中被点燃,慢慢化作一缕灰烟。

阿布拉克萨斯静悄悄地回到了马尔福庄园。布甘达的烈日过于毒辣,晒得他差点要脱掉几层皮,他是多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他在自家花园里支起阳椅,惬意地躺着晒太阳,不禁连连感叹,没有太阳的英国也不是一无是处。

头顶厚厚云层散射下来的丁点儿阳光不知何时被新的阴影覆盖,快要眯睡着的阿布拉克萨斯勉强睁开了一只眼,看到了怨气实体化的汤姆·里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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