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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

心意

【21】

那晚之后,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那晚发生的事情,依旧和平常的相处一样,不过任疏朗叫姐姐的次数却比之前更加频繁,频繁到齐珚忍不住怀疑他在仗着这个称呼跟自己撒娇。

“姐姐明天早上带可可出去的时候可不能把我落下。”

“姐姐你和可可玩的时间够久了,该和我一起楼上看电影了,你没有忘了吧?”

“姐姐宋则昕怎么给你发他的照片啊?”

任疏朗每次叫姐姐的语气也是不急不缓的,和平时说话没太大差别,但仔细听仍然能听出不同,只要是姐姐两个字开头的话句尾语调肯定微微扬起,像趴在墙檐上闲卧的猫,尾巴打着小勾垂到檐下荡来荡去,荡得人心神漾起一叠又一叠的浅浅的涟漪。

“过几天他要暗恋对象出去玩,先让我看看这身穿搭怎么样?”

“这样啊,”任疏朗做出一副知晓内情后非常理解的样子,顺势看了看宋则昕的模样,认真研究了一下假想敌的脸和外形,暗暗评估了个大概又靠到一边说,“还行。”

“还行是吗?你以一个男生的审美觉得这身还可以对吧。”

任疏朗点点头,却又后知后觉:“什么叫以一个男生的审美?难道不该以女生的审美看?”

“啊·····”齐珚有些卡壳,但马上反应过来解释道,“我以女生审美看了觉得不错,再问问你们男生审美嘛,宋则昕这人大花孔雀主打一个两性中最美少年人设,所以让你帮忙看一下。”

“大花孔雀?”任疏朗不太想的出来十几岁的大花孔雀该是什么性格,但这不重要,他的关注点也不在这里。

“你们俩关系特别好是吗?”他又问。

“是啊,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他舅舅和我妈结了婚,所以我们俩现在属于亲戚关系,而且他比我小几个月,也该叫我姐姐。”

也该叫我姐姐?

心中警铃大作,任疏朗脸上不像刚才那样淡定,拐着弯地问道:“那他也叫你姐姐吗?”

“不啊,从不叫,但我也不缺他这个弟弟,”齐珚轻轻一笑,朝任疏朗看过去,“但你呢,得老实叫,不许三分钟热度只叫这几天。”

“知道啦,姐、姐。”任疏朗故意一字一顿来加强语气。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他是你朋友里的第一好吗?”

看齐珚的反应,这个问题确实是把她问住了,她刚要开口说话,任疏朗便微微凑过去,从十分严肃的神情里蹦出来四个大字:“我要篡位。”

任何人见了都不会想到他顶着一张淡然俊朗的脸会说出那样不着四六的浑话。

齐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你在干什么啊任疏朗!”这几天的任疏朗像变了个人,之前那个清冷理智的小帅哥像被鬼上身了一样,简直是性情大变。

“我不管你是谁,赶快从任疏朗身上下去。”

“我没被鬼上身,我只是吃醋了,”任疏朗大大方方地承认,“我想和你第一好。”

齐珚拿他没办法,朝他脑门上拍了一下:“行,你第一好,和小学生一样幼稚。”

“我才十六岁,可以幼稚,你说的。”

“可以可以,”齐珚像捏杨澈一样捏了捏任疏朗的脸,“十六岁的小学生。”

或许姐姐和弟弟的称呼天生就能让人生出亲近感,齐珚和任疏朗这样叫了彼此几天,相处时变得越来越熟稔,打趣斗嘴也比之前自然,甚至还多了一些肢体上的接触,但两人都没有抗拒反感,反而还因为这样的方式变得愈发信任和依赖。

“我可以靠一下肩膀吗姐姐?”

“怎么了?”

“不怎么,就是突然想靠一下。”

“你突然的次数太多啦!”

话虽这么说,齐珚还是朝另一侧偏了偏头,意在空出肩膀上的空间。

齐珚:“你不像我弟,倒是和我妹有点像。”

任疏朗心满意足地把头放在齐珚的肩膀上,眼前看了无数遍的客厅摆设在这一刻似乎也都变得温柔起来:“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吧,他们可爱吗?”

“可爱啊,他们是龙凤胎,长得都很好看,”齐珚的脖子也放松下来,微微靠下去,“妹妹虽然是妹妹,但像个小领导,总是教我弟做事,也就是她哥。他们现在刚上小学,每次周末下午放学都会买辣条,等我回来之后我们三个会偷偷吃,有时候我爸也加入,啊就是我现在的爸爸。”

“他也是个很好的人吧。”

“是啊,而且还是个孩子王,每次家庭聚会大人们坐一桌打牌聊天,他就会和我们一起下飞行棋玩大富翁,家里的小孩没有不喜欢他的。”

“是一个会让人羡慕的爸爸,”任疏朗说,“我从小就希望能有一个陪我玩游戏拼乐高的爸爸,但他总是很忙,每次见面也只是问我的学习,还会让我做一些我并不喜欢的事情。”

任疏朗很少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记得小时候第一次看奶奶我看你弹钢琴的照片,一条白色的公主裙和一顶王冠,漂亮得像迪士尼动画片里的小公主。我当时就给奶奶说我也想学钢琴,奶奶后来给他们说了这件事,我妈没意见,但是他不同意,他说我越学越不爱说话,就让我去学马术,说能练胆子,我以为学好马术就能去学钢琴,可是直到你来了之后,奶奶家才有了钢琴。”

“所以我就觉得你来了真好,就像现在,真好。”任疏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没了刚才非要当朋友第一好时的幼稚撒娇,反倒更像最初印象里的沉着稳重。

“我能看看你骑马的视频吗?有吗?”齐珚问道。

任疏朗拿出手机找到马术教练的聊天记录,里面有他在马场的视频,除去快步和跑步,还有几个非常精彩漂亮的袭步视频。

垂在马场西边的落日烧红了大片天空,白色马背上的少年一身黑色装备,他身子前倾紧握马缰驰骋在夕阳的余晖里,周身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少年的身影离镜头越来越近,齐珚清楚看到他经过时画面里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好像在那一刻,风和自由都是他说了算。

“好帅!”齐珚忍不住赞叹道,“太帅了,你应该也很享受骑马吧。”

享受?

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很多事情做的时候他都尽量不去思考自己是否享受,只要有要求有标准就竭尽所能去完成到最好,这对他来说比思考是否享受这件事要更简单一些,同理,马术也是一样。

因为这不是他自己选择的爱好,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曾真情实感地排斥过,但他不得不承认,只要在马上手握住缰绳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方向速度都由他自己掌控,这是他生活里难得肆意畅快的时候,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到现在都没有放弃马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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