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解剖
用刀自额部眶上缘2厘米处做一锯线，然后向两侧延伸经耳廓上缘切断两侧，随即向后会和于枕骨粗隆，等清理干净了附近的血肉模糊的软组织后，再拿开颅锯沿线将颅骨锯开。整个实验室里充斥着滋噶咚哐各种工具声，听得外面路过的人一个个儿都毛骨悚然的，看着房门浑身一抖，然后横着慌忙跑开，就好像晚一步脑袋也能被开个瓢一样。
柴七在旁边淡定的看着文小桃在锯开颅骨后拿着凿子和小耙子掀颅盖骨，心里忽然还挺佩服这女人在面对如此血腥时的冷静。毕竟像这样掀脑盖的事儿换做一般大男人都得打怵，可文小桃却面不改色动作利落的将这一切完成，足以可见她内心得多强大。
“来看看，发现什么没有。”文小桃边将卸下来的颅盖骨放到铁盘上，边皱眉说着。
柴七看着空空如也的脑袋，面色一惊连忙侧首和文小桃对视一眼，惊愕说：“空的？”
文小桃点头：“嗯，刚才在做整体解剖的时候我就发现死者死者的脑袋里似乎是空的，正打算打开看看你正好进来了，所以就邀请你一起见证我的想法。”
闻言，柴七将目光再次落到脑袋两侧的血窟窿上，想了想问：“会是从这两个洞里抽走的么？”
“从这两个洞里抽走……”文小桃拖着长长的尾音犹豫了片刻说：“我不能完全否定不是，但同样的我也不能肯定是，毕竟到目前为止我真的没听说谁可以做到在人毫无防备，并且清醒的情况下将整个大脑都抽走，这在目前的医学上都是做不到的，除非……”
“除非妖怪是吧？”
“嗯，除了这个我真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能让一向只相信科学的人改变想法足以可见这件事有多邪门儿，其实柴七这会儿也一样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你要说只是把大脑给抽走了也就算了，关键这家伙还是笑着死的，那笑容咋看咋让人觉得瘆得慌，笑着被人抽空脑袋，估计任谁都做不到吧！
戴着手套拿起放在铁盘上的那半个脑壳，透过其中一面窟窿向另一面看了看，随即又将其放回脑袋上和另外一半对在一起。
窟窿并不是纯粹的圆形，反而有点类似扁圆，手指摸了摸窟窿的边缘，很光滑，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对了，我在尸体上找到了这个。”
说着，文小桃拿着一个小袋子递给柴七，后者接过来举到灯下仔细看了看：“树藤？”
“嗯，你猜猜是从哪儿拿出来的？”
“脖子上？”
“是脚心肉里。”
“脚心……肉里……”柴七低声嘟囔，人的脚心通五脏，连阴阳，所以不少的鬼怪才总喜欢从脚底攻击，之前许愿树他也看过，树藤只有一根是从底通到树顶，而这家伙是吊死在树上的，又怎么可能脚底会被树藤给穿透了呢？
除非……
忽然眉头一皱，他连忙走到脚下看了看那个洞口，果然，和脑袋上的那俩窟窿是一模一样！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很可能和许愿树有关。
只是……许愿树难道还能成了精么？
……
傍晚，天色逐渐暗淡，寒风中淋漓的雨滴滴答答的像是眼泪一样往外挤，可这样依旧不影响那一大片叽里呱啦盘旋在镇子上空的老袜子忙活，惨叫声将过往的行人全都吓得躲在家里，街面上就没几个人走动。
“呼……冻死我了，咋突然这么冷。”
刚一进门，柴七哆哆嗦嗦的就连忙抱了些柴火塞进灶坑，点了炕，烧了壶热水，咕咚咕咚几口下肚，温热的气息立刻从口腔充斥整个身体，让他舒服的呼出口气来。
“至于么，这么冷，瞅瞅你把炕给烧的这么热，真是败家！”
柳祁飘忽的声音忽然从炕上传了过来，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海碗的热水端着走过去，柴七没好气说：“你个冷血的玩意儿当然不知道冷了，去去去，起开点儿，别占我炕头。”
说着，柴七把海碗往炕桌上一放，直接就把柳祁从炕头给轰到了炕稍，鞋一脱，腿一盘，像个佛一样坐在了那上面。
“切……熊样儿！”柳祁没好气的说了句，转身坐到了一边。
看到他，柴七忽然想到了附身在孙富贵身上的那个玩意儿，眸光一转，一脸认真的问：“哎，我说柳祁，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小甜甜的妖精？”
“小……小甜甜？谁啊，叫这名儿，齁死算了。”柳祁说着也是浑身一抖，一脸的嫌弃样儿。
见他这样，柴七也有点蒙了，遂将今天发生的事儿和柳祁讲了一遍，当然没有放过那家伙肉麻的那句交代。
可这次柳祁却并没有再表现出之前的犯恶心样儿，反而一脸凝重的问：“你确定，她说的是歪脖树下么？”
“嗯，她反正是这么说的。柳祁，你认识她是么？”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因为从柳祁的种种表现很明显他是认识那家伙的。
果然，这一次的柳祁沉默了，脸上也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担忧，柴七倒也不急着催，而是拿出烟袋锅锅又给自己点了一炮，静静的抽了起来。
外面的老袜子依旧在叽里呱啦的乱叫，但却并不影响屋内的静谧。
“她不叫小甜甜，她叫婉儿。”
终于，柳祁开了口，只是这个答案却让柴七吃了一惊。因为这个名字让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许愿树，那个杀人的许愿树！
想到此，柴七连忙焦急的追问：“你说的是不是那个为爱殉情的婉儿小姐？就是现在每到中秋节都被祭拜的那个许愿树？”
柳祁叹息道：“是，也不是。”
柴七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再一次沉默后，柳祁忽然说：“她是夺舍寄生在婉儿身体的一个猫妖，也是当年被你太师爷镇压的第一只厉害的精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百年，还真是没想到她竟然出来了，而且还自称什么小甜甜，真是……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