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审判
但可怜斐守岁,手腕、脚腕还有脖颈均被黑锁链困住。上面印着红肿的伤,流着槐树的血,若再不松开,恐怕会捂出脓水。
斐守岁吸了吸鼻子,他看着昏黑之中的铜镜。
那面镜子先前并非如此安放,是有人动过了。有人将人间的事情摆在了斐守岁面前,有何用意?
何人为之?
疑问冒出来,慢慢占据斐守岁的心,他开始思考所谓劫难。
为何月上君要他受苦,还刻意封他五识。
若要害他大可放任不管,不必疗伤。若是想让他应答,也该还他一双能听到声音的耳朵。
如此漆黑,便是瞎子一个,被人捅刀子都不会躲开。
想着想着,悲愁被掩盖,斐守岁断了眼泪。
人间也就没了春雨。
目见小雨渐歇,陆观道坐在草堆上,挠了挠头,纳闷:“这月亮……”
月亮?
斐守岁去看镜中明月,云开雾散,那月儿似玉盘,挂在树梢上。
没有异常。
昏黄的铜镜,照出陆观道的脸有些疲倦。
斐守岁细瞧圆月,耳边传来陆观道的喃喃自语。
“我记得今儿不是初七吗,这么会……”
初七?
几月的初七?
募地。
斐守岁瞪大眼,刚流过泪的眼眶又肿又红,他心中无能狂喊:“陆澹!是幻术!这是幻术!!”
声儿不能从喉间冲出。
可在柴房的陆观道浑身一颤,仿佛是被斐守岁贴着耳朵吼了声,他立马站起,着急地四处张望。
“斐……径缘……?”
斐守岁:“……”
来不及了。
陆观道看了眼尚在睡梦中的思安,他伸出手拍醒肩上的池钗花。
“醒醒!”小声。
钗花纸偶手动掀开眼皮:“公子,怎么了……”
“白日的时候,你可有见过这草屋的主人家?”
“唔……没有?”
“那就糟了!”
说着,陆观道背手掐诀,默默朝柴房门口靠近,“护住自己。”
“噫!”池钗花立马打起精神,“公子不叫醒思安?”
“他?”
陆观道边说,边去看柴房外的空地,冷笑道,“他不是思安!”
话落。
一阵带着黄色纸钱的冷风,猛地灌入柴房。
陆观道立马捂住口鼻,暗骂不好。
就天上铜镜照射,让斐守岁看到幻境之中的景象。
是大雨过后的海市蜃楼,幻术主人蝎子精坐在不远处山头巨石上,笑看着山脚的困兽之斗。
至于真思安……
就是蝎子精身下的那块巨石。
斐守岁紧了眉梢,这种千年妖怪的术法让陆观道察觉已是不易,只希望能活下来,求不得一个全身而退。
便见。
陆观道一脚踹开了柴房的门,走向寂静院落。
人儿先是看了眼明月,后才警觉起四周,他言:“你是我捏出的纸偶,且一直在我身边不会被调包,但思安就不一定了。”
回过身,看到思安睡得死沉,陆观道冷哼。
“他这般心思缜密,我起身的那一刻就该醒了!”
言毕,陆观道甩手变出一把纸扇,他望向明月,正巧对上了铜镜外斐守岁的眼睛。